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点》真莫安

22、Chapter12

　　我两手空空站在漠昕公司宿舍门口，向楼下的阿姨借了电话用，漠昕果然赶过来了。
　　“哇，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快进来，大冷天的站在外面也不怕着凉。”
　　她把我拖进屋子里，赶紧从隔壁借来热水给我泡了杯茶，冻僵的手捧着茶杯，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知觉。漠昕宿舍是单人间，却很宽敞，完全可以让两个人住。收拾得很干净，刚刚开了暖气，屋子里一下子有了温馨的气氛。
　　“乔霏？你怎么会来我这里？”漠昕也坐下，好奇地问道。
　　“抱歉，上班时间叫你过来……除你之外，我实在是不知道还有谁可以见的。”
　　“我不是说这个，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倒是你，找我有事吗？”
　　“我最近有点麻烦，想到你这里住几天，不知方不方便。”
　　“到我这里来住倒是没问题，只是……你和我哥闹变扭了吗？为什么要搬出来？”她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吧？出来得这么匆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你哥的确有些事情。”我苦笑，不知道该怎么和漠昕说。
　　漠昕想了想，笑道：“我哥他的个性我最了解，他有些话可能说的绝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哥他是喜欢你的。”
　　“不、不是他的问题。”我脸色愈发苍白，手指紧紧抓住手中的杯子，“我想，这次是我的不对……”
　　“我做了一些事情，可能让他误会了……”
　　“他说要和我分手……”
　　说到这里，我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漠昕脸色也凝重了一些，她仿佛发觉了什么，道：“乔霏，你背叛了我哥？”
　　“……”
　　漠昕也沉默了，最终她还是没有责怪我：“霏霏，我不是逼迫你一定要喜欢我哥，尽管诸颜是我哥，但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幸福，你的感情不是我说了算的，只是我哥他是真的喜欢你，我不想看到你后悔，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漠昕说诸颜对我居然是真的有那种意思，可是我一直都是把他当做朋友看啊，这么多年来他也从来没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我们相处的模式也和一般的情侣天差地别。在他人眼中我们感情不错，可是我自己清楚，我和诸颜最多算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已。
　　这一点，我一直坚信不疑。
　　如果说诸颜他对我……他最近的行为的确有些古怪，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昨晚为什么会发这么大脾气……我突然不敢沿着这个方向想下去，因为即便我的猜测得到了验证，结果也不是我想要的。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想了想，向漠昕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把一些事情处理一下。”
　　“好，我让我哥把行李弄过来。”
　　“算了。”我连忙止住她拿手机的动作，“我待会去外面买点东西吧，你继续去忙你的，不需要为我操心。对了，走之前把手机充电器借给我”
　　“行，我先不和我哥说了，你们两个就自己好好静下心来想想。”
　　漠昕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包含了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然后轻轻关上门离开。
　　我呆坐在床上，脑子里乱作一团，一会儿想着诸颜笑意盈盈的面孔，一会儿是徐衫冷若冰霜的声音，一种奇怪的情绪开始在胸腔里蔓延。
　　再想下去估计我就要疯了，干脆把这些先放下，等手机电充得差不多了，下楼去便利店买些日常生活必须品，从诸颜家出来什么也没带，我还真是自讨苦吃。
　　“嘀——嘀嘀”的声音不停响着，全是徐衫的来电显示和短信，我看也没看就塞回收站了。
　　无非就是一些解释，看和不看又有什么区别，信或不信，对我来说没多大意义，看了也只是心烦。
　　习惯性在隔壁报刊亭买了一份晨报，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只能从报纸中了解一些。标题吓了我一跳，“贩毒？”我忍不住读出来，上面居然写着：张氏集团董事牵涉本市贩毒案，已被拘留。
　　背后顿时凉了一片，贩毒不是普通的罪名，张氏牵扯到这样负面新闻，对艺人的影响也是很大的，公众人物若一不小心被拖下水，这辈子就完了。
　　不过这事总觉得有些蹊跷，张氏的运气未免也太背了，刚刚爆出经纪人与艺人不合的消息，张思思与徐衫昨天才订婚，今天就被扣上贩毒的帽子，股市狂跌不止一两点，好像有人在与其作对似的。
　　徐衫的电话又打来了，这回我按了接听。
