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点》真莫安

5、Chapter3

　　“乔霏？”不巧的是，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看到我的时候原本甜美的音调突然变得不自在。张思思看了看徐衫，调整表情，微笑着走过去。
　　我恍然大悟。
　　保证看好戏的心态站在那里，奇怪想为什么每次我都会撞见两人的奸情啊。
　　张思思穿得很漂亮，看来是特意打扮过的，我倒是现在才注意，齐刘海剪得干干净净，清爽利落，一身米白色的小洋装，胸前的蝴蝶结红蓝相间，有股少女的青春气息。黑色的长袜与白色的球鞋十分夺目，想必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眼球。
　　可惜冰山大人还是不为所动，直接将她无视了。
　　“衫衫。”张思思揪了下衣角，有些紧张的样子。
　　“有事吗。”又是这种不冷不热气死人的口气。
　　“我听乔霏说……你没带伞，还有你家里人和我联系过，车今天不回来了，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徐衫看了我一眼，说：“我家里人和你很熟？还有，她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这个“她”自然是指我了。
　　“……”张思思局促地纠结着手指，“张家和徐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只是凑巧……”
　　徐衫冷笑了一下，起身朝我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拿过我手里的伞，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牵住我的左手。
　　不过这个动作让张思思霎时白了脸。
　　“只是凑巧么。”他的侧面冷若冰霜，“那你真是有心了，谢谢你，不过乔霏也带了伞，我和她回去共用一把伞就够了。”
　　我都没反应过来，他就连拽带拉地把我带了出去。
　　我好像看见张思思把伞狠狠摔在地上，又出气般踩了几脚，“乔霏乔霏，你叫得倒是亲热啊！”

　　“喂，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我刚出校门就忍不住问他。
　　“嗯？”
　　“你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虽然我不是很看得惯她，但是她对你又不错，好歹也是一片真心啊……”我罗嗦了半天，发现徐衫一直盯着我看，有些不好意思。
　　“额……”我一时词穷，而且现在我和他共用一把伞，气氛实在是诡异，虽然四周没有其他人，我还是脸上一阵发烫。
　　“伞给我。”
　　“诶？”他从我手中接过伞，又朝我靠近了一些，几乎是紧挨着我的肩膀，我瞬间僵硬了。
　　“小心淋到雨。”他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这样算是在忽视我刚才的话吗？我忐忑了一会儿，又忿忿的想着。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在雨里走了很久，我低着头，生怕被他看见自己已经通红的脸，这这、和男生走得这样近，还是第一次啊。囧了。
　　几乎快到我家的时候，他又突然说话了，“你家就在前面，待会把伞借给我，我自己回去。”
　　“噢……好、好的。”
　　到门口时，我突然才反应过来，我们一路上一直牵着手，没有放开过！我真是尴尬死了，又不知道现在把手抽出来会不会很奇怪，他又没有放开的意思。
　　正想要开口，他就松了手。“再见。”
　　“再、再见。”我几乎是狼狈地进家门，然后又在门后通过猫眼看着他。
　　他在门边站了一会，蓦地对着我这儿笑了笑，他、他知道我在看他？！
　　我感觉自己很丢人，连忙背过身去，等我再回头，他已经离开了。

