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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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过了，十八路诸侯征讨董相的事情也总算是落幕了。果不其然的，董卓落败。
毕竟纵使西凉军多数都能够以一敌二，却还是敌不过那些诸侯的人海战术。居说相国当时被败仗气得直接破口大骂，李斐也不晓得这传闻是不是真的。这个消息很有吸引力，李斐的八卦细胞难免有点沸腾。但家里头无论是李儒还是董氏，都是向着董卓的。他和李敬又不能多说些什么，小孩子口风不严。至于038……只要多问了关于三国事件的消息，都是会扣功德的。
就算前阵子见到曹操的功德还没花完，李斐还是时刻觉得自己穷的叮当响。
不过董卓骂起架来……别的不说，嗓门和肺活量一定都很不错。
李斐到最后还是想到了个人能满足他的八卦——贾诩的口风严那是的没话说，人也是凭着只言片语便能明了。更重要的是，贾诩绝对不会跟别人提到他话里头的出格，就连李儒也不会提。如果这是个能发卡的时代，李斐肯定见谁都会真诚地赞上一句：“贾诩真是个好人！”
李儒很疼李斐，教导一类的十分长着心。择人也很是慎重，为了师傅的事儿瞧了不少人，最终还是特地去询了贾诩做了李斐的师傅——李儒是知道自己这个老友有多厉害的。虽然贾诩在董相面前总是少言，但每次献计却是狠毒无比，并且直戳要点。李斐更是知晓贾诩是三国鼎立时期活的最久的谋士，更有毒士之称。能有这样的一位老师，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给砸出来的。
可惜贾诩真的是太喜欢掖着藏着了，李斐直觉得他天天闷在屋里头好像在孵小鸡。
见了他之后，李斐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规规矩矩的。但估摸着贾诩就直觉得他是个麻烦，成天躲来躲去。初时李斐甚至不得不特地去贾诩家里头堵，即使这样都不太能堵到人。贾诩躲人的本事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许是在李儒嘴里套出了自个儿的时间，特地掐算着闪的。李斐只觉得李儒居然能跟他关系不错，简直不可思议——因为身为首席谋士的李儒，较一个娃娃来说，显然是个更大的麻烦。
不过就算避成这样了，贾诩倒终究没向李儒提出什么不教一类的话。被李斐堵到时，该教还是教，而且还教的不错。李儒也不知道贾诩常躲着李斐，平日见到的贾诩其实对李斐多有夸赞，亦是不疑贾诩是否尽心。而且他瞧得，李斐自己也挺敬重这个师傅的——至少比在李儒面前时不时的抬杠，要乖巧太多了。
种种的一系列因素，使得李儒根本没怀疑过，贾诩其实很苦逼。
无视了守门的仆人刚开门探了个头时瞅见他一瞬忧郁的脸色，李斐冲人略一额首、绽了个狭促的笑脸，算是打了招呼。和贾诩玩追人躲人玩了快一年的经验告诉李斐，这个时候……礼仪问候一类的玩意，还是全都滚蛋吧。如果他放弃任何可以进门的机会，贾诩就绝对会有脸让他吃闭门羹。于是李斐直接跑上前去一把猛地推开了门，抬脚跨过了门槛，便匆匆向着庭院里头奔去。
他也没顾下人的呼喊，三蹿两蹿便把他们都给甩了开，直把贾诩家当自己家。贾诩的庭院真的是不大，其中也并无什么靓丽光鲜可寻，浑然不像是个谋士的府邸——谋士可多是抢手货。李儒虽是董卓的首席谋士，但也不算铺张作风的人，却也远不及贾诩府上庭院的境地。但是悉心看来，却又能发觉风景里头似乎透着股别样的精致和意境，也没显得太过令人不堪入目。
这就是贾诩的精明之处，内敛中却又会令人察觉出自己的睿智。
不让人看低，却也不肯备受重视。
李斐步到贾诩主屋厅堂里头，倒也并未先行拱手行礼，而是先向四处小心翼翼地张望着，疑声轻喊道：“师傅——？”
没人回应。
屋内檀香的雅致气味依稀可闻，但如此淡薄，显然是息了多时。屋子里头也俱是透着股清冷的气息，毫无人气。李斐眨了眨眼，几步走到了桌上摆放的小香炉前头，手指轻弹了下香灰。长长的一截一下子全落在了炉子里头，带起了股烟尘，在空气里头泛开些许升腾的雾气。李斐不由有点呛，轻咳了几声向后踉跄几步。
这个厅堂应该是贾诩待客用的，李斐当然不觉得贾诩都把尾巴藏成这样了，还会成天有人登门拜访。但他每次来贾诩府上都必须先进这个屋——因为自己初拜了贾诩做师傅时，他是有说过的：“若你来我府上，必定先入这堂中，才能见我。原因嘛，不可说。但一旦违反，我可是要罚的。”
