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玫瑰》天九一

31、另一面（中）

　　郑舟扬在想，他想起来了前几天自己想要将来自己的孩子也可以有“高贵的烦恼”这个想法。
　　在郑燮然的目光中，郑舟扬回应道：“我在理解中。嗯……我想说，我可以听懂这些话的内容，但，”他其实有些赧然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叔叔你，很厉害。课本中有讲过这些，但我以前不是太懂。这次受教了。”
　　少年低垂下双眼，接着说：“我考虑从商，确实是因为困顿的日子让我害怕了。你大约不能想像吧……比如说，我母亲有肺部的顽疾，冬天最冷的时候常常会犯病，很多个春节，我们是在医院里渡过的。钱跟病，总是大问题。我现在在郑家过得很好，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是现在的话，我母亲的病就可以根治了。如果……”如果不用顾虑钱的话，现在他的妈妈就好好活着，在年岁里安然快乐。但是郑舟扬没有再说下去，这不是感慨这些的时机，所以他换了语气，重新抬起了头，“对于从商的选择，我之前真得没有想太多。今天谢谢这些话了。但现在，我还是想去做。”
　　郑燮然的生命际遇里，有爱他的双亲与妹妹，有可以定义为成功的事业，连他的爱情也马上就可以开花结果，但他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眼前这个少年一样，柔软又坚强的事物。对着称呼他为“叔叔”的少年，他被赋予了不期然的新角色。没经历过，可是也不能逃避，对于既定的事实如果不好好处理，郑燮然知道结局就会脱离掌控，变成麻烦。那就好好处理，这是这个三十二岁的男人的想法。
　　郑燮然站了起了，说：“过去的日子，其实是财富。带着这些往前走，越走会越厚重。走吧。”
　　而少年则在想，好像又被男人用听起来不太好懂的话安慰了，嘴里应道：“走？可是，去哪儿？”
　　男人笑，眼角乍现些许纹路，但看起来刚毅稳重，他说：“看车。”
　　说着就往书房外走，郑舟扬只有跟着：“车？”
　　结果男人与少年一前一后，出了去。
　　“对啊，志愿要成为成功人士的男人，怎么可以不热爱车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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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小弟，来，这边～”穿着制服的男子一把搭上了郑舟扬的肩，说着就把他从郑燮然的身边拽离。
　　“可是……”郑舟扬回头去看跟这个店的老总相谈甚欢的郑燮然，后者把他交给了这个“小陌”后准备脱手不管的样子。
　　“我们家老板跟你们家的叔叔是高中同学，要说话啦。不要担心，你想知道任何关于车的信息我都可以告诉你噢～我呢，在这里，可以说是‘汽车知识库’呢。”搭着他的肩的男人，不，怎么看都像是同龄人的男孩子个子不高，眼睛和脸都圆圆的，热情通过嗓门大力朝他放送。
　　“嗯……”郑舟扬收回了视线，他安定下来，就站住了。他一站定，比他还要矮几公分的“小陌”搭着他肩的手自然而然就收了回去，见达到了效果的郑舟扬开口说，“那走吧。”又挪步前行。
　　“啊？噢……”小陌想，本来以为是个害羞的男孩子，但忽然觉得也是很有主见的样子，“二楼，这边。”回神，大步走到郑舟扬的面前领路。
　　二楼
　　二楼左侧是吧台，有酒水咖啡还有零食跟座椅，没有人看管，可以自助。中间的大片空间放了三个大展桌，上面竟然按年代的顺序摆放着各种汽车模型。四周墙壁都是液晶电视，放着大X汽车4S店的宣传片。
　　不懂车，从来没有想过会喜欢车。但郑舟扬还是一下子被中间那些车模被吸引上前。
　　浏览了一遍，看到了兰博基尼有车标，但是一下子认出来了。因为郑洁羽跟郑燮然的车都是这个牌子……可是，原来这个牌子属于大X汽车旗下的啊……
　　见少年来了兴趣，小陌适时开口解说：“其实大X集团呢，旗下有大众、布加迪、柯斯达、宾利、奥迪、保时捷、斯堪尼亚、西雅特、MAN这几个大品牌，而再细化来说，奥迪又分为了兰博基尼和杜卡迪啦……”
　　因为不排斥任何新知识，郑舟扬拿出了十分的兴趣跟认真，见来客有上心地听自己说话，本来就是一个车痴的小陌也好像遇到了知音一样，嗨起来了。怕自己的爱没有被郑舟扬感知，忙拉着他来到一个液晶电视前，配合着上面的图片，开始细化给他讲解这些车的功能。就算郑舟扬还不清楚什么是4S是什么，问了出来后，小陌还是开心地给他讲说“4S店是一种以“四位一体”为核心的汽车特许经营模式，包括整车销售（Sale）、零配件（Sparepart）、售后服务（Service）、信息反馈等（Survey）……”
　　从最基本的开始了解后，郑舟扬就能融入小陌所描述的车的世界了。中间，小陌还给他讲了一些他从事这个行业以来与车有关的趣闻奇事，两个人的教学进行十分顺利。
　　等郑燮然上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个人讨论正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