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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哦,自作多情了 ...

  •   要命的是那个小祖宗,走的时候忘了她,跑了一小段却偶然听到了她的叫喧声,天不怕地不怕的辣椒女,人命关天的时刻还在胡闹。鹿比是不想管她的,原表嫂的女儿才是她的表侄女,这个,不是。可奶奶不愿意,豆丁娃娃怎么着也是她的重外孙女,姑姑一来上了年纪,二来她也不能太闹腾,败下阵来招架不住竟是情理之中的。
      鹿比只身前往更高效也更安全,老太太又不乐意了,断不能为了拉一把重孙女丢了孙女。所以,鹿比只得带着两个年迈的拖油瓶去接另一个拖油瓶,不接还好,一接把自己也落了进去。
      熟悉的面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还是以老弱妇孺居多,他们大概也是打定主意 ,这样与警察谈判起来筹码加重。很高兴地发现,鹿比爸爸不在,至少一个家有一个人逃了出去。直至此刻,鹿比才不得不承认,他们被作为人质了,交换被缉毒警车缴获的那批□□、□□。其实她想说,他们这批人不值钱,买的人生保险合起来也没这几百公斤上顿的毒品值钱。
      和牲畜一样被赶着上了旅馆顶楼晒被子的空旷平台。视野很好,背后不远处就是狼西河,一览无余。看管的歹徒均持枪械,一点不合规看似要逃生的动作都逃不过。鹿比不想逃,她没那个能力,从小肢体不协调,体育考试从来只能得‘良’的人,在个个身怀绝技的高级混混身前,不比得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笑掉人的大牙了。
      总BOSS搬了椅子从容的听对讲机里当地公安局长一遍遍喊破喉咙的劝降,他身边站着的二当家,鹿比也认出来了,一袭碎花衬衫,罩得整个人都不正经了。他长的正是□□里老大男宠的样儿,年轻,皮嫩白,雌雄难辨,浅酒窝,弯眉眼,身经风月,并且嘴里不干不净,说的话也没半分修养,他这一路该是靠面色爬上来的。那双花咕噜眼儿,扫射光了在场的女同胞,不是盯着人家的胸部就是盯着人家的臀部。鹿比一面不耐烦的厌恶恶心着他,一面周身护着妈妈和一些远房女性亲戚,这波人里,还有比她更如花似玉的年龄的女孩子吗?不知道护着自己,一个傻劲地想着掩护身边的人。
      这哪里是在绑票,分明是无年龄限制的高级收容所。小侄女一会儿要上厕所,一会儿要喝饮料,以她的心智还分不清这和幼托有什么区别,应了那句话,鹿比是初生牛犊的话她就是初生虎犊。奶奶和各家亲戚里的老人也倚老卖老,一会子饿了,一会子腰酸背疼了。奇迹的是,我们家那个小屁孩开了个头之后,劫匪有求必应,与最初不入流的痞子相判若两人,看管也松懈了下来,甚至一度处于无人监管状态。喂,拜托你们认真一点,这可是性质恶劣的绑架案,刑法最高可判无期徒刑的。
      鹿比听得二当家和警方的谈判,一个人10公斤。原来,她一直难以估计自己的社会价值,现在可有明码标价了,10公斤□□的公允价值就是她的身价。这里稀稀疏疏的也有八九十人,天啊,也就是说,这些人在新娘的嫁妆里伙藏了近1吨的毒品,且在与警方正面冲突的现在,还有闲情逸致打牌喝酒,不愧为青芒的地头蛇。鹿比对帮派之说听得很少,哪怕在古惑仔大行其道的中学时代,所有男生或多或少的沾染了痞子气,缘于那样更能招女孩儿喜欢,鹿比也能独善其身。那个时候的她,崇拜和表哥一样聪明外露才华横溢成绩斐然的出众男生,现在也喜欢。她不知道慈西筑是何许人也,偶尔从新闻里听到这个名字也不会驻足留意。现在她知道了,她很有幸地亲眼见证了盘踞在北方的最大帮会组织的第四代领导人,那个她认为很儒雅并带着敬畏之心与之倒茶的叔叔。
      按说他们已经游离在死亡边缘,而这个平台上的气氛实在融洽的跟一般的婚礼仪式后的随意活动差不多,这里头肯定有猫腻,当然,凭瓦鹿比的智商是猜不透的。
