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鸣佐]风流韵事》秋风夕

2、退却

　　环顾四周，我打算找条近路出去。
　　这个地区实在陌生，只好信步往前走了，也许哪里能撞见一条拐上大街的岔路。
　　“嗨，哥们。”
　　一个退伍军人模样的男人晃晃悠悠地迎面走过来，主动朝我打了声招呼。他身上酒味可够重的。
　　“嗨。”
　　“哥们，借几个法郎喝酒。”他凑过来，用再自然不过的语气说。
　　“这是在勒索吗？”我说。
　　“不，只是从你的口袋里借几个法郎喝酒而已。不过你没有拒绝的资格。”他轻快地说，眼露凶光。
　　好啊，露出无赖的嘴脸了！
　　“只要你能打趴我的话！”我叫道。
　　然后是一顿混战，我可能打中了他的肚子，他也踹到了我的腿。
　　寒光一闪，我用余光扫到这个无赖亮出了刀子。
　　说不畏惧是假的，但我也绝不是会临阵逃跑的胆小鬼。

　　突然间加入斗殴的第三个人出乎我的预料，他显然是来帮我的，而且身手敏捷。
　　我们两个人合力，很快把那个勒索钱财的无赖打趴在地。他趁着我们喘气恢复体力的时候飞快地逃走了。
　　我不知道要怎样描述此刻的奇遇。站在我面前的，正是我今天跟踪的人，我偷偷憧憬的对象。他的头发乱了，礼服也皱了，但他从来没有显得如此真切。
　　我能看到那滴汗珠从他白皙的额头上滑落下来。
　　“多、多谢您。”我结结巴巴地说。
　　他摇摇头，以此应答我的感谢。“你的左手在流血。”他突然间说，抽出他的手帕递给我，”“你包扎一下。”声音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低沉清冷。
　　似乎是看我笨手笨脚的样子，说话间他自然地拉起我的左手，用那条手帕仔细地把伤处包了起来。
　　他缠绕棉布时那专注的模样，真是令人忘记呼吸。
　　虽然我讨厌社交场合，也不是一点常识都不懂。
　　这时候我该询问他的姓名和住处，约一个时间归还他的手帕，然后就可以约他去哪里吃顿饭，或者去树林散散步。
　　如果我不是这么喜欢他，又没有瞧见那张手帕上绣着的姓氏，我一定会这么做的。
　　“Uchiha”。
　　那就是他了。心脏没来由地停跳了一下。
　　铁路局的小职员，报社老板的秘书，议员的助理，以不名誉的手段往上爬的人，有权势的话，一个星期之内就能和他上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
　　他包扎结束，放开我的手以后，我垂下胳膊，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小步。
　　什么也没问。
　　“谢谢您，您真好心。”
　　我一直在远远地窥视他，保持着距离。然后他闯了进来，以这样完美的姿态。
　　本来这会是个多么好的爱情故事的开头。

