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玫瑰》天九一

41、所以意外

　　田山远的举动让一群人，尤其是郑舟扬感到莫名其妙。
　　“噢，他可能是有急事。”白少峰站了起来，愣了下，笑着对其他人说。
　　但在白少峰的善意解释下，大家又开始了交谈与吃喝。只有郑舟扬心里还留有一个疙瘩。
　　不过，当他抬头看到对面的白少峰拿走白素手里的啤酒，递上雪碧的时候，不自然愣了下，就转移
　　了注意力。
　　在场的众人虽说多没未满18岁，但看样子都不是纯真的乖乖牌，红酒白酒配着雪碧可乐与啤酒喝了开来。
　　结果不知不觉被尹晴灌了两瓶啤酒,这还是郑舟扬第一次喝这么多酒，晕乎中被套了不少话，比如有没有女朋友啊，喜欢的类型啊。但他知道自己醉了，后来再问他什么，他就摇头，说难受。
　　饭罢都下午两点左右了，在白少峰的提议下，大家决定转战KTV。
　　郑舟扬看了看兴头正高的白素，忍着醉意对大家说头很疼，想先离开。于是，尹睛接口道：“那我来送他回去，他醉了。”
　　闻言，白少峰与白素面面相觑，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睛神。白少峰先开的口：“可以是可以，但你能干的只有送他回去噢。”
　　于是，白素想，给郑舟扬一个桃色的美丽机会也不是不好，所以走到郑舟扬身侧小声说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噢。”
　　结果没有等郑舟扬回应，尹睛就挽过了他的手，说：“来，醉鬼跟我走。”
　　郑舟扬定定地看了眼白素，然后对身边的尹睛说：“你跟大家去玩吧，我还好，可以自己回的。”
　　然后是一群人里面的一个男生叫道：“电梯来了！快点！”打断了四人的对话。
　　厕所的左侧就是电梯，郑燮然按下了数字1，结果电梯门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站满了少男少女，倒唬得他抿了下唇，还想着还是走楼梯好了，就听到电梯里传来一句：“叔叔！”
　　结果反应过来时，少年以及挤了出来，郑燮然只来得及应了句：“舟扬？”
　　而郑舟扬来不及回应，只对着在即将关上门的电梯里的人快速地说：“不用担心我了，我会跟着我的叔叔回去的。”
　　在郑舟扬松了一口气而郑燮然意外着的同时，电梯门关闭了。
　　郑燮然侧着眼看着少年的表情，忽然笑了：“这是什么表情？你在逃难吗？”
　　“啊，”郑舟扬眨了下眼，侧扬脸看过去，应：“哪有……”
　　男人一边看着电梯上的数字跳到了1，一边继续逗弄着少年：“我可是听得出来，你叫我那句叔叔有多惊喜，真让我受宠若惊呢。”
　　“啊，嗯。” 郑舟扬不知道怎么应也就沉默了。
　　这孩子有时候就是过于内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我不太亲近的缘故？男人一边想着，一边看着电梯的数字到了2，然后发出“叮”地一声，开了。
　　“走了。”郑燮然说着，拉了下少年的手臂。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等两人进了电梯，男人开口问。
　　“……”郑舟扬看了眼他，缓缓应：“想我怎么也在这里吗？”
　　“一半一半。”话至此，一楼到了。
　　两人下了电梯。
　　结果男人拉着少年的手臂，却并没有往前走。
　　郑燮然说：“我在想，如果你我都能再亲近些，彼此再坦诚些，早上就可以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同一个，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来了。你说呢？”
　　闻言，郑舟扬吃了一惊，他自然没有眼前的男人想得远，但想了想，郑燮然说得并不是不在理，所以他笑着叹了口气，抬头应：“那叔叔，我以后多问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你不要烦我。”
　　郑燮然笑了：“不知道你与洁羽是如何相处，但希望我们是真诚而直接的。虽然现在说有点晚，但，我希望你也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告诉你一个秘密……”说着说着忽然顿下了话头，皱着眉道：“你喝酒了？”
　　本来等着听下文的郑舟扬听到了年长的男人的话语里带着严厉，忽然紧张起来：“只是啤酒……”
　　“我可有记得你还有四个月才是成年人。”郑燮然看着低下了头的少年，用了些心思措辞，最后决定直白地表达比较好，“我希望在这之前不要有下次。可以吗？”
　　结果少年抬起了头，给了一个郑燮然这三十年人生里从没有见过的眼神——不是惧怕，不是不满，湿漉漉的，眼波流转，又具体说不上蕴含了什么情感，然后才说：“好。”
　　郑燮然想，也许这就是少年人特有的可爱吧。
　　所以放缓了语气接着说：“早上说的老友，其实是大学的同学，今天是他的婚礼。一同见面的，还有其实两个大学的同学，现在宴会马上要散席了，我们回去打个招呼再走。”
　　但郑舟扬说头晕晕的，还是先到停车场坐到郑燮然的车上等他回来比较好。
　　坐在郑燮然的车上时，郑舟扬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发现倒是心情波澜起伏的一日。
　　白素的事放在一边，郑舟扬握了握手里郑燮然给的这辆车的钥匙，想起了刚才郑燮然刚才严厉的叮嘱。之所以有那样的眼神，是因为，那一刻，他想，如果他有爸爸，当他做错事时，他也是这样责备自己的吧？
　　——只是猜想。借一种别的表象来猜想如果自己有的话，会是怎样。
　　——可是，假的猜想，也还是很温暖。
　　结果，在等待郑燮然回来期间，他握着车钥匙躺在后车座上浅浅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