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玫瑰》天九一

8、直面

　　晚上郑洁羽也没有回来吃饭，但有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是有工作。我心想，她必定是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工作，于是想了想也回了条短信提醒她一定要吃晚饭，工作加油。这之后，她回了我一个笑脸就没有了下文。虽然她有男人的外表，但事实上却是个内心很温柔的人。我喜欢这个人。
　　谢管家把晚饭送到了我的屋里，我趁机说了下参观了郑燮然房间后的感想：很漂亮。虽然上了年纪但身着西装的管事依旧非常有型，他说：“如果少爷觉得好的话，不如也请同一个装修工司来为您这间房屋装修一下吧。”
　　我着实尴尬了下，因为这个好像不是我可以发号施令的吧？再说，装饰之类的，我又不在乎。于是我微微一笑，说：“不用的。上个星期才送洗过的床单、窗帘与桌布，壁灯与吊灯每天都有您和佣人在擦拭，壁画是小阿姨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哪一样都不需要换啊。”
　　管家沉默了会，又说：“我知道了。但您的桌子看起来要换再大一点的，如果您没有特别中意的，就让我为您挑选与更换一张吧，您觉得呢？”
　　我惊讶了下，看来小阿姨有交待说顺便也给我的房间整修一下？不过，床台柜本来是用来放台灯的，但我这个高三党懒得爬楼梯到对面的书房写作业或看书，学习所用的话，确实是小。既然是好意，我又何必拒绝，于是说：“好的，谢叔叔，你安排吧。”
　　于是，这一天就又这么过去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隐约的动静让我从梦里醒来，迷迷乎乎地在床上躺了会儿，才意识到屋外的楼下在发生着什么。直觉想，“他”回来了！
　　这个猜测让我“呼”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地理课上学的知识这时窜了出来：郑洁羽口中的下午用时差换算，是这里的半夜！也不用想为什么谢管家没有提醒我等着他回来，先从床上起来倒是真。
　　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其实还没有想好作出什么样的姿态去应对他最好，但还是让自己先平缓下呼吸，作出平静的样子。
　　郑宅因为开着所有的灯倒显出金壁辉煌的样子，这个时间点了，以管家为首四名郑家的帮佣大嫂也在场，现在正围着一个男人：
　　郑燮然。
　　男人的头发打着发蜡，整体后梳，使得他看起来五观非常立体；身着黑色长款毛呢大衣，甚至领口处缀有一圈短且细密的黑色绒毛，看起来派头实足；穿着休闲裤的修长双腿被毛呢大衣的下摆遮去了一部分；脚上穿着的鳄鱼皮皮鞋锃光发亮……
　　此刻这个男人被众人包围，管家接过他手中才取下的皮手套和棕色的长围巾，几个佣人先后出去又一一拉着四个行李箱回来，然后在管家的安排下，纷纷拉着行李朝我这个方向行来。
　　我就穿着睡衣和棉拖站在右侧楼梯下面，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们走来。作为郑家的一份子，我必须在这时候说点什么才对。等管家第一个来到我面前时，我口开：“谢伯伯……”
　　“啊，少爷您怎么下来了？”管家说着就停了下来，然后紧跟其他的一行人也停下了动作。我下意识去看走到最后面的郑燮然……
　　“谢叔，先去放行李吧。”这时候，站在最后方的男人开口决定了形势。
　　“是。”管家回身应了下，然后他们一行五人绕过了我拖着行李箱应该是朝最里面仓库去了。
　　过了一会儿，连行李箱拖曳的声音都安静下来。
　　我咽了口唾液，缓缓朝向郑燮然——我的叔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