　　“乔霏，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你刚才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还是说你看见我和张思思订婚误会了？”他一接通就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问：“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你告诉我，张氏董事贩毒是真的还是假的？”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徐衫回应我：“我还不确定，但是很明显有人在给张氏设圈套。”
　　“你觉得会是谁？”
　　“我猜想……应该是方烨的人。”
　　“方烨？”我一惊，那不是久月所在的公司吗，久月上次被革职现在不知道如何了。
　　我深吸一口气，迟疑地：“是久月吗？”
　　“不是，应该是和久月作对的一伙人，他们盯上的是方烨集团，显然这次是与他人合作对付张氏。”
　　“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我心里已经清楚了，还是问了一句。
　　“不知，大概是交易。”
　　徐衫回答完后，立刻说道：“乔霏，你现在在哪里？”
　　“……不想看见你。”说完挂了手机，拐进便利店去买东西。
　　几分钟后结账，提着大包小包出来，快到宿舍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一辆熟悉的车，银灰色流畅车身，车牌号似乎在哪里见过。
　　等我意识到不对，想要逃走时，车门打开，男人迈出车子，飞快地走过来，我只能拎着巨大的袋子干瞪眼。
　　“霏霏。”诸颜弯起那双狭长的眼来，笑得和平常一样，带着一丝妖媚。
　　英挺高大的身材穿着加长版鹿皮色尼大衣居然帅气得连我都不由“啧”了一声。今天我看他格外顺眼，可能是对他心怀愧疚的缘故吧。
　　他从我手中接过那些袋子，然后飞快上楼，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两手空空下来了。
　　“你……”我瞪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回家吧。”他自顾自开了车门，一副走不走随你的样子，我无奈，毕竟还是想和他说清楚的，就坐上副驾驶。
　　密封的空间总是让人觉得不安，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诸颜，看他神色自若，心里琢磨他是不是把昨天的事情给忘了，我该怎么找机会开口。
　　“那个……”
　　“霏霏，我太了解你了。”
　　“……”我愣住，他怎么说和那天一样的话。
　　“你看起来成熟，实际上在感情方面缺乏理智。”他一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睛一直注视前方，“我知道，徐衫不适合你。”
　　“你……”
　　“听我说。霏霏，不要想着他，兑现你当初的承诺。”诸颜忽然转过头来，微笑着，笑容却显得有些危险，“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说的吗？”
　　“……”
　　“你说，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好像大学的时候我是这么说过，因为我们互相假扮对方的男女朋友，防止其他人骚扰。诸颜又一次问我如果以后找不到合适的怎么办，我就回答说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可我当时说的是朋友关系，”我心跳突然失去了节奏，口不择言地，“你到底有没有懂我的意思，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可以单身……”
　　“可我是这么理解的，”诸颜仿佛毫不在意，说话都带着笑意，“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两情相悦。”
　　我满脸通红，他不知什么时候靠这么近了，说话还不正经。
　　“你居然还是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一手捏着我下巴，趁我震惊的时候吻住我嘴唇，撬开牙关，舌头灵活地侵入。
　　大概是因为呼吸困难，我感觉脑袋发热，脸红得可以滴血。平时他做些暧昧动作也就算了，这样亲密接触——还是第一次。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他终于放开：“我喜欢你啊。”
　　……
　　“嘭！”脑袋里像是放了一个炸弹，我张着嘴，哑口无言。
　　“不对，”诸颜手很自然地伸过来，用手指轻轻擦掉我嘴角残留的津液，居然还能够坦然地说出，“我爱你。”
　　他的意思……按照他的意思……我们……
　　脑子瞬间短路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诸颜昨晚还把话说得那么绝对，态度的转变我完全无法适应。
　　“你还不明白吗？”
　　“……”
　　“还是你以为，真的会有人在你身边待了三年只是为了所谓友谊？”
　　“……”
　　“我爱你，从很久以前开始，只是我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要你自己开窍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我……”我刚欲辩解，诸颜又突然袭击，准确无误地吻住我的嘴唇。
　　比刚才还要长时间的吻，可能是太过动情的缘故，体温急剧升高，吻完以后整个人晕乎乎的，不停喘气，最可怕的是……我居然有些留恋刚才嘴唇触碰的感觉。
　　“车、车里太闷了。”
　　诸颜笑得别有深意，缓缓摇下车窗。
　　“昨天太激动了，很多事没来得及和你说，走吧，回家庆祝我出差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