      这个情况,完全可以逃嘛!小侄女甩着俩小辫悉悉索索的从绑匪身边大摇大摆地过,然后,在号称精英□□的G-king头目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的走了出去,再正大光明的投入了警方的怀抱。这极大的激发了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的逃亡情怀。鹿比奶奶更夸张,连装着蹑手蹑脚这个步骤都省了,直接坦坦荡荡的经过绑匪身边。鹿比吓的惊嘘不已,这不是在开玩笑,随时可能丢了性命,丢一条是小,惊动了歹徒,朝人群开枪,死伤无数那鹿比死也难辞其咎。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很大程度上是缘于她的多事。所以,在不得不组织逃亡这件事上,鹿比,人生第一次自告奋勇地担当大任,无声指挥,老弱妇孺先走,遇到紧张、行动不便的,还主动牵着,搀着人家过,比在场为数不多的男士勇敢的多。
      当瓦鹿比最后一个从人堆里出来,激动的警察叔叔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都出来了吗?”
      “嗯!”她埋下了她的小脑瓜,还在为之前误把人家当成小偷害的局面不可收拾的事感到自责。那当然,鹿比从小到大可没惹过那么大的祸。
      “小姑娘,这次就算了,看你也不是成心的,而且,也算是救人有功,就让你功过相抵吧,以后,可要把眼睛睁亮了。”这哪里是眼睛睁亮就可以看得出的故事,好人坏人身上也不会贴标签。你们警方跟家主制定了围剿方案,可我们受邀群众并不事先知情啊,鹿比想是这么想的,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当所有人质都和平出逃后,并没有上演影视剧作品里的警方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的通俗画面。双方人马无声的在对峙,院子外拉起了警戒线,公众被遣散回家,不肯回去的也划在了安全区域外。瓦鹿比被安顿在一辆停在警戒线外的警车上,作为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她一会得随缉毒警察回警局录口供呢。说不清道不明的,瓦鹿比很怀疑自己的道德标尺被移动了风向标,她的心底,竟然滋生出一道渴望,那位慈西筑,绑架了她和家人的慈西筑,可以顺利出溜。因为在他身上,她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磅礴大气,那是曾经的表哥都没有的豁然,仿佛有展开双臂让任何悲伤的人拥抱的欲望。她得承认,这个叔叔,她喜欢。
      耳边是警方对讲机一刻不停的吵闹声,鹿比确诊她疯了。半个小时前,她还在忧心自己和身边一群无辜的百姓还未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精彩就要沦为一批毒品的祭品。半个小时候后的现在,她诚心的渴望那个刚才还是她敌人的□□大叔脱险。听得对奖机里那头,飞车去追毒品的一小队人马传来坏消息,和民众对警方的期许一样没有希望,她松了一口气,被她视为敌人的叔叔暂且没事了,逃脱的可能性剧增。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她就远远的望见几辆形迹可疑的黑色改装车驶出院子。这次,她不敢冲动,只是提着裙子跑近看着徐徐出城的车位。冥冥之中,胸口不像先前那样卡了。车驶到拐弯处,有一个短暂的暂停,多么像诗篇里的破折号,车窗摇下,是慈西筑没错,他也看到了鹿比,不过鹿比不认为他在看自己。他们分明不是溜,不是逃,是被放行。而这其中,也必然牵涉到了鹿比智商之外的与警方的谈判与交易,反正肯定不是他们这批人质的生死,。他这一摇车窗,是对警力的公然挑衅吗?鹿比一下子感染到了初中女生痴狂的聒噪,对这个风头出尽风口浪尖的男子迷恋了。谁也不曾像她这般幸运,能见识到故事里操控一部分人生死大权的舵手,更别提有机会在现实生活里仰慕这如神如魔一样的男子。又有那么一瞬间,鹿比愤恨极了她的庸俗,她是立志要成为像表嫂一样宠辱不惊,性情温和的好女子,却在一个帮派头目面前芳心大乱,失了分寸,那她淡泊名利,岁月静好的美梦岂不是破灭的太快。
