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〇舞# 舞者天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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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盘旋着巨大的鸟。
它笼罩了我的王国，撒下铺天盖地的网。
就连席卷而来的风，都带着淡淡的苦涩味和隐隐的危机感。
神鸟会守护兰尼斯特王国，父亲坚定的说。
“可是神鸟只会唱歌。”我难过地看着他，“他们的士兵有着盾不可挡的武器和矛不可摧的盾牌；他们的领袖洞若观火，料事如神；他的骑兵来势汹汹，神鸟如何能抵抗？”
父亲却不以为然：“武力是愚蠢而野蛮的。人会老，人会弱；固然有盔甲锐器，在死神面前也不过薄如纸。只有音乐才是永垂不朽的力量，感化人、救济人、征服人。我们的王国已经屹立不倒近一千年，如今盛世繁华、神鸟庇佑，整个城池都固若金汤。”
他吹起一片细细长长的叶子，嘴下有着轻快的小调洋溢出。神鸟在空中翱翔了几圈，庞大的身躯俯冲而下然后稳稳地落地，温顺地弯下脖子，赤红的眼里是湿漉漉的水光。
“这是神鸟。”父亲崇敬看着它道，“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我感觉不到。
我根本不懂音乐。
父亲是一个乐官，也善养鸟。在兰尼斯特，懂得音乐的人才是上等人，是有地位的人；而那些粗蛮狂野的好战分子，是为人所不齿的。如今卅国的骑兵已经兵临城下；他们势如破竹，气势浩荡，蠢蠢欲动地即将破城而入，宣告一个王国的破灭和一个帝国的诞生。国王命令巫师召唤出神鸟，并张开手臂呼吁子民，他们并不需要骁勇善战的骑兵，却有神鸟庇佑，而神鸟将永远守护兰尼斯特。他的声音激昂而动听，他也懂音乐。
那一晚，父亲领着乐官们吹奏，神官祷告。神鸟闻之触动，鸣叫声犹如美妙的安魂曲，响彻云霄，安抚了都城的所有子民。而自那以后，神鸟却从未再歌唱过。今晚，人心惶惶，都城里却照例即将上演着糜烂的舞会。贵族们将聚在一起，饮酒作乐，自大地嘲笑着敌军的渺小并吹嘘自己的勇猛。他们旋转轻吟、觥筹交错、然后相视一笑——音乐、舞蹈，才是这个王国的灵魂。
你该去买一双舞鞋，父亲说，一双漂亮的舞鞋。
卅国的苏洛王子要来了。贵族小姐们，公主们，都将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穿上最昂贵的裙子，戴上最华丽的饰品，踏着优美典雅的步子，昂着头等待着尊贵的王子邀请她们跳舞。一双舞鞋，无疑是女人的筹码之一。当年出生卑微的王后不过是凭借着那水晶蓝的舞鞋和一双湛蓝清澈的勾魂双眼，便征服了国王；一曲舞罢，更是惊艳全场。那双鞋，叫做“惊魂”。
勾魂夺魄。
一夜成名。“舞魅”的名声同时也响彻了整个兰尼斯特王国。无论出身样貌，每个女人都幻想着能有王后的好运气：一夜成为了王国最尊贵的女人，一夜得到白马王子的青睐，而“舞魅”的鞋也变得千金难求。正如每一首曲子都有它的内蕴、每一支舞蹈都有它的灵魂，每一双舞鞋都有它独一无二的价值。“舞魅”一月也就由魔法师们和鞋匠们出三款鞋子，且每一个款式仅制作一双鞋，甚至尺码难料，不可订做。因此，也不是人人都能买到心仪的鞋子。
“她给每双舞鞋都取了名字，放在鞋盒大小的音乐盒里，每当你打开音乐盒，里面的木头小人翩翩起舞，醉人的音乐袅袅余音，转盘上的舞鞋熠熠生辉……”姐姐眯着眼哼着歌，陶醉地唱道，“这不是人选鞋，是鞋选人……”
她的歌声里带着魔法，吸引了路边的人。他们都着迷般地望着姐姐，嘴里也不由自主地哼唱起来：“漂亮的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哟，王子都邀她跳舞哟！这是魔法，这是魔法，这是音乐的魔法……”
欢迎来到兰尼斯特。
音乐的国度。
此时的大街上吹拉弹唱者奇多，却完全没有闹哄哄的感觉——各种各类的乐器看得让人眼花缭乱；充满风情特色的音乐舞曲交杂在一起，混达成一首自然清新的乐曲。伴奏的是那些五颜六色的鸟儿叽叽喳喳，清脆的声音；和声的是马车碌碌，和那充满愉悦的吆喝声。偶尔有乐师路过，还会与人们互相攀谈，交流心得。
