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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灾祸突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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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结束之后,众人到厢房中席地而坐就餐,渐渐就谈到九州岛上空红莲绽放阿修罗神降临凡尘这件事,大家虽然早已听人说过此事,但此时提起来仍不免有些惊讶,一时间种种怪异事情接连被牵引出来。胤荣连忙岔开话题,说起上野国的剑圣上泉秀纲。柳生宗严曾听人说起上泉秀纲剑法出众,胆识过人,其门下所收的几个弟子也是个个不凡,柳生宗严早就想拜识一下,只是无缘。
“听说剑圣秀纲大人眼下仍在上野箕轮城的长野家担任兵法指导,公务缠身,极少外出。”胤荣双目炯炯,看着柳生宗严,兴致勃勃的说:“宗严兄,有道是海纳百川,各门各派都有其独到之处,如果宗严兄有机会向秀纲大人讨教几招,想必定会受用终生。”
柳生宗严谦逊的说:“胤荣兄所言极是,只有吸取百家之长才能成就非凡造诣,我虽然在剑法上略有小成,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剑道无有穷尽,我辈仅凭一人之力又岂能尽得其中奥妙呢?”胤荣点了点头,深表赞同。两个人聊了很久,不觉中过了半个时辰,正聊得兴致盎然,柳生宗严忽觉得心惊肉跳,暗自纳闷。
胤荣察觉柳生宗严神情有异,遂询问他:“看宗严兄脸色凝重,似乎身体不适啊。”柳生宗严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觉得心神不宁,心头犹如被针扎一般,十分难受,难道村落中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胤荣安慰他:“你太挂虑了,不过既然你身体不适,咱们改日再聊,你现在还是尽快赶回去吧,我就不再耽搁你的时间了。”
柳生宗严起身告辞,带领门下弟子匆匆往回走。走到中途,远远望见小泉抱着个孩子一路上踉踉跄跄,失魂落魄的赶奔过来。宗严快步迎上前,拦住小泉,问他:“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要到哪里去?”泪眼迷蒙的小泉见到主人,顿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把柳生宗严哭懵了。
“小泉,到底怎么了?你哭什么哭?”柳生宗严预感到事情不妙,再想到自己刚才心惊肉跳,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起来。“主人,大事不好了,村落遭到一群来历不明的蒙面人袭击,村落里的人几乎都被杀光了。”小泉抽泣着说。“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柳生宗严仿佛遭受到了雷击,意识顿时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小泉怀里抱的那个孩子挣脱着站到地上,抱着柳生宗严的腿,哇哇大哭,边哭边说:“宗严叔叔,今天我跟小伙伴们因为教书先生不在,就在村外玩起了捉迷藏,我为了不被他们发现,就特意钻到了一个草垛里,我藏在草垛中半天,一直没有等到小伙伴们来找我,我就小心翼翼探出头来往外看,没想到就发现一队蒙面人飞奔到村前,一路上见人就杀,一直杀到村子里。”
柳生宗严听到这里,心里登时凉了半截,他蹲下身子,定定的看着小孩,急切地问:“你阿香婶婶有没有事?”小孩眼泪哗哗,哭着说:“他们抓住婶婶,似乎逼迫她说出经卷藏在哪里,婶婶不肯说,结果就被他们带走了。”柳生宗严连忙询问:“他们把你阿香婶婶带到了哪里?”小孩呜咽着说:“他们出了村子后就向东边走了。”
柳生宗严心中暗自思量:“这群人可能是想得到《洗心离念经》吧。自先辈从鉴真寺老僧那里得到封印鬼力的经卷之后,此事对外一直秘而不宣,仅限于柳生的族人知晓,怎么会传到那群人的耳朵里,难道柳生一族中有内贼?对方为什么想要得到经卷,难道是想以经卷来克制柳生一族的鬼力?”想到这里,柳生宗严不禁担忧起来。他对身后那些惊慌失措的弟子说道:“大家快随我赶回去,也许我们能够发现贼人无意中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只要让我追查到这些贼人,我绝不会轻饶他们。”