      车子走了,鹿比的心又空落落了。一天的精神颠倒与神经疲劳,惹的她的身体也空落落的。被例行带回警所没完没了的盘问了半天才被送回家,她倒是有点儿佩服那些非法团体的谈判技能了,至少他们以精湛的口才化解了一场没什么实际效果的口供。回到家,才知道姑父出差在外,姑母带着侄女在我们家定魂,表哥和那个女人下午听说了未遂的这件惊案,现在正苦口婆心地安慰一老一小,顺便用他那发达的头脑给众人普及一下被绑架之后的求生法则。
      那个女人一在,瓦鹿比就浑身上下的不舒服,脑海里一阵一阵翻滚着表嫂的笑容。而她就是破坏鹿比心目中爱情童话的罪魁祸首,每当鹿比试着从心底接纳她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在犯罪。
      匆匆和众人招呼一声后,鹿比囫囵吞枣一样的扒了两口饭上楼了。尽管在竭力掩饰,鹿比还是不可能对楼下的欢声笑语绝对失聪,马上就快十五了,月光白亮的照醒大地万物。鹿比趴在房间的窗口,一遍遍的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切,是个太过美丽惊险的梦境,好比她最爱的狼西河,总有类似罗曼蒂克的召唤在等她。
      等过了今晚,她的身份又将变回过去,一个准大学生,瓦家最被疼爱却资质平平的公主。这个公主不勇敢,不聪慧,胸无大志,没有手腕,没有抱负。鹿比可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她喜欢的是今天的自己,虽然闹了滔天的大祸,险些酿成惨案,却能够在危机关头大公无私的将自己放在最后一个,她更不想去回避的是,今天的自己,可能,貌似,或许初尝了小女生爱恋的滋味。
      说来也丢脸,瓦鹿比已经18岁了,恋爱经历还是白纸。她不主张早恋,也不主张为恋爱而恋爱,就是有了太多的条条框框,才搞的她到了18岁还保有如今听起来很没面子的初恋。一个生理心理正常发育的女青年到了这个年纪没有红鸾心动过是不可能的,她之所以金刚不坏其身,原因之一是太过怯懦,不敢追求,再有就是,情感迟钝,容易错过。
      那个犯罪嫌疑人叔叔让她有恋爱的憧憬。当然,她已对着月光无数次的推翻了往后多想的版本,什么现实的理由都有,年龄、身份,乃至正义与邪恶的对立面,关键只有一条,那个叫慈西筑的男人,永远也不会喜欢尘埃里随处可见的瓦鹿比小姑娘。她既懊恼自己的无理推断,又不免的思绪乱飞。
      正值夏末,月色也好,鹿比想着警方才有那么多大动作,这附近叮当是很安全了。趁着家里人早早上床休息,独自溜门出去散心了,她今晚是大不可能睡得好了。
      不知不觉,她又走到白天的案发现场,警察封锁现场的拉条还在,这里得有一段时间不能营业了,或许,主家会把它卖了也说不准。
      其实,鹿比很清楚她的命运,无论念的是哪一所大学,她这样的个性,将来不是去帮忙继续爸妈的花店生意,就是打理旅馆,这户亲戚举家南迁的意图路人皆知,房产地产留给瓦家过户接手也是谈的七七八八,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鹿比不是对这些工作感到不满,可若说没有不甘心,却也是假的,她也有着干一番精彩事业的小心脏,只是凭她的体力魄力实在是够呛。但她很愿意扎根在这座城市,她热爱这里,一如既往。
      绕到了封条薄弱的偏门处,摸索出钥匙,熟门熟路的溜回了旅馆。眼光到处黑黢黢的可怕,伸手不见五指。习惯性的开了楼梯间的窄灯,比起恐慌,她内心更多的是沉淀,这一天里发生了太多令她恐慌的事宜,现在她只想安静的在一个只有她一人独处的地方浏览自己的心境。