这么明白的要求，李斐当然会次次遵守。就算每次进这儿都绝对找不到贾诩，他还是会先来一遭。李斐其实经常和贾诩捅些他自己的把柄，但师徒的情分在古时可是十分之重的，将师傅称之为第二长辈也不足为过。贾诩虽是看在李儒的份上收了他教导，但如果李斐真的闹出了什么祸事，贾诩还是必定会拉一把的。
不过今日这客堂里头，李斐终于第一次见了个人。听脚步声似乎是从周围的厢房里头特意走过来的，李斐觉得他是听到了自己的咳嗽声响。待见到人时，李斐发现这人足跟自己兄长差不多大，面貌中和贾诩有几分相似。他在看见李斐时微微一愣，随即询道：“你是哪里的孩子？怎么会在我家府上？”
李斐也是一愣，随即拱手一拜，诚声道：“学生李斐，今日特地前来寻师傅温习功课。”
“……你便是家父的学生？”似乎是被李斐这话逗乐了，这人上上下下将李斐瞅了瞅，随即笑道：“我倒是曾经听闻家父收了个徒，但未曾想到，竟是个黄口孺子。如此，幸会。鄙人贾穆，家父今时不在府中，方才似乎是有了急事，先出去了。你是否要多等些时候？我去唤人给你沏茶。”
“失敬！”李斐一惊，忙得再一拱手礼拜。他也隐约猜测到这人许是贾诩之子，但当真确定后，反而觉得自己话语间显得有些怠慢和不周。有些无措地闹了个红脸，在经历了暴晒和李儒的一巴掌之后，李斐的脸还是成功的在精心调养下逐渐红润了起来，显得可爱了不少。“如此甚好，这便劳烦了。”
贾穆笑了几声，便离开去唤人了。李斐随便找了张椅，因为是用来会客的厅堂，所以椅子都格外正式，对于李斐而言还是有点高。当他艰难地终于把屁股磨在了木板上时，贾穆也就回来了。自己的窘态被这人看了个正着，李斐又脸红了一遭。不过贾穆也没因为他年纪小便多加取笑，只是随意地谈了些他自己孩提时的过往。李斐一边抿着茶吃着糕点一边听着，一晃竟然从午后待到了傍晚。
贾诩也回来了，踏进会客厅时，入目便见得李斐吃得正欢。
李斐也吓了一跳，连忙搁下糕点从椅子上一下子跳下来，恭恭敬敬地朝着贾诩一拜。
“师傅。”
贾诩似是一愣，随即问道：“斐儿？你怎么会在这处？”
李斐迷茫地看着贾诩，师傅这是闹哪出？贾诩会不知道他来自己府上？开玩笑，这么谨慎的人，就算忙成什么样他都不会忘了这茬的。况且就算他没问，下人也肯定会告知于他的。但他也不好直说，只得仓促地将身上的糕点渣滓全数拍掉，一脸正色地答了贾诩的话：“学生温了功课，家中藏书也基本读尽。故此特地前来，询问师傅该阅些什么。”
这当然也是假的，李儒也是个好书之人，况且古时作诗作词也颇为考究。李斐并非这个时代的人，备受应试教育压迫的他真的是没那个灵气。但李斐又不肯背那些前人诗词蒙混过关，所以每次作出的诗都让李儒恨不得糊他一脸——平时看上去鬼精鬼精的孩子，作出来的诗居然如此平庸！
其实李斐在这方面真是初学……李儒口中的平庸，其实水准适合李敬不相上下的。
他自己还是挺满意的，但是一直对他期待甚高的李儒自然不可能罢休。
“原来如此。”贾诩也是知道李斐不可能看得完李儒不断填充的藏书，但也并未点破。了然点头后便让贾穆回去自己屋，然后带了李斐前去书房教导——其实八成是去训话。不过李斐不太怵贾诩，和自家里头那位狠毒无比的兄长较起来，贾诩这种只会跟他绕弯子的人，还是好了很多。
虽然山路十八弯绕得他很是蛋疼……
鉴于贾诩基本一开口就是绕来绕去，李斐只好一进屋后，便恭敬道：“学生有一事不明，还望师傅能够解惑。”
感受到贾诩目光平静地盯了他半响，李斐没敢吭声，一直保持着低头微垂的姿势。片刻后贾诩才一摆手，算是允了。
李斐咽了口吐沫，搓搓手。看到这套地痞小子的动作，贾诩便知道这小子随后问出来的话就掉价了。果然，李斐有点无措地眨眨眼，怯声询道：“十八路诸侯和董相相战之时……董相当真爆粗了？”
“爆粗？”
“……破口大骂。”
“……你怎么会想起询问这种琐事，还特地跑到我这儿来。”贾诩倒是没太在意李斐刚才糊里糊涂的怪异俚语，因为李斐的重点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不过李斐平日里问出来的疑惑也基本没好到哪儿去，故此他只是微叹了口气道：“董相的事情岂是你能过问的，你温书便罢了，其余别太多想。说起来，你这个时候都还在我府上……可有跟文优提及？”
看到李斐一脸恍然的神情，贾诩便了然了。
他直接起身，去命下人将李斐在他府上用晚饭的消息带到李家。
“说起来，方才令郎所言，师傅您有了急事出门？”等到贾诩回来的时候，李斐有些好奇地问了句，探头探脑的模样比平日里活份了许多。“学生不知所谓何事，若能帮上忙的话，不知师傅能否相告？另及……您方才在厅堂时是为何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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