柳生庄的众弟子跟随柳生宗严匆匆忙忙往回赶,小泉也顾不得身心疲惫,抱着孩子,紧紧跟随众人。胤荣的道场距离柳生庄有数里路,此时柳生宗严等人已经走到中途,再走片刻,就回到了柳生庄。柳生庄一片死寂,似乎那些作恶的贼人已经撤离。
柳生宗严心情万分沉重,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带着柳生族弟子外出与胤荣比武时会发生这种惨剧。村落中一片凌乱,一具具尸体躺在血泊里,柳生宗严不禁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骂道:“真是一群禽兽不如的混蛋,竟然肆意杀害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如果让我抓到你们,一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正在大家伤痛的时候,村落中传来一阵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啼。柳生宗严怒目圆睁,对身后弟子说:“你们分成四队,分别守住村子的四面,留下两人跟随我进村,也许还有贼人没有离开,在村中为非作歹。”众弟子就分作四队,将村落四面合围。
柳生茜看到村落中这种血腥杀戮,一颗心早就惊慌不已。她虽然平日里舞刀弄枪,但是却从没有经历过如此灭绝人性的屠戮。她看到地上躺着的一具具尸体,心里悲愤莫名,与另外两人一起跟在父亲身后进了村子。几个人很快就来到女人哭啼的地方,只见一个村姑手脚被牢牢绑在木架上,身上衣衫早已经凌乱不堪,一个面貌凶恶的贼人正恣意欺侮这个村姑,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贼人,正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柳生宗严非常恼怒,拔出腰间的匕首,狠命抛掷出去,正中那个作恶贼人的后心。由于柳生宗严用力过猛,匕首全部刺入了那个贼人的身体,他惊诧万分的回身看着走上前来的柳生宗严,嘴里骂道:“混蛋!”然后就软绵绵的瘫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残喘。
站在旁边的那个贼人惊呼一声,拔出佩刀就向柳生宗严劈了过来,柳生宗严看也不看,随手一刀挥出,正好抵挡住对方劈来的这一刀,紧接着顺势划开,一刀斩断了那个贼人的手臂。那个贼人疼痛难忍,扑倒在地,来回翻滚。柳生宗严吩咐手下弟子把那个受伤的贼人捆绑起来,救下那个备受欺侮的村姑,村姑眼神呆滞,脸有愧色,趁柳生宗严不备,捡起地上的刀,自刎而死。
柳生宗严声色俱厉的问那个断臂贼人:“你们的同伙现在在哪里?”那个断臂贼人龇牙咧嘴,拒不回答,柳生宗严用刀拍了一下他还在流血的断臂,冷冷的说:“死到临头还嘴硬,你要是不回答,我就把你的另一条手臂也斩断了。”断臂贼人咧着嘴说:“我就是说了你也不会放过我,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说呢?”柳生宗严用刀划破他的前胸,恶狠狠的说:“即使是死也有很多方式,如果你老实一些,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如果你嘴硬,我就一刀一刀活剐了你。”
断臂贼人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吞吞吐吐的说:“他们刚离开村子不久,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离村子一里路远的山坳里。”柳生宗严恨恨,继续问:“现在村子里还有没有你们的人?”断臂贼人脸色惨白,强忍着疼痛,有气无力的说:“还有四个,他们现在大概还在寻找——”刚说到这里,寒光一闪,一柄飞刀挟着劲风袭来。柳生宗严往旁边一闪,飞刀直插入断臂贼人的前胸上,断臂贼人身体一颤,噗通栽倒在地,眼见就不活了。
