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2明箭同人]半路同行》幽疏桐

21、4

　　陈善明睁开眼的时候天空刚刚泛亮，迷迷糊糊的弄不清楚状况，于是又闭上眼翻了个身。
　　“哐”得一声，接着一嗓子“哎哟”，陈善明半坐在地上，一条胳膊一条腿还挂在沙发上，陈警官这回是真醒了。龚箭闻声从餐厅过来，刚好看到某个人呲牙咧嘴往起里爬，于是好整以暇的靠着门，揶揄：“哟，陈警官，醒了啊？”
　　陈善明站在沙发旁，一手抱着夏凉被，一手抓着头上的短毛，尴尬地应着：“啊，醒了，那个，昨晚喝多了，没给你添麻烦吧？”
　　龚箭挑眉，那意思是你说呢？
　　陈警官真心想找条地板砖的缝儿钻进去算了，似乎真想不太起来昨晚喝到最后是什么情况了，扭脸看看阳台，证据排得挺整齐，我去，究竟喝了多少啊？
　　龚箭憋不住笑，甩甩脑袋：“行了，别傻着了，不想迟到就赶紧洗洗吃饭。”
　　“啊。”陈善明傻不愣登的应着，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

　　早饭很简单，牛奶面包加煎蛋，陈善明却吃得很开心，一边吃一边赞叹：“行啊你，挺讲究生活品质的。”
　　“什么品质，一个人住久了，什么都能学会。”龚箭脸上挂着笑容，嗯，怎么看怎么满足。
　　“我得回去查查我有多少钱，能付得起首付的话，我也买房子。”陈善明开着玩笑。
　　龚箭接过他的玩笑：“买什么啊，搬我这儿得了。”
　　陈善明咬着面包怔了稍瞬，点头：“嗯，有现成的饭吃，这主意不错。”然后继续埋头吃饭。
　　龚箭看着他那吃嘛嘛香的模样，故作严肃：“还想白吃白住？房租水电照交不误啊。”
　　“哎哟，你这小气的。”陈善明撇嘴嫌弃。
　　“我还得还房贷呢，这必须的。”龚箭表情倒是挺认真，如果不看他眼里亮闪闪的笑意的话，真的挺认真。

　　训练场上，陈善明正端着九五橡胶□□教授战术动作，一错眼发现范天雷站在操场边上，挂着标志性狐狸笑，似乎满意得不得了，陈善明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跑了几步做着抢背卧倒出枪示范动作，耳边传来这些熊孩子们的赞叹声，陈善明挫挫牙，欠练的，队列才考完几天这就都还给队长了。
　　各中队带开训练，范天雷冲陈善明招招手，陈教官真心不想过去啊，没有龚箭在前面当挡箭牌，他始终觉得范天雷的危险度爆表。
　　硬着头皮跑到范天雷跟前，对上他那张笑脸，陈善明挤出假笑：“处长，有什么指示？”
　　“考虑的怎么样？”范天雷开门见山。
　　陈善明隔着帽子挠头，这个糟心的问题啊，“考呗。”话说的不情不愿，表情摆的心烦意乱，眼神飘的要多远有多远，横竖让范天雷看出来他是多么不愿意参加竞争，不过这有关系吗？
　　有的人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有了个开始，还怕他不情愿？
　　得到答案，范天雷心满意足的挥挥手：“忙去吧。”说着就要走，小曲都要哼出口了，人被陈善明叫住。
　　陈善明舔舔干得起皮的嘴唇，迟疑了下，问：“大爷，龚箭他腿伤影响这次竞争吗？”
　　范天雷没想到陈善明会问这个问题，看着他没说话。
　　“我是说，他的旧伤。”陈善明补充着。
　　范天雷目光越过他落在热火朝天的训练场上，问：“你们聊过？”
　　“也不算，随口那么一说。”陈善明现在想想昨晚的经历，怎么感觉有点像做梦？
　　范天雷背着手沿着操场边溜达着，陈善明跟在他身边，范天雷问：“你知道他怎么受伤的了？”
　　“知道个大概，那次任务，枪伤。”
　　“关于那次任务，你们聊过吗？”范天雷想起龚箭和他说陈善明这人就要逼，还要步步紧逼。
　　陈善明咬着嘴唇寻思了一下，不太确定：“大概聊过吧。”
　　“什么叫大概？聊了就是聊了，没了就是没聊，这个还用大概？”范天雷烦死这小子提到某个话题时那个腻腻歪歪的劲儿了，瞪眼拔音高，毫不顾忌场合。
　　陈善明脸蹭得红了：“昨晚喝多了，真记不清聊没聊……”

