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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结局(7) ...

  •   中国,青芒。瓦鹿比一条宽松蓬蓬裙,脸还是瘦瘦尖尖的,胳膊腿也是细细长长的,她手里牵着个小女孩,一样的白色蓬蓬裙,针织衫,头上戴了一个闪亮闪亮的发箍。鹿比觉得妖艳的她都朴素了,另外一只手里是两个保暖饭盒。
      推门进病房,饶是鹿比妈妈说已经过了危险期,她还是被眼前的左轻风吓的不轻,瘦了好大一圈,眼睛有些突兀。胡茬也像是几天没打理过的,穿着旧的有些发白的宽松病服,头上缠了几圈的纱布。
      他看到桐桐,是满怀的惊喜,“桐桐过来,到爸爸这儿来!”
      左沪桐怕的躲到了瓦鹿比身后,一手抱她的大腿,一手紧抓她的裙角。
      “你怕什么,他是你爸爸!”鹿比把她从身后拽出来,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桐桐坐在她的膝盖上。
      “吃过了吗?”
      “没什么胃口。”
      “尝尝这个吧,”鹿比拿出了手里的保温盒,一层是米粥,一层是烙饼。
      左轻风看见了,难忍地把脸别过去了。他最坚强的地方在于不论多糟糕多凶险多恶劣的局面,都能理性乐观的面对。原来,世界上没有人不脆弱,只是你没找到那一把能刓到他心脏的匕首。
      “既莱姐做的,应该合你口味,她本来也要来的,可是临近产期,不方便了。”
      听到她快要生产这个消息,鹿比不眨眼的看到了一种心如死灰的绝望。她原本以为他多少会有些不是滋味,或是感怀过去,没想过会有这么毁灭性的创伤力。
      他吃了两口粥,眼泪不听话的滴到了盒盖上,他又咬了口饼,却哽咽地说不出话了。
      表哥,可能,是后悔着的怀念吧。狐狸精不在,她是不是看表哥病了就抛下他不管了呀!
      “她呢?”鹿比想叫她妖精来着的,可一看他落魄至此,也就口下留情了。
      “带着笑笑去南方她妈妈那边了。”
      “哼!”,鹿比冷哼,果真一点没看错妖精。左轻风现在落的众叛亲离,孤身一人都不值得同情。
      “不怪她,是我的问题。”他顿了顿,开口,“我在昏迷的时候喊的一直是既莱,在那之前,她一直在我身边照顾。”
      失去的和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爸爸睡觉时喊的也是既莱,”桐桐冷不丁的插了一句,有些冷场,鹿比不会往下接。大家都知道她口里的爸爸不是左轻风,却不能强硬的叫她改口。
      鹿比的电话响了,“喂,哦,好,我知道了。”
      “哥,桐桐要午睡了。”
      “好!”他伸手想把女儿搂一搂,却又胆怯地害怕被拒绝。这下子,左沪桐到不害怕和害羞了,蹭蹭蹭爬上床沿,吻了左轻风的脸颊,“爸爸再见,周末我上完舞蹈课就来看你好吗?你要快点痊愈,然后桐桐陪你去钓鱼,你陪桐桐去放风筝,让妈妈给我们做烧烤好不好?”
      “好,”左轻风欣慰地点头。
      瓦鹿比任由左沪桐一个人出病房,房门未关紧,一声清亮的‘北城爸爸’
      鹿比拿起桌上的苹果削起来,她总是办不到不断线的削皮。左轻风苦笑着说我不吃,鹿比白了他一眼,不满道,“是我要吃,”
      “既莱现在过得很好,你放心,那个人对她和桐桐都很好。”
      “我相信,”他垂头,说不清的落寞,“那个人的名字是,姬北城,是吗?”
      这倒使得瓦鹿比有些意外,没有男人会去关心前妻的现任丈夫,尤其是,一个被他抛弃的前妻。
      “你知道我们怎么分开的么?”
      提起这个就让鹿比光火,撇撇嘴,“你出轨。”
      “这点我不否认。我只是很不甘心,无论四年、五年,还是六年,我永远都不是她心里最深的人。姬北城这个名字,在我们认识一段时间后就听到过。她几乎不提起,可每当她失落、疲乏、痛苦和绝望的时候,她总会浅浅的呢喃‘北城’。我问过她,她只告诉我是儿时的伙伴。”
      鹿比听了觉得应该,这么些年,左轻风不应该没发现,纵然农既莱藏的再好。
      “可是她毕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呀,没有见面甚至没有一通电话。”
      “你能忍受你最亲近的人,心里永远有一个你走不进也不知道大小的黑洞吗?那些年,我总会在某个瞬间就感到了恐惧,害怕这个黑洞在某个结点霎时扩大,将我吞噬。我不止一次地梦到,姬北城随性的出现在我家门口,什么都不做,只是微笑,她就会扑进他的怀里。现在这个就不同了,她一直都是以近乎痴迷的心态喜欢我的,所以我选择她。”
      “那你的心里,是不是也藏着一个不可变更的黑洞?”
      瓦鹿比把她表哥问的犹豫,“我很喜欢她,很爱笑笑,她越来越变成我生活和身体的一部分。我不能负她。可是,既莱确实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可以说是唯一深爱过的女人。”
      “也许,当年的农既莱也是打算这么对你的。算了,物是人非。既莱对你不公平,你又对妖精不公平。”
      左轻风浅然一释意,这个不聪慧的妹妹上了大学之后开窍了不少呢?反观他自诩拿捏有分寸,张弛有度,不料错的离谱,“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娶了农既莱,对她对我都是伤害。”
      “还有一个,娶了妖精,我要是她,我都不觉得幸福。”
      瓦鹿比起身告辞,走至住院部外的榕树前,看到了慈西筑的防弹车。她故意不上车,需要走走,来消化她所不能思虑出结果的事情。
      如果姬北城没有在美国订婚,农既莱不会答应左轻风的追逐,会不会在多年以后的守候里等来那个人。
      如果姬北城订婚了,农既莱坚持心有所属,依旧坚持拒绝左轻风。会不会左轻风不必经历伤痕累累的两段婚姻。
      如果左轻风从洞悉农既莱心有所属起就放弃,罢了,他怎么肯,自负如他,所爱当前,必当争下而后攻心。
      当这一切假设的如果都发生时,也就没有我们桐桐了。
      她埋头懊恼,被歪扭着前行的花木兰撞了小腿,痛的要死要活,还要点头哈腰道歉,否则跟在她身后的那辆黑车,就要因为她而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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