　　可我还不想变成被他迷惑利用的傻瓜。越是靠近他，我就越清楚他对我的吸引力有多大。
　　相对的，他对我来说就有多危险。
　　果然，还是偷偷地看着就好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没有再去莴苣饭店。不想遇见他只是原因之一。叔父终于看不惯我的散漫，我不得不忙碌起来。
　　在我小时候父母因游轮事故遇难，叔父便成了我的抚养人。他没有子嗣，把我当做他的亲生子来教导，有意在政界培养我。他将我带在身边，协助处理事务和会见政要，并且责令我晚上必须去赴各式宴会、去舞会跳舞、在贵妇的客厅里消磨时光。有时他亲自押送我去社交场合。
　　少年时在骑术课上认识的那群朋友，如今都在巴黎社交界如鱼得水，是每次晚宴和舞会的老面孔。今天果然又碰见了牙。他和鹿丸瞧见了我，端着酒杯一齐走过来。
　　“你这个装束，看上去居然挺不错。”牙说。
　　我今晚穿着一套华丽的大礼服，腰身束得很紧，让我觉得很别扭。
　　“不过，鹿丸刚才说你这样穿不像个贵族，反而像裹着戏装的男演员。”
　　对这种评价我报以苦笑。
　　“你也是被逼着来的吧。”牙向我们告了辞，拉着他的女伴的手踏进了舞池，鹿丸在他走后朝我说道。
　　“是啊。”
　　“真麻烦啊。说起来，你叔父命令你尽快获得哪个夫人或小姐的垂青是吧。”他心不在焉地举了下杯子，啜了口葡萄酒。
　　我点点头。
　　“你想认识谁，可以找我们帮忙。其实嘛，只要热情点儿，表现得别太蠢，多半就可以了。”
　　“多谢，我明白了。”我和他碰杯。
　　“你也好久没去春野樱那里了吧。她有点生气，你最好尽快去她家吃晚饭。”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跟我说。
　　“是是，最近都忙得忘记了。”
　　“那可是个可怕的女人，你还是记牢点。最近和她交往的那个宇智波也说很想认识你，她打算介绍你们认识。”
　　“宇智波……”
　　是的，就是佐助。就因为这个，我才去了一次樱那里后就再也没去过。不知怎地，我去拜访樱的时候，佐助已经俘获了她的芳心，甚至还赢得了春野家全家的喜爱。在客厅聊天的时候，他们齐声赞许不在场的他是一个“勤勉正直、前程远大”的年轻人。
　　那时我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淡淡的妒意。
　　“大蛇丸议员的助理，你早晚会见到他的。”
　　“嗯。你见过吗？”
　　“有过数面之缘。”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问道。虽然我在避着他，但别人是如何看待他的，我还是很感兴趣。
　　“是个——”鹿丸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野心勃勃的人。完全和我这种人不一样，麻烦的家伙。”
　　原来如此。我觉得鹿丸的结论很有趣。

　　跟鹿丸道了别，我又端着高脚杯在宴会厅里到处和熟人打招呼。
　　叔父明明去请纲手公主跳舞了，还不忘抽空瞪我一眼，因此我立即对面前的井野说“可以请您跳一支舞吗”。井野微笑着把手给我，同时说：“其实你应该去请雏田。”
　　雏田？那个不知为什么总是脸红，说话低得像蚊子哼的小姐吗？
　　“我、我觉得跟她打交道没有和你那么愉快啦。”
　　“很会说话嘛。”
　　“喂，”在舞池里和着曲子摇曳，井野突然悄声问我，“你有好久没去看望樱了吧？她前天说要拿马鞭抽你呢！”
　　“……多谢提醒。”
　　背上生出一股寒意。少年时我也曾追求过樱给她送过玫瑰花，以至于现在大家觉得我还该是她的忠实骑士；可我实在不知道当初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是怎么变成如今这个厉害泼辣的女人的。
　　她说要拿鞭子抽我我毫不怀疑。
　　“其实她现在有关系密切的男伴了，我还以为她已经忘记我了呢。”我尴尬地笑着说。
　　“你说佐助？”没想到井野立刻瞪起眼睛说道，“不过多去了几次她家而已，佐助才不是她的男伴呢！就凭她这个宽额头的女人，也能得到佐助的青睐吗？”
　　“啊？”
　　我有点发愣，觉得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同时又该死的感到有点高兴。
　　“我邀请佐助明天来我家吃晚饭。你也来吗？他说过想认识你。”井野说。
　　又来了。
　　“心领啦。我还是先去向樱谢罪吧。”我说。
　　巴黎城明明那么大，大到我认识的许多人，此生还从未踏足穷人们居住的那些大街区。巴黎社交界却又如此的小，小到只要认识了这个圈子里的一两个人，很快地所有人都会知晓。一件丑闻或者风流情事，不出半天便会传到满城风雨。
　　不知不觉间，佐助竟已融入了我身边的人们当中。
　　步步逼近。他仿佛——无处不在。

　　后来我跳完几支舞，在大厅的一角休息的时候，竟看见了姗姗来迟的佐助。
　　他正从外面走进来，一袭优雅的晚礼服，跟在大蛇丸的身侧。
　　我偷看他，装作不在意地喝酒。
　　“那个就是佐助。”我旁边的鹿丸提醒我说，“去认识一下吗？他刚才在朝你看。”
　　他朝我投过来的，若有深意的目光，我可完全没留意到。
　　我只觉得今晚的葡萄酒风味很好。
　　“算啦，我对他没有兴趣。”我笑了笑，回答鹿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