　　陈善明回来的路上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模模糊糊地好像聊了，可早晨起来龚箭的表现实在不像是知道自己秘密的样子，完全不像他那种龟毛的性格？
　　事实证明，陈教官你是真的算不上了解你这位同事。
　　范天雷保持着瞪着他的表情呆滞了一秒，“哦”了一声，那大概是真聊过，龚箭那小子有了便宜不占就是吃亏的德行，能放过他才怪。于是换了介于和蔼可亲和忧国忧民之间的表情，继续上一个话题：“龚箭没说他当时伤成什么样啊？”
　　“没有。”想到淡的人心烦意乱的“还行”，陈善明牙疼。
　　“这小子，果然是半点亏都不吃。”范天雷哼笑了声，更加确定昨晚陈善明的前尘往事估计是让龚箭给套的干干净净了。“那一枪差点断了他从警的路，最初急救的时候医生都让我们做好截肢的心理准备了……”范天雷顿了顿，叹了一声，停下脚步，转向陈善明，语重心长：“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让龚箭劝你吗？他心里也有个疙瘩，你俩的疙瘩长在一个结上，你不知道吧，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狙杀一个人，你经历过这个阶段，明白要迈过这道坎也不容易，以他当时的状况就更不容易了。”
　　范天雷想到当初龚箭水米不进、高烧不退的小样儿，心疼得肝都抽抽：“身体上的，心理上的，他是硬生生一个人挺过来的，龚箭那个倔脾气你也知道，那时候考虑他刚恢复，就为了调作训科的事儿，我和老何嘴皮子都磨薄了一层，你以为这小子那么心甘情愿地写材料做计划干内勤？哼，他是一直憋着劲儿要回中队。”
　　陈善明表情复杂，心情更复杂，他忽然觉得自己在龚箭面前矫情什么呢？又觉得龚箭你也忒不够意思了，就这，还“还行”？哎哟，他这心里怎么那么不得劲呢？等会儿，这话的重点是最后一句吧？
　　龚箭一直憋着劲儿要回中队……
　　陈善明这会儿表情倒是不复杂，改凝重了：“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吧。”
　　范天雷叹息着：“是啊，我们都在等这个机会，龚箭是块指挥员的好材料，可惜啊，虽然他恢复得挺好，但真要参加竞争考核，我这心里也没谱，毕竟长时间的剧烈活动对他来说是道真真切切的坎儿，绕不过去。”
　　陈善明越发有掐死自己的冲动，哎哟陈善明你都干的什么事儿啊！

　　这件事就这么撂下了，没人再提，陈善明开始还犹豫着要不要找龚箭确定一下，后来顿悟自己婆婆妈妈惦记着这点没人提的事干什么，于是在教授新警之余，为了履行自己诺言，开始各种加练，要把状态练回去不太容易，毕竟已经隔了这么久，但提高到一般人达不到的标准那还是挺容易的。
　　等龚箭回来上班的时候，新警们的训练科目已经进行到射击了。
　　想到范天雷急火火的表情加语气，陈善明还以为他让自己去接谁呢，眼风扫过身边这位疵着小白牙笑眯眯的同事，陈善明问：“油钱谁给报销？”
　　龚箭无辜地耸肩：“问范大爷要去！”
　　陈善明“啧”了一声，打了把方向，车拐到去训练场的路，龚箭扭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培训楼，奇怪地问：“去训练场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问范大爷要吗？他在训练场！”陈善明语气挺认真的。
　　龚箭眯起眼，这大傻个儿应该不会办这傻事儿吧？说实话，他真不确定。
　　训练场上，新警们排了两个大长排背对背练据枪。陈善明的车一出现在视野里，就吸引了部分早就觉得枯燥无聊的熊孩子们的注意力，负责讲授枪支构造的老刘在一旁不住摇头，唉，就这定力，要选个狙击手出来，拉倒吧！
　　龚箭刚一下车，迎面就瞅见范天雷那一张黑脸，暗暗咋舌，真是黑啊，这又谁招惹他了？询问地看向一车之隔的陈善明，后者毫不脸红地摇头耸肩表示这事儿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龚箭叹息着迎过去，小声打着招呼：“处长，您这跟谁怄气呢？”
　　范天雷没搭理他，冲着那些把目光紧紧追随龚箭的新警就是一声呵斥：“对面是犯罪分子你们也这么看吗？训了这长时间，一点战斗意识都没有！你们这些当队长的都怎么教的？！”
　　龚箭耳朵被震得嗡嗡得响，啧，这老头肺活量真大！
　　范天雷在那天雷地火挥斥方遒，龚箭和陈善明站在他身后相顾无言。
　　范天雷吼得嗓子冒烟儿，转回身来，瞪了眼俩貌似神游的货，问：“腿怎么样了？”
　　龚箭一呲牙，狐狸尾巴在身后摇得有点讨好的意思：“no，problem！”
　　“说人话！”范天雷横他一眼。
　　“没问题。”龚箭立马收敛起一脸笑，做严肃状，顺道瞥眼旁边那个憋笑憋得表情极不自然的人。
　　“没问题就跟着一块儿练，射击你来教，挑几个狙击手的好苗子好好培养。”范天雷说这话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陈善明一眼，那真是恶狠狠的一眼，就连一旁的龚箭都觉得自己胳膊上的汗毛立起来了。
　　陈善明强作镇定，这真不是能勉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