      推开那间她整理打扫的最为干净的客房(为此她还特地留了个小九九,多少次也没把这件房挂上空房系统,)这是她为自己行个方便时留下的房间。一个男人从洗手间出来与她四目相对时,她的大脑皮层瞬间当掉,隔了三秒才能开口尖叫。不叫还好,一叫叫来一帮敌人。鹿比想说,她没有杀伤力的,她是无公害的,不需要一个个身材魁梧身手了得的好汉持枪持刀的对着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赤手空拳就能收拾了她。
      “阿尧,解决了。”慈西筑在阴暗的灯光下点了支烟,不耐烦的开口。鹿比果然还太嫩了。她一个小时前想要解读自己中了爱情毒瘤的那个男人轻飘飘的就能捏死她,并且正在派遣他的手下这么干。
      被称为阿尧的那个男人就是白天令鹿比作呕的色胚,如今还是一副游手好闲的色胚样,他要不从事色情行业,于他这皮相上也是说不过去的。“哟,看着白纸似的,要不老大先办了她。下面的事你看着办?”
      一支烟快燃尽了,慈西筑只是皱着眉不说话,阿尧应当是个会揣摩圣意的二当家,遣散了手下的兄弟,留下鹿比和慈西筑,关门时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着鹿比笑。
      “你们在找东西?”瞎子也看的出来,她特殊照顾的房间被翻乱了。“这根本是一场阴谋,什么毒品、绑架、人质,都是逗警察玩呢!”鹿比你可知你在玩火,他随时能一枪崩了你,你就如同这世间随处的一缕阳光一样随时就那么消逝不见了。
      话又说回来,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说不说话,说的什么内容,似乎都旁无所贷,无关紧要了,难逃一死是终极厄运。毒品被缉是真的,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他们故意走漏风声,故意让警察捕风捉影,然后再故意陪警察飙车,让他们有充分的时间解救人质。当这一切的故意都成立之后,矛头就齐齐指向了他们正在费力寻找的那件东西。“喔,”鹿比恍然大悟,“是这样子的,为了寻获或者掩藏你们要的那件东西,你不惜以上吨的毒品为铒,让警察破获你们的大笔交易,从而转移对那件东西的注意力,所以说,那样东西非同小可,而且应该从境外获得,否则不会以毒品为铒。是什么?放射性物质?核武器的某种微量元素?一定足够强大到威胁政府。”她越说越来劲,正在兴头上,脖子却被人掐住了。
      完了,她应该是快要死了。她美好的人生还未真正开始呢!大学,恋爱,旅行,疾病和信仰。喉间的紧致感越来越强烈,呼吸感越来越不畅,她想到的不是家人,而是可笑的遗书,当时纯粹是写着玩的。几年以前,第一回坐飞机,她正儿八经地学人家拟好了遗书,上面写道她养的两条金鱼小鹿小比要留给表嫂养,当然这几尾鱼在表哥表嫂离婚时得知了失去第二监护人的坏消息,自缢了。(它们是自己跃出鱼缸的,鹿比后来才知与气候有关)。她存了十几年的零花钱,说来惭愧,十几年,也就存了几千块,要捐给大山里的孩子买童话书,童话且只能是童话书,没有童话的童年多悲惨啊!
      慈西筑渐渐松了手,鹿比顺着墙壁跌坐在地上。方才她是不怕的,不就是一死,撞破了这么天大的秘密,哪还有可能活下去。现在她害怕了,隐隐觉得慈西筑要让她生不如死。
      而且,慈西筑的脸,和白天见的那么不一样,全无当时的儒雅,谈笑间指点江山的大气。鹿比在夜间见到的慈西筑,客观的说,俊秀了,眼睛大了,脸型的线条感也明显了,鼻子挺拔了,鹿比冷哼,他这样的人,在公众场合,当然不会以真面目示人,G-king还有很好的化妆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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