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别梦之凤舞江湖》风浣裳

14、（七下）显神机双侠闹城关

　　那县官伤得最重，随护的差役官兵喧嚷扑救，或叫请大夫，或说有刺客，一时乱成一团。众百姓忽见生了变故，官差跑来跑去，看的看问的问登时挤得乱哄哄一片.

　　连城俯身将柴火向棚地上油里一丢，趁着众人关注这边，纵身跃入场中，叫道：“柳大哥，我来救你。”拔剑将刑柱上绳索斩断。柳湘莲本来闭目待死，于场中喧闹全不关心，忽然听见连城叫唤，睁开眼睛看着他，仍是恍恍惚惚，如在梦中。

　　连城也来不及细说，背起他便走。柳湘莲道：“连兄弟，是你么？你怎么来了？”连城道：“我来救你啊。先别问了，出了城再说。”

　　她这里没走出几步，就听头顶有人叫道：“有人劫法场。劫了那凶犯走了，你们快拦住他。”原来是路边酒楼里有人看见了。喊声中便有几个青衣大汉从楼里奔出来拿连城。连城见并非官兵，倒不愿多伤人，将手中宝剑一摆，喝道：“不怕死的便过来。”几个大汉才一迟疑，楼上那人叫道：“他就一个人，怕个什么？谁拿住那凶犯，赏一百两银子。”

　　几个大汉听罢，立时又追了上来。连城不欲多耽搁，踹翻两个，闷着头直往外冲。忽听脑后风声劲急，侧身闪开，却见其中一个大汉不知从哪里抄了一根烧火棍，向柳湘莲头上猛砸。

　　连城见他下手狠毒，心头恼怒，出手再不容情，长剑沿着棍身向下一削，那人右手四个指头登时断了，疼得哇哇大叫，一面将手乱甩，满手鲜血甩得到处都是。其余几人见状不敢再紧逼，楼上说话那人这时却也下楼赶过来，一边连声催促手下人拦住连城，一边高声叫道：“快叫他们立时关了城门，别让这小贼跑了。”

　　连城背后背了一个人，又要边打边走，眼看到了城门口，就见城门“咣当”一声关闭，守门官兵挺抢而上，将连城二人团团围住。柳湘莲道：“连兄弟，你放下我自己走吧。”连城道：“你别胡说，我一定救你出去。”

　　柳湘莲道：“我已经不中用了，你背着我决计走不了，何必白搭上你一条性命？”说着双手用力一撑，挣扎下地，向众官兵道：“你们不过要拿我一人，不必连累他人。我便留在这里，你们放了我兄弟。”连城急道：“你干什么？要死大家一块儿死，我决不能让你再落到他们手里。”柳湘莲惨然道：“好兄弟，我知道你为我好。只是我如今已如死灰槁木，便活着也没什么乐趣，你不必管我了。”

　　两人这里纠缠不清，那边监斩棚里县太爷受伤回衙，管刑名的师爷带了衙役捕快追了上来。酒楼上让人拦住连城的那人也只二十多岁，一副公子哥儿打扮，一见那师爷便埋怨道：“你们怎么搞的？法场也会让人劫了，若不是我看见让人拦着，又叫人赶紧关城门，只怕凶犯早出城走了。老赵呢？”

　　那师爷赔笑道：“多亏了三爷，县太爷伤得厉害，实在来不了。好在三爷有谋略，如今两个凶犯可是插翅也难飞了。”那公子“哼”了一声，道：“这小贼难缠得很，我的人也给他伤了，你们看怎么办吧？”那师爷道：“三爷的人为追捕逃犯受伤，自然该由县里奖恤，三爷请放心。你们快将两个凶犯拿下。”

　　连城见对方人多势众，硬闯是不行的了。见这公子颐指气使，官府的人倒恭维他，看来来头不小；心底更恨他多管闲事，将自己二人逼入死路，所谓擒贼擒王，今日的生死就着落在他身上了。心中打定了主意，当下将长剑一抛，叫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今天既落在你们手上，我兄弟认栽了。”

　　那师爷见她抛下兵刃，一迭声地叫人拿下，便有几个捕快收了兵刃，取了铁链长绳过来绑她——连城要的就是对方松懈的片刻，身子陡然拔起，一招苍鹰搏兔，左手拿住那公子脑后大椎穴，右手已从一个差役腰里抽出一把刀来，横架在那公子颈中，口中喝道：“谁敢动手，我这就宰了他。”

　　那公子“哎呀”一声，没想到瞬间易势，自己反落在对方手里。那师爷忙叫道：“大家住手，别伤了金三爷。”这金三爷又怒又怕，叫道：“小贼，我姐夫是平安州都指挥使，我叔叔在京为官，你敢伤我，管叫你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连城拉着他退到柳湘莲身边，冷笑道：“我现在就叫你千刀万剐，不得好死。”说着刀锋一紧，在他颈下割了一道口子。那金三爷只觉颈下一疼，只道真给她杀了，杀猪般惨叫一声，登时晕了过去。

　　那师爷见他脑袋一歪，身子往下出溜，也只道他给杀了，急叫道：“小贼，你竟敢杀了金三爷，这这这...”连城没想到这“金三爷”等脓包，怕众官差没了顾忌，倒反不好，便在他人中穴使劲一掐，令他转醒。这人醒了兀自口里乱叫道：“我死了，我死了。”

　　连城道：“哪有这般便宜？我说过要将你千刀万剐，少一刀也不会让你死！这第二刀却割在哪里呢，嗯，我先挖你的左眼，再割了左耳朵，然后左手手指、左脚脚趾，将你左半边身子一节节砍掉，留着右半边看着如何？”

　　那金三爷听她这一说，吓得又欲晕去，还是那师爷机警，忙道：“这位少侠莫开玩笑，请你放了金三爷，我们也放了你，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一命换一命，怎么样？”

　　连城道：“你这么说也太不把金三爷放在眼里了，这位金三爷姐夫是平安州都指挥使，叔叔在京为官，他的一条命岂不比旁人值钱万倍？金三爷，你说呢？”

　　那金三爷吓得狠了，糊里糊涂地连声称是。连城笑道：“你也这么认为，我要少了岂非看不起你？我现在要两匹好马，一万两银子，银子要京城恒瑞丰的银票，一柱香的功夫要拿不来，我就下第二刀。”说着将刀尖向他左眼一比。那金三爷吓得一迭声儿地叫人快回去拿。

　　转眼间马和银票都带了来，那师爷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连城道：“你的意思，是金三爷只值这一万两银子了？那这一万两我不要了，留着他给我当牛作马。”那金三爷瞪了师爷一眼，道：“快将银子给了人家。”那师爷无奈，只得将银票递了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