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坠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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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坠落
“喂，这已经不是中国神话的范围了吧？”黑瞎子脸色僵硬道，“那玩意怎么看起来那么像西方神话的魔法传送阵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嘴贫！”胖子大声斥道，但是这声音在大雨中也显得微不足道。
——根本过不去。
这样的绝望想法充斥着每个人的心。
那个闪电密集的光圈连接着天地，光是远远的看着都能感觉到它可怕的威力，电焦草木发出的焦糊味即使在这大雨中都能够闻到，而密集又巨大的雷声直让人有身处于战火炮击中的错觉。
与此同时，雨点砸在人身上的力度也有增无减，吴邪刚开始还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喊闹腾，到后来已经只知道躲在胖子身下紧缩着发抖。
“撤！去两仪阵法的另一面！”张起灵刚喊完，一道碗口粗的雷左拐右拐，最后朝着他的头直直劈下来！
没有人冒着大雨一直向上看，闪电劈下来的时候，张起灵几乎是凭本能把黑金古刀向上扔出。紧接着，黑瞎子拽着张起灵趴倒在草丛中。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完成，胖子只知道旁边电光大作，然后发出盖过雨声和远处爆炸声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小哥！黑瞎子！”胖子被晃得睁不开眼睛，只知道在拉着吴邪躲避的同时吼了这么一声。
“吴邪还好么？”张起灵不顾自己摔倒的身体开口。
“我们没事！”黑瞎子从泥泞中拽着张起灵起身，“幸亏有那把刀。”
张起灵是把刀斜上一点角度扔出的。现在那刀落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刀鞘已经成了漆黑的废渣，刀倒是完好无损。
“真是好刀。”黑瞎子过去捡刀，却被烫得手上立马起了一个大泡。
黑瞎子无法，用鞋尖顶着，用帐篷布兜着那把刀，拖回给张起灵。
经过这么一电，三个人更加小心翼翼了，一边冒雨观察一边左拐右拐的行走，因为害怕陆吾按照他们行走规律劈闪电。
张起灵的记忆在有些时候简直强的可怕，这种时候特指倒斗和冒险的时候。那是他从小就训练的，用来保命的记忆能力。没有失去理智的吴邪曾经对张起灵这种选择性记忆各种不满，但这样也改变不了张起灵在这方面异常强大的事实。
比如现在，至走过一次的阵法，张起灵凭借着黑暗的雨中几乎看不见的草木生长种类规律愣是带着其他人转换了空间。
踩上阵眼，从生门到死门，转眼之间。
张起灵几个身上还是透湿的状态，头顶上却已经没有雨也没有电光，只有叶子密密麻麻几乎遮遍了整个天空的高大树木。
一下子换了个环境，顿感周围寂静的可怕。
“真令人讽刺，”黑瞎子刮着鞋子上厚重的泥巴，“明明是为了躲避怪物才逃到另一边的，结果现在又要躲回来。待会儿那群蜜蜂鸟又该跟苍蝇似的围上来了。”
“陆吾坚持不了多久。”张起灵微微喘着气道，“它这么随便使用力量很不理智。阆风现在已经经不起这样大规模的破坏和修复。”
“那个老虎精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想和咱哥儿几个同归于尽！”胖子脱下囘身上的衣服，拧出来不少水，不高兴地说，“那本笔记里说的一点都不对。按那上面说的，陆吾难道不该是守护阆风的存在吗？就算是让我们死，也该是剁头分尸去给不死树林当肥料。它倒好，回屋被毁了，小哥之前进的那个满是瓷器书籍的空间也被毁了，现在又拿出一副要毁天灭地的架势。”
“谁知道呢？我们又不是神仙，哪能猜到那个兽神心里在想什么。”黑瞎子不在意道，“说不定就是他老人家一直抓不住我们，一气之下，智商兽化了。纠结这个不如想想待会鸟来了怎么办，现在身体的恢复速度又变慢了，用身体扛绝对过不去。”
听到黑瞎子这么说，胖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张起灵。的确，张起灵本身就是人类中恢复能力比较强的，当初受那么重的伤也在医院躺了没几天就出来蹦达。而现在在阆风这种天地灵气集中之地，张起灵却一直要黑瞎子搀扶着。除了张起灵，他们两个也一样，慢慢感受到了疲惫和饥饿。
三个人都有了个可怕的想法，只是谁都没有说出来。