广场中央则要空旷安静得多。广场是凹陷下来的，四周墙壁以及地面铺的都是古时米黄色的广场砖。广场的中央是缪斯女神的雕像¬——欧特碧、卡莉欧碧、克莉奥、埃拉托、墨尔波墨、波莉海妮娅、特尔西科瑞，塔利娅以及乌拉妮娅。欧特碧则是兰尼斯特最为崇尚的音乐之神：她手持笛子，手指搭在孔上，面容柔和秀丽，目光能容万物。三三两两的人走在广场上，脚步缓慢，心平气和，唯恐惊扰了女神。广场的四方都是是颇有名气的店，售有名贵的乐器、琴谱、剧本、书籍、衣饰、鞋子等等。“舞魅”在其中，不过是新起之秀。
当年的“惊魂”，不过是一双普通的舞鞋上加持了些许乐魔法，有着魅惑人心的效果，让人见之心驰神往，有着与之一舞的冲动。当年的国王，便是栽在了这样的诱惑中。虽然王后在岁月的磨砺下早就风光不再，当年的事迹仍然让人津津乐道。我常讥笑这样的魔法无用，姐姐却说，是王后不懂利用魔法——若是她会，国王也不会这几年来沉溺于美色。
姐姐很快便挑到一双金色的新款，鞋身上面还系着一个蝴蝶结，和她的泡泡袖公主裙十分般配，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她手一挥，美丽的唇张张合合，那鞋子便像是有了生命，在她的脚下“哒哒”跳起舞来。
“看。”她冲我挑眉，“这才是魔法。就算你不会跳舞，我也能让你无师自通。”姐姐在父亲的培养下已经成为了一个优秀的乐师，五花八门的乐器样样精通。她的乐魔法有所小成，每当歌唱时，总能引得旁人同唱，鸟儿鸣叫。只是父亲却更为厉害，只有他的歌声和奏乐才能魅惑感动到神鸟，让神鸟臣服。姐姐说，她总有一天，也会制作出媲美“惊魂”流芳百世的作品，也会歌唱出让神鸟落泪的曲子。
不同于姐姐，我天生对音乐没有感觉。老师们都说，我的五官敏锐、腰肢柔软，却独独缺了乐感，和废人无差。父亲也没有不悦，只是渐渐将重心放在了培养姐姐身上。姐姐在我的面前，也越发地趾高气昂起来。我无法像所有的贵族小姐和皇室那般修习乐理和乐魔法，只能转而钻研元素魔法和药剂。这也让大多数贵族们对我避而远之。
“你的腿那么长，穿高跟鞋会很好看。”姐姐嘟着嘴看着我，蓝蓝的大眼睛看上去分外无辜，“可惜了，在兰尼斯特是没有市场的。”
姐姐的确比我漂亮的多。父亲本来就享有“美男子”的称号，姐姐无非是遗传了父亲的良好基因：金发碧眼、皮肤白皙、只是她身材更加娇小，比公主还要贵气几分。兰尼斯特公认的美人，便是娇小玲珑的女子。我却和死去的母亲像得多：棕发绿眸，眼睛上挑，身材高挑丰满几分，脸色要苍白地多，与皇室与贵族的女子相差甚远。走在外面，遇到长辈们或是陌生人总是被误以为是侍女，而个子小小的、娇滴滴的姐姐才更受爱怜。为此，我没少被姐姐嘲笑。
“也许我是该考虑考虑外国的男子。”
“这样啊？”姐姐发愁地看着我，“我听说你这样的长相和身材在外国可只能做贵族的舞姬或者是情人呢。这样多失身份呀！”
“听说安希尔王子已经有了两个个宠姬了。”姐姐听罢马上不做声了。我想得意地嗤笑一声，却发现其实自己的心早已拧得像一团麻花。
“哼。聪明的女人才不吊死在一棵树上。”半晌姐姐才嘟囔一句，“听说苏洛王子不仅是圣骑士，还会魔法呢。”
女人啊，移情别恋的功夫可真厉害。
“舞魅”以“精益求精”为宗旨，因此店里的款并没有多少个。很快我也摸到了一个盒子。它不过是很普通的一个黑色匣子，烤漆黑，有着钢琴的触感。我感到了一阵陌生的魔法波动，稍纵即逝。
我打开它。
像是突然被上了发条，它发出声儿来。是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
“它叫‘舞者天成’。”店内的女子指着我捧在手上的舞鞋道，“这双鞋也是大有来头。”酒红色的鞋身，墨黑色的系带，看上去是如此得浑然天成，美轮美奂。听到她这么说，我的心头忽然涌起一份强烈的渴望。买下它——这仿佛是一种魔力，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我听到姐姐赞美地叹了一声。她略略嫉妒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争夺的意思，或许是因为这样成熟妩媚的鞋子并不适合她的淑女形象。但是她还是好奇地问了问：“这双鞋可也是有什么故事？”
女店员轻咳了一声：“不知小姐们可知道红舞鞋的故事？”
我和姐姐惊讶了一下。
传说有一双红舞鞋十分吸引人，让每个女孩子都想买下来穿着它翩翩起舞。只是一旦穿上这双鞋跳起舞来便会永无休止地继续跳下去。有一个年轻且善舞的女孩买下了那双让人爱不释手的舞鞋，并快乐地跳起舞来。她的舞变得热情奔放、她的腰肢变得柔软、她的身姿变得轻盈。她一直跳着。每一个见她跳舞的人都爱上了她。
只是她却停不下来了。她像是一只轻巧的蝴蝶抓也抓不住，却牢牢地被绑在红舞鞋上，不停地旋转、舞蹈。她跳了整整三天三夜，她的舞步穿过了大街小巷，森林小溪，最后戛然而止在湿润的草地上。
