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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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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庆节这个举国出动的假日,我姐计划安排了旅游,甚至帮我们办好护照签证以及去马来西亚的宾馆。因为从成都直接飞过去的机票略贵,于是我姐决定先去广州把该吃的都吃了,晚上再从广州去马来。
我提前很久就告诉彻彻要去广州,跟她交代了我们去的目的,并且让她带领我们探索广州的美食。
彻彻满口答应下来,过了会儿才跟我说:“我是路痴,找不到怎么办。”
我寻思了会儿,决定无视她这句话。
十月初的成都其实已经非常冷了,一件短袖加外套才勉强能扛得住带风的天气。可广州跟马来却不会像成都这么冷,于是在出发前几天,我姐特意叮嘱我们千万要带短袖短裤,不然热死没人管。
记得上飞机那天,我早上六点就起床了,穿了个短袖热裤背着个包昂首挺胸出了门,没走两步就冻得开始流鼻涕。一路上零零散散长袖长裤的人都跟看神经病似的看我,我觉得自己就好像不肯老实钻洞去冬眠的青蛙,该被冻死。
不过广州是真的很热。
早上八点过的飞机,到了已经差不多要十一点。
刚下飞机我就打开手机给彻彻打去电话,然后在我姐他们都跑去上厕所的时候,我看见了人群中的彻彻,娇小的彻彻。
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从另一个接机口走过来,边走便朝到达口望。我就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她慢慢走过来,小碎花连身裤,中袖的浅色牛仔外套,尽管穿了松糕鞋却仍显得很小只。她头发长长的,剪了个齐刘海却往右边拨开,左边的头发撩在耳朵后面。
许多年后,我学起她的样子,剪了个齐刘海,留长头发并且将一边挂在耳朵后面。
“我看到你了。”我跟她说。
“嗯?”
然后我举起拿电话的那只手对她挥了挥:“彻彻。”
她这才看到我,露出原来你在这儿的表情放好手机走过来:“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们上厕所去了。”
彻彻点了点头:“我以为你们从2号口出来,就在那边等。”
“嗯。”
“一会儿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吃,吃,吃,以及吃。”
彻彻一脸无奈:“吃这么多你都不长,简直浪费国家粮食。”
“彼此彼此。”
我以为见面之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尴尬,或者不知该说点什么。可一路上彻彻都在噼里啪啦说着公司里的事,聊聊同事,聊聊傻逼客户。从白云机场坐地铁去北京路的途中,我俩一直有说不完的话,可是,谁都没有调戏谁,正儿八经得很。
后来我发现,彻彻几乎没有看着我眼睛说过话。每次我看她,她总是低着头眼睛看向地面,偶尔抬起来瞄我一眼。我不知道她是害羞还是一直都这样,我只知道在我们认识的这两年里,很少会有对视的时候。
在万福楼吃饭的时候,我很好奇为什么彻彻会穿着中袖的外套,这要人命的太阳我穿着热裤都快热成熊了。
“这么热的天气,你干嘛还穿件外套?”
彻彻理了理右手的袖口:“小时候这里受过伤,现在有个很大很丑的疤痕。”
我偷偷瞄了一眼,的确是露出来了些。我以为是彻彻觉得疤痕太丑所以每年夏天都会穿中袖的衣服遮住。可后来我再去广州找她的时候,她穿着坎肩背心就跟我出门了。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才幡然醒悟,也许并不是彻彻从来不穿短袖,而是她不想第一次见我就让我看见她的疤痕。
吃完午饭,我姐执意要去许留山吃甜品,而不知道许留山在什么地方的彻彻强烈推荐了万福楼前面不远的五代同糖,点了她叔叔强烈推荐的芒果河粉。
一碗杨枝甘露,一碗芒果河粉,吃得我跟我姐幸福得差点小命不保。
但彻彻基本没怎么吃,舀了几勺就放下勺子盯着桌面目不聚焦。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反正我很开心。
然后我们买了凉茶,朝着五羊公园前进。原本烈日当空的天忽然就阴下来,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走到屋檐下就噼里啪啦来了倾盆大雨。
我背着就跟装了钢筋石板似的背包站在屋檐下感叹:“太好了,我觉得我终于活过来了。”
“你放心吧一会儿就停了的,不会持续超过十分钟。”
结果呢,还没五分钟雨就停了,再半个小时不到,地上就已经看不出来刚刚下过雨。
我表示了一下对广州太阳的愤慨以及神奇。
彻彻淡定地跟我谈起广州的天气,一副爷已然驾驭它的神情。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广州不是我能常驻的地方。
彻彻只是笑笑:“可是广州有很多美食哟~”
“成都也有。”
“虽然成都的食物很好吃,但广州的食物也非常美味。”
“广州的没辣椒。”
“但是鲜啊,有几家粤菜真的很不错。”
“无辣不欢。”
我们果然是谁都不肯顺着谁。
很久之后彻彻说,我唯一肯顺着她说的一句话就是:芒果河粉很好吃。
是的,芒果河粉很好吃,完爆杨枝甘露。
而对于芒果河粉这四个字,2011年的时候我深以为它叫做芒果宽粉,我姐强调叫做芒果凉粉,后来实在争执不下的时候我发短信问了彻彻,彻彻才跟我说,叫芒果河粉。
直到现在,我还时不时把它叫做芒果宽粉。
因为里面椰子味的粉真的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