阆风的平衡被打破了。就像太阳死之前会慢慢膨囘胀成红巨星，然后突然收缩一样，阆风的恢复能力经过了之前的回光返照，现在在迅速地消失着。
“这样不行，我先回去看看，说不定陆吾已经不行了。”黑瞎子说完，踩上阵眼消失在张起灵和胖子面前。
胖子和张起灵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黑瞎子就又出现了。伴随着的还有他惊喜的声音：“雨停了！陆吾果然没力量支撑了！”
几个人又回到生门。果然，雨停了，草木虽然还是一副被雨水和雷电蹂躏过的样子，但好歹又恢复了平静。天空的乌云依然没有散，不过似乎薄了不少，亮堂了很多。
尽快回去。
这是几个人一致的想法，连吴邪都乖乖地跟着走。
雨后的路难走了很多，草叶又湿又滑，四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不知是因为恢复能力变弱了还是心理上的错觉，这次到达建木的路程似乎遥远了很多。不过好歹还是走到了。
他们像是踩在中间有一个大洞的楼层上，而建木就是通向楼下的管道。粗囘壮的树干立在那一片虚空之中，虽然什么都没有挨着，却有一种即使地囘震也不会摇晃的坚实感。从建木和草地的缝隙朝下看是一片白茫茫的虚空，不过与他们来时看到的不同，因为现在头顶光线的原因，下面的虚空也暗沉沉的。
黑瞎子打开背包，几个人开始向外拿登山爪。装不死药的纸包在最外面，张起灵把它拿了出来，让人无法形容的气味顿时充满众人的口鼻。硬要说的话，就是禁婆的骨香浓到极致变得发苦的感觉。
纸包已经湿了，紧紧地和里面的药丸贴在一起。
“那么大的雨，在防水的背包也难免湿透。”胖子把头凑过来，“把不死药拿出来吧，别被泡坏了。”
张起灵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把里面已经有点不成形状的药丸拿出来。散发出来的味道更浓了，胖子立马掩住鼻子。
“要不然现在吃掉得了，”胖子对张起灵提议道，“反正也没有多余的去让你验证真假。现在看来那些广为人知的传说反而更可信些。按照吃一颗长生不老吃两颗飞升成仙的嫦娥神话，你和吴邪一人一颗正好。”
这个极其草率的主意竟然没有人反对。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来这里求不死药的，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虽然张起灵之前有说过如果这次不行就去挖风水学祖师爷郭璞的坟，但大家都知道当初郭璞死囘于囘非囘命只留了座衣冠冢，即使记载有错误让张起灵真的找到那坟墓，他能做的也不过是迁怒泄愤而已。
黑瞎子看着张起灵似乎还有犹豫，说道：“我也认为可行，咱们现在都没东西装它，这么拿着丢掉了就得不偿失了。”
张起灵手里拿着药丸，低下头静想了两秒，抬起头看向吴邪。
吴邪静静地背对着建木站立着，脸上带着少有的平静柔和的表情，如果忽略那对空洞的眼睛和湿淋淋紧贴着身体的长发的话。
“我说你俩这么对视是想要告白还是怎么的？”胖子一把从张起灵手里抢过一颗药丸，捏碎了就朝着吴邪未过去，嘴上说到，“看胖爷多体贴，没有水怕你噎着了还给你捏碎了吃。小天真以后可一定要报答胖爷啊，再不能自己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张起灵微微躲了一下，也就由着胖子用那还带着干囘泥的手去捏碎药丸。
一束刺眼的亮光突破云层打下来。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变慢了。
张起灵看到那束闪电像是有了目标一样直追着吴邪打下来，电得吴邪长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黑色的眼睛和嘴巴像是三个黑洞凿在白色的背景上。
张起灵看到闪电威力巨大，不单击中了吴邪，还连带这吴邪周围一圈的草地全被劈开，吴邪和那些土块一起掉入虚空。
张起灵看到打在草地上又散开的电光击翻了胖子，连带着他手上的不死药也变成了粉末洋洋洒洒飘下来。
张起灵不知道他是怎么看清这一切的，他只知道他看见了，然后眼睛就被光耀闪的看不见东西，耳朵也被闪电劈入地下造成的巨大轰隆声震得骨膜都要破碎。
“吴邪——”张起灵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喊。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坠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