“我以为，那双鞋是叫‘无休止的舞者’。”
“的确。这双鞋是‘永远的舞者’的姐妹，据说是同一个大师的作品。只是，它的魔法谁也不知道，因此很少有人愿意买它。”
我想起先前那股情不自禁，皱了皱眉，“那些愿意买的人呢？”
“买过它的人不少。但是……那些顾客们总是把它退回来了。”店员礼貌地说，声音里满是神秘的味道。
“或许是有毒吧。”
“越是有毒的越是吸引人。”店员摇头笑道，“越是吸引人的却不一定有毒。”
“我并不是专业的舞者。”我羞赧地笑笑，欲放下舞鞋，“或许是太暴殄天物了。”
“没有人是天生的舞者。”她笑笑，“小姐若是不喜欢，就看看其它的款式吧。”
“买它！”姐姐却替我做了决定。她的眼里像是燃着激昂的熊熊战火，那是对魔法的热忱，“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它的魔法功效了。”她强硬地把一只鞋子套在了我的脚上，发现尺码正好，便不由分说地捂住了我的嘴止住了我的抗议，雷厉风行地卷起鞋盒走人。她下一秒的话却让我停了任何挣扎。
“若是这双鞋能够能及‘无休止的舞者’或者‘惊魂’的一半，定能迷住安希尔王子……我便把他让给你！”
她回过头，便看到我脸颊通红，手足无措的样子，神情里却是少女般的喜意。“太没用了！”她瞪了我一眼，把我的脸揉成一团：“你还真是纯情得要死啊……”
“你……你怎么知道……”
“你说你喜欢安希尔的事情？”她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啊！你看他的眼神，那可是赤裸裸地想要把他扑倒啊！”
一时间，我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进去。
只因为我看到，安希尔王子在街的对角冲我们微笑。
姐姐瞬间化身为小麻雀，蹦蹦跳跳扑倒了安希尔怀里，两只小手搭在他的肩上，踮起脚尖就想吻上他。安希尔温柔地圈住娇小的她，抱在怀里，微笑。我装作不在意地转过头，余光看见，姐姐整个都像是没入了安希尔的身体一般。
此时姐姐完全没有了在我面前的霸道，变得扭扭捏捏起来。她蓝色的大眼睛和娇羞的表情迷惑得安希尔移不开眼：“安希尔安希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父亲告诉我的。”安希尔体贴地接过了姐姐手上的袋子，姐姐也顺势完全挂在了他的身上，“今天成果如何？”
“好棒呢！”姐姐冲着她的舞伴兼男友眯眼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我买到了‘舞魅’的鞋子，一定和你很配。”
他在姐姐的脸颊上落下王子般的一吻，看着我微笑道，“走吧。”
我心中的别扭一下子也消了，微微红了脸，低低应了一声。姐姐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
很快便迎来了舞会。
我依旧穿着黑色的裙子，画着烟熏妆和大红色的口红，在人群中有些格格不入。未婚女人们为了凸显自己的青春和纯真，总是穿得像精致的洋娃娃，而不是女巫。姐姐一入场，便拉着安希尔转到了舞池中。我还未多看他们几眼，他们便已经没入了人群中。
“又找不到舞伴啊？”艾丽走了过来，一双狐狸眼上挑，说不出得勾人，“小安希尔又被姐姐抢走了，是不是很痛呢？”
我收回了目光，抿了抿嘴冲艾丽行了个礼：“麦肯小姐。”
“姿势真是奇怪。”她皱了皱眉，“你和你姐姐真是差太多了。”
她的目光把我从头到脚扫射了一遍，最终落在了我的鞋子上。她的眼睛眯了起来：“这双鞋？”
“是‘舞者天成’，麦肯小姐。”
她收回了她满是妒忌的目光。艾丽上个月并没有收到来自“舞魅”的邀请信函，也是不能去店里购买的。她很快整理好了情绪，并鄙视地说道：“这次是为特丽莎公主特地提前办的庆生会，你穿得如此伤风败俗来干什么？”
“特丽莎公主？”我诧异，“不是为了苏洛王子的迎接吗？”
“真笨！如果王子要和我们联姻，特丽莎公主出嫁后不是就在兰尼斯特过不了生日了吗？”她又鄙夷地瞪了我一眼，一边不屑一边自持甚高道，“怪不得……原来你这样是为了勾引男人……不过你还是死了心吧！苏洛王子可看不上你这种妓……平民样！”她跺了跺脚，像是突然发现自己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转身走掉了。
我哑然失笑。
“他们这样说你，你不生气？”
我回过头，却看到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阁下是……”
