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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章九·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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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螳螂捕蝉
清脆的拊掌声再次响起。
盖聂不出意外地看见了月神。她仿佛对胜七的死相当满意。
“不愧是剑圣先生，连巨阙的主人也不是对手。”
盖聂道：“我以为，你们是同盟？”
月神道：“不，此人不过是教主大人的一柄剑而已。教主大人还有无数柄好剑，而一把不够锋利的剑，已经不再有用处。”
盖聂道：“我，是你们选中的另一把剑？”
月神道：“剑圣先生不但剑术超凡入圣，更有经天纬地之才，哪里是这些武夫能够相比的。”
盖聂道：“……上个月在桑海我们曾有约定，只要我做到三件事，你们就放了天明，并解开他身上的封眠咒印。第一件，是交出我的渊虹；第二件，是交出鬼谷派的流沙令；第三件，则是在九月初九重阳节这天，与天明一起到达龙凤镇。如今这三件事都已完成，你们何时会兑现承诺？”
月神道：“先生不必心急，距离重阳还有三日，必须要等到那一天，才是解开咒印的最好时机。”
盖聂低头苦思。将渊虹和流沙令交出的那一刻，他便知道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但这样的风险并非无法承受：渊虹只不过是一把趁手的武器；而流沙令，只要卫庄及时传令各个分舵、流沙诸人不再听从令牌的指示，那么魔教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块朽木而已。如果这两样东西能换来天明的无恙，还是值得的。
但这一路行来，渐渐听说了江湖上最近的传闻，他方才领会了魔教的真正用意——其一，数月之前因为“金童玉女”之事，墨门和流沙联手攻上黑幕崖，间接导致了大祭司之死，而如今他们制造的一连串事件，正是挑起墨门和流沙的争斗、同时削弱双方的报复行径；其二，正如月神暗示的那样，将这一切的主谋嫁祸于他，而当他在被所有人误解、山穷水尽之时，说不定会选择魔教为最后的栖身之所。
这低头抬头的功夫，月神竟已踪影全无。乱葬岗上的雾气渐渐散了。几束雪亮的天光从头顶上漏下来，洒在黑剑士倒下的血泊之中。荆天明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
盖聂拍了拍他的头。
他确信，重阳那日，最后的阴谋正在迷雾中等待着他们。
五日之前。
白凤在几片白羽上依次借力，像无根的飘絮一般在空中滑翔——忽然眼神一变，像发现了猎物的鹰隼一般，舒展的动作变为从高往低的急掠扑杀。
眼看就要得手，他瞄准的“猎物”忽然使出一招精妙的“懒驴十八滚”，整个人蹭着地面躲开了。白凤单手在地上一撑，倒挂悬钟，一式剪刀脚奇袭对方微抬起来的头部，却被两只交叉的胳膊锁在半空。
白凤轻笑了一声，借力弹了出去。“小跖，功夫见长啊。”
“好说好说。”那人掸掸灰站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跟卫庄走了呢，怎么又跟来了。”
“你拿走了我家谷主重要的东西，我怎能不来找你算账——”
“喂喂喂这是我们事先约好的吧，谁让他半路杀出来……”小跖烦躁地抓着头，“何况，这本来就是墨门的东西。”
“哦？”
“那个混蛋云中君想要待价而沽的宝贝，的确就是机关城的设计图啊！！”
原来，二人拿到那份神秘的请柬以后，便商量着去碧园一探，最好能用计取到“云二老板”的宝物。在盗跖简陋的易容术帮忙下，白凤换上了南宫群的衣服车马，而盗跖扮成赶车的仆役，两人一起混入了碧园。主人现身时，白凤帮忙吸引场中人的注意，小跖则趁机发挥他的特长，将宝物偷到手。至于卫庄和流沙的其他人为什么会出现，就是两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事到如今，我们终于证明了从机关城盗走设计图的幕后黑手，的确就是魔教。”白凤丝毫没有破坏了谷主计划的自觉，懒散地揉了揉肩膀。“然而究竟是魔教另外有人潜入、盗走这张图的呢，还是盖聂在他们的胁迫或者控制下带走这张图的呢，恐怕就要问他本人才知道了。”
“说实在的，我虽然不太喜欢盖聂那个人，可要是说当真是他杀了燕门主，我实在很难相信。”小跖把宝贝设计图塞进怀里，摸了摸下巴，“不过，即使我们在龙凤镇找到了盖聂，从他嘴里问出了中秋那一夜的真相，还是不够。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帮他洗脱嫌疑，就算我相信他，荆轲小高他们相信他，我们也无法令墨门的上上下下都相信他。所以关键，还是必须找到杀害门主的真凶才行。”
就在这时，四周的草木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个细细的笑声藏在微风里，忽高忽低地从二人身边拂过。
“嘻嘻嘻……阿盈，他们说要找杀死燕丹的真凶呢。”
“阿乐，你就别取笑人家了。他们还不知道……”
“哈哈哈哈……真好玩，真好玩！”
“又是你们这两个小鬼！”小跖身体一晃，眨眼功夫便窜到了两个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孩儿背后。他用手指戳了戳小鬼的后脑勺，立刻把那男娃儿吓得蹦了起来。
“哇！”
“是有人派你们来的吧——”白凤毫不怜香惜玉地拎起了女娃儿的后领，“说，找我们有什么目的？”
那女娃儿也是真心胆大，不但没被他吓到，反而扬起小脸，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凤看；看着看着，脸颊渐渐就红了。
“……没救了。”小跖无奈地捂着额头。幸好那个叫“阿盈”的男娃儿还记得他们的来意。
“无烟宫主，就是我娘，请二位去姽婳宫做客。”
“诶哟？没想到我还能有这艳福？”小跖喜不自胜地抓抓脑袋，“可是我有点儿担心呐，像我这么受欢迎的男人，进了传说中美女如云的姽婳宫，要是有去无回，该怎么办？”
白凤不怀好意地哼笑了一声。
“我娘真心宴请二位，是因为有一位大人物也在姽婳宫做客，而这位大人物非要见到二位不可。”阿盈老气横秋地道，“我方才听二位说到想要查出机关城惨案的真凶；只要见到那一位，想必二位心中的谜题也能迎刃而解。”
小跖和白凤对视了一眼。
“嘿嘿，看来我得‘明知山中有美女，偏向美女山中行’了。这位小兄弟，带路吧——”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