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2明箭同人]半路同行》幽疏桐

24、3

　　手指放在扳机上，微微颤抖，却始终抠不下去。
　　“你胳膊不酸啊？”龚箭的声音在旁边不紧不慢地响着。
　　“酸。”陈善明瞥他一眼。
　　“嫌酸你倒是开枪啊！”虽然这么说，龚箭语气挺耐烦。
　　“等我酝酿酝酿。”
　　“……”龚箭默默抬眼望天，溜达两步，站到枪口前，惊得陈善明瞬间要把枪放下，龚箭手更快，一把抓住枪管，往旁边一拉微微错过自己，问：“你看见什么了？”
　　“一个二货！”陈善明没好气的瞪着他。
　　龚箭把枪向上一推，就撒了手，陈善明没防备退了半步，龚箭另一手早已经搂住他扣着扳机的手，用了下力，嘭得一声枪响，信号弹打上了半空。
　　“你疯了！不要命了！”陈善明惊了一身冷汗，瞪着龚箭吼。
　　龚箭挠挠眉头，冲他一呲牙：“这不也扣下去了么！”
　　陈善明真想抡圆了枪把他敲晕了扛回去，这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那天，各种枪声轮着番地断断续续响了一中午，到了下午大家再看见陈教官的时候，隐约觉得一团黑云压在他头顶，印堂发暗、眼神放空，与之对比强烈的是他身边眉开眼笑的龚教官，笑得那叫一个晴空万里。
　　这场面，真耐人琢磨啊！
　　后来几天，陈教官和龚教官在范天雷的默许下消耗了大量的子弹。
　　再后来，当步枪实弹射击需要他俩做示范时，陈教官枪枪爆了匪徒的头，那个狠劲看得大家都有点心惊胆战，范天雷把呲牙乐的龚箭拉到一旁问个究竟，龚箭看着陈教官那黑云压顶的表情，笑得找不着眼，手一挥：“没事儿，就是压抑久了逮着机会发泄一下。”
　　当然，他是不会说把人家陈教官给刺激得枪枪都拿他当假想敌这种事，同事团结还是要搞好的嘛！
　　事实证明，以毒攻毒有时候是个好方法。
　　实弹射击完事儿当天晚上警校领导就找到范天雷那里，某位同志生生打坏了一个靶子这种事也不是不可以炫耀的。

　　很快就到了实弹考核的时候，这两天李二牛和条尾巴似的跟在龚箭和陈善明身后，赶上这俩人分开，这孩子就恨不得把自己也劈成两半跟上。
　　陈善明明明不胜其烦，可看到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撂不下狠话，只得没事儿膈应膈应为这事儿正挠头的龚箭：“这小子挺听话，寸步不离地跟着，够死心塌地的啊！瞧那没断奶孩子的模样，当妈不容易啊，龚教官！”
　　“不说风凉话你能死啊！”一眼横过去，陈某人早就晃着大尾巴溜走了，这不是前几天为了抠个扳机愁眉苦脸的时候了，这种货，太欠了！
　　龚箭回头招招手，把魂不守舍站在墙角对着枪咽口水的李二牛叫到跟前儿，斟酌了一下词汇，问：“还紧张？”
　　“啊。”李二牛老老实实点头，踟蹰着开口：“教官，考核的时候你能站我身边吗？”
　　龚箭的话给堵住了，瞅着这孩子那憨厚的脸那依赖的眼神，生生把一口要叹出来的气给咽了回去，点头：“行，到时候你集中精神，我在旁边帮你看着。”
　　看着李二牛放了大心眉开眼笑地走了，不知什么时候溜达回来的陈善明咂着嘴说：“就这样的，让范大爷看见了直接就淘汰了，你不是还准备留他吧？”
　　“他大学射击成绩挺优秀的。”龚箭若有所思地接着话茬。
　　“那是大学，现在过不了心理关，综合素质再好也白搭。”陈善明话音刚落，就看见龚箭那小白眼翻得跟什么似的，顺带着一脸鄙视，于是自己也觉得这话说的有点心虚，死要面子地干咳一声：“那什么，我这不过来了么。”
　　龚箭哼了声：“德行！”
　　陈警官真心想抠墙，这辈子在这人跟前是抬不起来头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不是每个人都敢拿自己命做赌帮别人战胜心理障碍的，陈善明有点嫌弃地嘀咕了声：“真是个傻到家的货！”说着又苦恼地挠起头来，哎呀，这人情真是欠大发了。