“允许我介绍我自己。”他弯腰吻了一下我的手背，“我是来自卅国的使者，也是卅国的伯爵，查尔斯•布里斯班。”
“我是阿纳斯塔西娅•桃乐丝。”
“原来是桃乐丝小姐。”他微笑：“你的父亲很有名气。你的姐姐也是。”
“……”我发誓我没有生气。
“我刚才看见了，你的姐姐真的是十分漂亮。说不定我们的王子会喜欢。”
“伯爵大人难道真的不知道不应该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夸赞另一个女孩子吗？”
没想到查尔斯却高兴地笑了：“还以为你不会生气呢。”
“我没有生气。”我瞪了他一眼，“只是不高兴而已。”
然后十分顺其自然地，查尔斯邀我跳舞来谢罪。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心知他并不是看上我，却又捉摸不透他的目的。
“我不会吃了你的。”他说，“若非讨厌我，请不要拒绝我。”
我应了一声。我优雅地行了一个礼，把手搭在查尔斯的臂弯里。这无疑也是一个有魅力的中年男人，眉眼里是兰尼斯特的贵族们没有的睿智和成熟。
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呢，我想。
一舞罢，查尔斯说：“你的舞步虽然标准，却少了几分灵魂。”
我眼睛也不眨：“我本就不懂音乐。”
查尔斯摇头笑道：“可惜了一双好鞋。”
“你知道这双鞋？”
“是的，我的小姐……”
还没有说完，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天哪……”
“是……是苏洛王子！”
我循声望过去，却见宫廷金色的大门被拉开，一人身着军装踏着标准的步伐大步流星而来，不是苏洛王子是谁？
贵族女孩们都红了脸，低低尖叫起来。
我眯起眼。
苏洛王子姗姗来迟，却并不慌乱，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便有礼官捏着嗓子大声喊道：“欢迎来自卅国的贵宾，苏洛王子殿下！”
大家微笑着鼓起掌来。
我瞧见查尔斯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轻拍着手掌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地把我的心打入谷底，凉凉的。
苏洛王子过来，不是来载歌载舞的。
他是来宣战的。
***
苏洛王子不愧是少女们眼中的最佳梦中情人。他有着柔顺而靓丽的金色短发，以及无可挑剔的俊秀面孔。他的身材比兰尼斯特的男人要高大地多，一身军绿色的西装上挂满了勋章，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走上前来，冲国王行了一个军礼，说：“尊敬的国王陛下，我远到前来，收获颇丰。自从踏入兰尼斯特的土地，便是鸟语花香、乐声袅袅，真不愧是最美丽的国家。”
国王激动地捋了一把胡须，哈哈大笑：“多年不见，小苏洛果真讨人喜欢。”
苏洛微微一笑。
王后道：“苏洛王子真是越长越俊俏。今天大部分贵族公子和小姐都来了，可不要失了礼节。大家互相多多交流，也是一件美事。”
苏洛王子吻了王后的手背：“遵命，王后殿下。”
很快舞会又恢复了热闹，只不过这时候大家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这个神秘而优雅的男人。查尔斯突然问我：“要不要我把你引荐给王子？”
我摇了摇头。
他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便道歉离开了。我想，他是要去找苏洛去了。
我则把目光投向姐姐和安希尔。姐姐把玩着酒杯与安希尔交谈，却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时不时地瞟向苏洛王子。安希尔像是没有发觉一般，体贴地把外套加在姐姐身上，却被推开了。
我默默叹了一口气。
贵族们渐渐向苏洛王子靠近。
特丽莎公主提着裙子有意无意地擦过苏洛的身侧。终于，王子拦住了她。他右手搭在左胸，左手轻轻扶住了公主的手，微微弯下了腰。
谁都看得出，这是王子在邀请公主跳舞。
特丽莎矜持地点了点头，像是有些犹豫；只是她红扑扑的脸上的喜悦和骄傲太过扎眼。
苏洛王子他的眼睛弯起，如琉璃般璀璨。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〇舞# 舞者天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