　　后来我才想到一个问题，徐衫怎么会知道我家就在前面？
　　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还有一件事是在中午的食堂里发生的，其实也不过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却让我久久难忘。
　　那天，我原本根本不会注意到张思思和徐衫，因为食堂这么大，而我和他的座位正好相隔了大半个食堂。
　　听梓栩和我说，张思思受到徐衫的连连打击还是没有放弃，继续对着徐衫屡献殷勤。
　　我听罢，真诚地赞叹：“张思思也是一片痴情，可惜碰上了徐衫这座万年冰山，一番热情也是白使了。”
　　梓栩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哝，你看，她又来了。”顺着她的目光，我扭头看去，那里还挺热闹的。
　　依着梓栩爱凑热闹的性子，等一阵声响过去后，她随手拉了一个同学询问，这才知道张思思帮徐衫打了饭盒，徐衫不领情，张思思觉得丢人，一气之下把饭盒砸烂了。
　　我恍然，突然又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是徐衫。
　　他身材修长，今天穿了白衣黑裤本就惹人注目，偏偏刚才又惹出了事，这样穿过了大半个食堂走过来，一路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看过来。
　　我头上冒出了黑线。
　　然后看见他自然地在我对面坐下，梓栩乖乖地奉上她的饭盒：“我还没吃过，您老慢用……”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脑子炸开了。
　　顶着巨大压力，等大家不再看过来，我才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有没有人的感情啊？一个大美女，还是一个喜欢你的大美女对你献殷勤，你就没感觉？”
　　他放下筷子，抬头看了看我，明明是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却让我脸有些发烫，“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我和你很熟？”
　　“啊？”我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落寞地拨了两口饭菜，想要掩饰此刻的尴尬，却也是索然无味。
　　“……”他突然笑了，眸子如星星般黑亮，弯成好看的弧度，原本冷峻的脸，笑起来却十分温和，显得更加迷人。
　　神啊，这个万年面瘫竟然笑了！
　　而且他这是在对我笑吗？我傻愣愣地看着他，嘴里的饭菜都掉了下来。
　　“你希望我有感觉？”
　　“啊……不，不是……”我脸开始充血，“你……刚、刚才”我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你笑了……”
　　“我是觉得你刚才那副呆样很好笑。”他又摆出一张冷冰冰的脸来，只是嘴角还残留着淡淡的笑意。
　　“好了，菜凉了。”徐衫瞥了我一眼，埋头迅速吃饭。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耳朵红了。

　　而后便是如往常一样平静的日子，只是身边多了座冰山。最可怕的是，这座冰山甩都甩不掉，还有张思思像小强一样整日地围着转。
　　偶尔会有矛盾，张思思一直受到打击，心里想必是积怨甚多，有时拿我一块出气了，只是一直碍着徐衫的面不好发作。

　　打破这种平静的，是徐衫的一次生病，而且好像还挺严重的，一连好几天没有回来上课。
　　我的心也跟着莫名地沉下去，就像这连绵多日的雨，久久不能放晴。
　　这一日上课时，我愈发的心不在焉，时不时大脑放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师讲的我只是麻木地做着笔记，心未到，神色也便有些飘忽。
　　“乔霏。”梓栩用手肘碰了碰我的背，“在想什么呢你。”
　　“没想什么。”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有些忐忑。
　　这样混混噩噩地度过了一个上午，梓栩突然对我说：“你是不是恋爱了？”
　　“啪”我着实一惊，手里的自动铅笔断了一节。“啊？”
　　“说说而已，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她见鬼一样看着我，嘟哝着。
　　“哦，你先去吃饭吧……我不去了。”
　　“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胃口不太好。”
　　“那你随意，不过有事及时看医生，万一有胃病耽搁久了不太好。”
　　我急着打发她，免得再生什么误会来。她一走，耳根一下子清净了不少，我失神地望着窗外。
　　“徐衫……”我突然打了个寒战，低头，心头不由得一凉。
　　刚才，我在纸上，写了那个人的名字？

　　开了窗子，把头探出去，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总算是让我头脑的热度降下来了。“冷静！……”我深呼吸几下，结果一不留神向远处看去，有更加不淡定了。
　　徐、徐衫？
　　莫非是我看错了？那个人和徐衫除了长相哪里一样了？
　　他站在雨里，没有带伞，却穿着白底蓝条的病号服。黑色的发丝一缕缕贴在脸上，更映得脸色白若冬雪。那双眼却比平日里有神，也像是被雨水打湿了一样一样，浓黑如墨，柔情似水。
　　徐衫以45°角仰望天空 ，他看的正是我们这里。
　　徐衫他……在看我吗？……
　　我与他对视良久，还颇有些恶俗的偶像剧的感觉。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下楼，只是那儿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仿佛刚才只是我的幻觉。

　　怅然了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滴滴”的叫了。
　　是一条陌生的短息，简洁的一句“我没事，别担心”，署名是“衫”。
　　我想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担心”，可是看着这条短信，喉咙却有些发干生涩。
　　“你不养病，回来做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收件箱里多了一条短信，我颤抖着打开。
　　“看你。”
　　屏幕上的字在跳动，我猛地捂住了双眼。
　　因为难过得想哭。

　　此刻我突然很清楚地认识到了一件事，我是喜欢上他了。
　　而且已经很喜欢了，是真的，很喜欢。

　　摊开手，已满是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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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还有五六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