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亏本契约》闲阶拾花

100、【八十八】造化弄人

　　那颗药吃下去展昭周身血液虽然开始流动，但他的伤势却并没有好转，反而因为血斩效力提前消退，导致他的灵力有了消散的趋势。
　　白玉堂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这次他着实伤得不轻，说实话，对白玉堂这种以“吃”为正义的妖魔而言，重伤之下看着展昭，食欲完全能够盖过其他任何情愫，加之血咒的作用，在展昭衰弱到低谷的情况下，血咒几乎是在怂恿白玉堂进行反噬。
　　白玉堂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张口就咬了下去，展令飞也没拦着，不过等了几秒，发现白玉堂只顾着“咕咚咕咚”的喝血，展令飞额头青筋跳起，一巴掌扇在白玉堂后脑勺上，白玉堂如梦方醒，赶紧贯通了魔血共命术，然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展昭脖颈上的伤口，这才放开展昭。
　　不过白玉堂皱了皱眉，虽然共命术一起效，展昭的妖化就停止了，但他现在身上的味道与原来有了些微的变化，其中掺进了似有若无的妖气，虽然目前为止血液的味道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如果共命术再断一次，难保展昭不会变成半妖之体，从人类转化成的半妖，或者妖族，会因为灵力驳杂而失去原本的美味，所以白玉堂不喜欢。这是从粮食的角度思考，而白玉堂现在的脑子大约也只能从这个角度来思考了。
　　“咳……”展昭轻咳了一声，慢慢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焦黑凌乱的白玉堂，展昭下意识就笑了，他似乎还从没见过白玉堂这么狼狈的样子，然而看见他肩上、手上的伤口，展昭的心又是一揪，他勉强坐起身，“玉堂……”这一动才发现白玉堂身后还站着个道人，展昭这才想起，刚刚朦胧中似乎是看见个淡青色的身影，应该就是这人救了自己和白玉堂。
　　“你是？”展昭的记忆有点混乱，他半梦半醒之间似乎看见了闹闹，不过他明白，那应该只是个梦。
　　“他说他是你大伯。”白玉堂替展令飞回答道。
　　“大伯？！”展昭一脸的惊诧。
　　展令飞没有回答展昭，却是皱着眉严肃的呵斥道，“简直是胡闹，连几个小魔都对付不了，真是丢展家的脸。”
　　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这个口气应该是默认了，然而他的声音还是让展昭不得不小心的问一句，“你……你是闹闹？”虽然这个可能性诡异到让展昭觉得混乱，但无论如何，他都希望闹闹还活着，或者能找到一些重新找回闹闹灵魂的蛛丝马迹。
　　说到这个事情，展令飞脸上一阵的尴尬，尴尬之后还有一瞬的扭曲，展昭觉得自己没看错，那个带着愤怒和怨气的扭曲表情，让展昭和白玉堂都是一阵脊背发凉。展令飞掩饰性的甩了甩拂尘，没有搭展昭的茬，而是转移话题道，“去赵家看看吧，那边大概也不太平。”说罢腾云而起，直奔东北方而去，展昭看得一阵哑然，古人说凭虚御风，羽化登仙，大约就是这个境界吧。
　　展昭用力撑了一下身，但是没能站起来，他浑身都疼得如同散了架一般，白玉堂皱着眉把展昭抱了起来，展开翅膀随后跟上了展令飞。
　　一般情况下，白玉堂飞行是不必化出翅膀的，但是他现在伤得很严重，体力所剩无几，使用实体翅膀相对比较省力，只是现在他的翅膀也严重焦黑掉毛，所幸白玉堂有三对翅膀，总算还能飞行无碍。
　　白玉堂低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展昭，“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展昭似乎有点走神，听见白玉堂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啊？哦……”他顿了顿说，“刚刚大伯说，赵家那边大概也不太平，会不会……”
　　他还没说完，白玉堂就铁青着脸打断了他，“我是让你说这些吗！别给我岔开话题！”
　　展昭当然知道白玉堂在说什么，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沉默片刻，他只能先道个歉，“玉堂，对不起。”他说得很轻，也很平静，然而里头却似乎没有多少悔意，白玉堂眯了眯眼，“你还想说什么，干脆都说清楚。”
　　“我……”一瞬间，展昭想说的话很多，他知道白玉堂在生气，可他并不后悔做了这样的选择，如果时光倒流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让白玉堂活下去，他不是不知道白玉堂的情，如果他死了，留下白玉堂一个人，白玉堂一定会很痛，但因此就拉着白玉堂一起死，展昭做不到，他终究不是如此极端的人，因为他也相信，时间能够抚平伤痛，也许百年千年之后，白玉堂还会再遇见另一个让他心动的人，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而他与白玉堂，只能叹生不逢时，人类实在太过脆弱，在这个庞大的神魔局中，没有资格作为白玉堂的搭档。刚刚展令飞说他两几个小魔都对付不了，说得没错，几天找上门来的，除了赵爵，另外几个算不上魔界的高级魔族，然而却足以对展昭造成致命的伤害，今天的危机暂且算是挺了过去，那么明天呢？后天呢？甚至如果神界也派来杀手呢？展昭看着白玉堂身上仍然翻着血肉的伤口，一阵无力窜上心头，无论如何他都希望白玉堂能活下去，他将额头抵在白玉堂心口上，两人有血咒相连，他心头千言万语白玉堂都是懂的，所以他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爱你。”
　　白玉堂的心被这三个字重重的捶了一下，没错，展昭的性子，白玉堂是明白的，所以展昭斩断魔血的瞬间，他就已经理解了为什么，甚至猜得到他将要做什么，然而知道、明白，并不代表认同。在展昭的意识里，总是觉得白玉堂身为妖魔，寿命远长于人类，所以在二选一的情况下，当然是白玉堂活下去更划算。白玉堂就是气他总是太冷静，冷静到让白玉堂觉得他简直冷血，真恨不能敲开他的脑子，然后把白玉堂自己的想法放进去。
　　“将心比心。”白玉堂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
　　展昭没有抬头，额头仍是抵着白玉堂的心口，然而手却紧紧的攥住白玉堂的衣服，第一次，他竟然对冥界那两个把他们卷入这场神魔局的人，生出了几分怨恨，若不是因为重瞑和质英，他与白玉堂又怎么会面临今天这样煎熬的抉择，然而这怨恨却只有一瞬间，因为若非重瞑和质英，他也根本不会与白玉堂相遇了。真的是造化弄人，庞统曾经送给他们两句话，“天意莫测，造化弄人”，真的是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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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令飞显然是知道赵氏大本营的确切位置的，带着展白两人直线飞去了目的地，对于赵氏的财大气粗，展昭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会住在宋皇宫里……

作者有话说

　　看了看时间，竟然硬生生又拖过一个月……不过这次拖更其实也还算情有可原……吧，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月胃病发作了两次，已经好几年没疼过的胃，毫无预兆的就犯病了，第二次还疼得挺厉害，持续了两天多，到今天都还有一点不舒服，然后这个月工作上有那么一点紧，以及……我不小心爬……【忽然收声】不，我没有爬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