　　李二牛看了眼龚箭，不出意料地收获了鼓励的笑容，平心静气拿起手枪和弹夹。
　　十发子弹打完，李二牛验枪完毕，第一反应是扭脸看龚箭，却被陈教官似笑非笑的脸给吓得退了一步。
　　“什么意思？我那么吓人？”陈善明看看李二牛身后的报靶屏，赞许地一笑：“成绩不错！下午继续保持！”
　　李二牛转身满场找着龚箭，直到看见他龚教官那小身板不显眼地蹲在角落里吭哧吭哧往弹夹里压子弹，李二牛又看看陈善明，咧开嘴笑：“龚教官人真好。”
　　陈善明打了哈哈，估计全体新警里也就这个傻小子说他人好了，现在如果再出什么四大恶人榜，绝对无人能出其右。

　　射击考核完毕，范天雷手里的名单基本就确定了，十个年轻向上的小伙子在这段时间的表现都让他们记忆犹新，接下来要再从这十个人里面进一步筛选，只有五个人能进入到突击小组，一比二的比例，看起来依旧很残酷。
　　范天雷得意地瞟着眼前这俩小子目瞪口呆的表情，老神在在抿口茶，哎呀，怎么这么想唱两嗓呢！
　　“不是，大爷，你这都什么时候弄得这玩意？”龚箭翻着手里那一沓材料，眼睛开始放光。
　　陈善明则条件反射进入戒备状态：“你让我俩看这个，不会是要让我们当恶人吧？”
　　“反正你俩已经声名狼藉了，再坏还能坏成什么样！”范天雷这也太不给人留面子了，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说得这么直接啊！
　　俩声名狼藉的教官对视一眼，这以后还有法在支队混吗？走哪儿不得人人喊打。
　　范天雷放下茶壶，严肃了一下，说：“行了，玩笑开过了，计划你们俩也看过了，这十个人我亲自带，一些科目我们会从特勤请教官来协助，大部分科目就落在你们俩身上了，有困难要上……”
　　“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龚箭插嘴，顺便问：“那我们还怎么准备竞争考核啊？”
　　“你自己说的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这句话送给你们俩，自个儿掂量着办！”范天雷现学现卖，球踢得很有大家风范。
　　陈善明撇嘴，龚箭嘟囔：“我们这得发双份工资，起得比鸡早，干得比驴多。”
　　“你个小财奴！”范天雷笑骂了声，接着说：“给你们俩放三天假，好好研究研究这个训练计划，回来把各个科目的训练方案给我。”
　　“啧，这哪是放假啊？快赶上周扒皮了！”陈善明由衷哀叹自己未来三天目测不眠不休的命运。
　　“你俩意见还挺大是吧？”范天雷微微一眯眼，危险讯息瞬间扩散。
　　“没有！绝对没有！”龚箭扯着陈善明立马逃遁，溜到一半儿，龚箭小心翼翼溜回来，捡起那一沓计划，光速闪人。
　　范天雷悠悠的抱起茶壶，哎呀，心情怎么还是这么好呢！

　　接下来的三天，陈善明觉得自己找到了生活的热情，主要是身边这位太激情了。龚箭一直保持着打鸡血的状态，看计划、查资料、打电话、定方案，陈善明也没闲着，把自己那些经历、经验用嘴说、用手打，能告诉龚箭的，一点也没藏着掖着。
　　陈善明仔细看着龚箭刚刚完成的单一科目方案，伸手去拿杯子，想喝口水醒醒神，一口喝进嘴里扭头就喷了出去，瞪着完全不知所以的龚箭问：“你干脆直接吃茶叶算了，喝这么酽的茶，你作啊？”
　　龚箭从他手里夺过自己杯子，皱着眉喝了口，斜他一眼：“拿错杯子还能理直气壮的嫌难喝……”
　　诶？这怎么又到两个频道上了？陈善明怔了怔，果断抢过他杯子，去洗手间把茶叶倒干净了，换上白开水，放回他跟前：“真困了就睡会儿，硬撑着干什么！”
　　龚箭笑得眯起了眼：“现在再困也睡不着，你不了解我这心情。”说着，他继续飞快地敲击这键盘，不论将来他能不能进入这个突击小组，这都是他的梦想，从还是警校的学员开始，从来没断过，即便是别的人组成了这个小组，他也希望自己能为这个小组的诞生出一份力。
　　陈善明看着他认真投入的样子，短短的时间里又一次被他带动起工作的热情来，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屏幕之前，陈善明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其实了解他的心情。
　　关于梦想和信仰，他沉睡了很久的东西一点点的被龚箭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