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鸣佐]风流韵事》秋风夕

1、邂逅

　　我曾长久地窥视他。
　　这家小饭馆靠里的一张桌子是我惯常坐的地方，我喜欢这儿的炸羊腿和果子酒，如果能在吃饭的时候碰上他，则是额外的惊喜。
　　他总是穿着黑礼服，系着银色领带，不苟言笑，整个人透着一股严谨的派头，我猜想他应该是个政府机构的小职员。
　　这些都不妨碍在煤油灯的光线下，他的侧影美得像一幅画。
　　我叉起一块块羊肉送进嘴里，时不时瞄一眼他。似乎食物也变得更加美味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搭讪，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样偷偷地看着就好了，就像欣赏一幅绝妙的画作一样。

　　在我这样的年纪，谁没有一个在心底暗暗憧憬的对象呢？

　　刚刚从国外游历了一圈回来，这段日子我在巴黎整天无所事事。我讨厌所有的社交场合，那种地方就连空气都是装腔作势的，繁文缛节比我礼服上的丝线根数还多。有时候我骑马出去散散心，有时吃完饭去马戏团或者小剧院转转。
　　实在是太无聊了。
　　“你应该去参加几个舞会。”我的那堆狐朋狗友来拜访我的时候，每一个都这么说。
　　今天来我家吃饭的牙也这么说。
　　“我又没有舞伴。”我说，懒懒地往扶手椅里一陷。
　　“你实在是太少参与社交活动了，”牙说，“有传言说你这个人害羞得要命。”他边说边笑：“我给你介绍几个没有男伴的美人吧？上次在你叔父家吃饭的时候我指给你看的苏珊小姐怎么样？”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还行。”
　　“还行？”他瞪大眼睛，“你这副兴致缺乏的样子真欠揍！她可是巴黎社交界屈指可数的美人儿。”
　　“咦，是吗？可她都没有我在莴苣饭店吃饭时经常遇见的某一位漂亮。”
　　“真的？”牙狐疑地看着我。我点点头。
　　“莴苣饭店？你不是在说那种一顿饭只要两个法郎的小饭馆吧！”他嚷嚷了起来，“这可了不得！你遇见的难道是个手指粗糙，脸蛋却漂亮得无与伦比的洗衣女工吗？”
　　“不是，是个男人，可能是个政府机关的小职员。”虽然我也觉得听上去有点不可思议。
　　如果把那个人指给牙看，他也一定会赞同我的眼光吧。
　　“男人！好吧，人们总是会原谅贵族的这种怪癖的。”我的朋友咕哝道，好像若有所思，“说下那个人的长相吧，他的头发和眼睛是什么颜色？”
　　“都是黑色的，他漆黑的眼睛清亮得像宝石一样。”
　　唉，我挠挠头，我的文法修辞真是太蹩脚了。
　　“很少见啊，”牙说，“没准我知道那是谁。”
　　“啊？”
　　轮到我吃惊了。
　　“我也没有见过他，听宁次说起过一个叫佐助的人。如果真是他，”牙露出暧昧的表情，“只要你愿意，一个星期之内你就能把他搞到手。”

　　在不经意间，我得知了他可能的姓名。
　　以及他曾经做过的某些事情。
　　又一次我在莴苣饭店见到他，我借着灯光和餐具的掩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整洁勤勉的小职员而已，完全看不出一点放荡的影子。
　　也没有半分让我不快的气息。晚上我在街头闲逛的时候，总有一些女人故意擦着我的肩膀走过去，回头朝我微笑，她们所操持的职业清楚地写在了脸上。我不喜欢她们身上那股俗气的香水味。
　　佐助让我感觉不出来。也许他根本就不叫佐助呢。
　　“我猜你只搞对了一半。”牙那时候说，”他和在街头和游乐场寻觅顾客的那种女人不一样。如果你只是个外省来的乡巴佬爆发户，就算你在他面前把一百枚金币一字排开，也休想吻他的手。”
　　而我有个当外交部长的叔父。按牙的说法，正是佐助喜爱的猎物。

　　并且我缺乏经验，容易受骗。
　　见鬼，我才不想承认这一点呢。

　　在我的注视中他用完了饭，起身离开。
　　我把刀叉放下来，咽掉嘴里的食物，犹豫了一下，喊服务生来结了账。
　　匆匆忙忙地走出门，往四周张望，他还没有走远，我的目光迅速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凭着一股朦胧的冲动，我开始远远地跟踪他。
　　这还是第一次。
　　想知道他会去哪里，做什么；想知道他在莴苣饭店以外的地方，究竟是何等面目。
　　一定是牙的那番话起的作用。
　　在嘈杂的大街上跟踪，我还不怎么觉得别扭。我在吃完晚饭慵懒散步的人群中随波逐流，同许多人擦肩而过，眼睛紧盯着前面那个人后脑上翘起的黑发，偶尔快走几步赶上他的步伐。
　　他左拐右拐，一直转入了僻静的小巷里，这儿的路灯都很暗。我紧张起来了。
　　太容易被发现了。我不安地往左右乱瞟，心底暗暗祈祷他不要回过头来。
　　昏暗的街灯下，他的背影像一个优雅的幽灵，时而隐没在墙壁投下的阴影里。
　　此时此景，像一场不甚光彩的猎艳。我的良心也开始痛了。
　　这样又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走到明亮喧嚷的大街上。差不多该放弃了吧？
　　不等我犹豫，我突然发现自己跟丢了。
　　这次还是太莽撞了，我叹口气。那股支撑我的冲动业已消散。
　　我还是不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曾经是个北方铁路局的小职员，很快被提升为科长，然后又被一份内阁喉舌的报纸老板看中，做了他的私人秘书。因为职业便利，半年后勾搭上了一位有权势的议员，被要去做了助理。
　　每一次转职的过程中，都有一个关系暧昧的男人的身影。
　　——那些都是宇智波佐助的事情。和他，和我在小饭馆偶然邂逅的美貌的政府小职员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