随后,一个黑衣人从屋子中冲出来,舞动着手中的锁镰,连连向柳生宗严攻击,柳生宗严迅速躲闪开,趁黑衣人发招的空隙抢步逼近黑衣人,手中佩刀带着风声,寒光映现,劈向黑衣人的面门。黑衣人急忙用锁镰招架,柳生宗严猛然踢出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黑衣人站立不稳,向后接连倒退了好几步。柳生宗严不容他有顷刻机会喘息,击飞黑衣人后退时挥出的锁镰,身体从侧面划过去,一刀剖开了黑衣人的腹部。
黑衣人脸上顿时一片惨白,两眼茫然,用手捂着被剖开的腹部,鲜血沿着他的手指流到地上。柳生宗严怒骂:“该死的畜生,留你不得。”冲上前,一刀挥出,砍下了那人的脑袋,一股鲜血从黑衣人的腔子里喷出来,尸体随即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此人刚刚被解决掉,旁边的屋子里又冲出两个蒙面人。柳生宗严杀心已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阻挡住那两个蒙面人,一番恶战,将那两人一并格杀在地。
柳生宗严的一个弟子忽然指着附近的草垛说:“师父,有黑影在那里一闪就消失了,会不会是另外一个贼人?”柳生宗严因目睹了村落惨祸,杀心大盛,对两个弟子说:“你们随我将那个畜生生擒!”说罢,手持佩刀纵身跃过草垛,就见一个人已经跑出很远。
柳生宗严岂能轻饶了他,纵身几个起落就追到黑衣人身后,骂道:“畜生,今天就把命留在这里吧!”手起刀落,把那个黑衣人的脑袋斩落下来,无头的身体没有立即倒地,而是跑出几步后才跌倒在地,鲜血横流。
“你们两个到村外把大伙喊来收拾一下村子,茜儿,你随我前往附近的山坳。”柳生宗严说完就带着女儿出了柳生庄。那些守在村落四处的弟子早就想进村救遇害的家人,柳生宗严走后,他们惊慌失措的冲进村子,在废墟中寻找着自己的家人。
柳生宗严与女儿两人火速赶往村庄附近的那个山坳。两人接近山坳时,柳生宗严示意女儿不要轻举妄动,他带着柳生茜从山岭一侧迂回过去。两人悄悄伏在岩石后面,向山坳中看去,在山坳树木枝叶的掩映中果然发现了一群人。一个蒙面贼人在那群人不远处来回走动,似乎是把风的。柳生宗严让女儿跟在自己身后,与自己保持一定距离,自己悄然靠近那个把风的贼人,趁他不备,用力将他脖子扭断,将死尸拖到旁边乱石堆里。柳生宗严扒下黑衣人的衣服,很利落的穿到自己身上,然后就若无其事大摇大摆的往里面走。
对面走来一个“同伙”,他看着往里面走的柳生宗严,就问他:“刚才你到哪里去了?让你在外面把风,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我们还以为你被恶狼叼走了呢。”柳生宗严不敢回答,生怕这些恶贼觉察出声音不对,就咳嗽了一声,指了指那个人的身后。这个恶贼还以为身后有什么东西,就回头去看,柳生宗严趁机上前将他杀死,然后就靠近了山坳里的那群人。
山坳中的那群人已经将行凶杀人时穿的衣服换掉,此刻的着装酷似商贩。柳生宗严暗想:“看来这群人早有预谋,他们扮作商贩的模样混在奈良之町,趁我今天外出就到村子里烧杀抢掠。今天我倒要会会你们这群无恶不作的恶棍。”柳生宗严隐藏在山石后面,看到神情萎靡颓丧不堪的妻子阿香双手被牢牢捆绑着,嘴里塞着一块布条,坐在人群旁边,贼人当中有几个无赖正任意轻薄阿香。
柳生宗严忍无可忍,就想立即冲上前去,把这些人乱刀分尸,可是转念一想,现在自己的妻子还在这群恶人手里,如果一时冲动冲上前去,很可能会危及到妻子的生命,这才不得不强压着怒火,一声不吭的走过去。
“让你在前面把风,你回来做什么?难道你也想亲亲这个美貌女人吗?”一个恶贼猥亵的说道。柳生宗严默不作声,走到阿香跟前,一把抱住她。阿香被蒙面的柳生宗严抱住,本来要挣扎,一看到柳生宗严的眼睛,心里就明白了,也就默不作声。
那群恶贼中就有人斥骂柳生宗严:“混蛋,你是不是活够了?一个小小的喽啰还想跟老子抢女人?你找死!”柳生宗严施展轻功,抱着妻子轻轻一跃,就跃出人群。那群人没料到一个喽啰有如此身手,随即警觉。贼人头目舞动长刀,对手下说道:“他是别人冒充的,给我合力做了他!”柳生宗严将妻子交给随后赶来的女儿,低声说道:“带你母亲在附近等我,这些畜生我一个人解决。”柳生茜用匕首割断母亲身上的绳索,护着她走出山坳。
那群贼人纷纷怒骂:“你找死!”一边气势汹汹的斥骂,一边挥刀将柳生宗严围了起来。柳生宗严此刻已经没有顾虑,根本就不把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他目光如电,眼神中杀意越来越盛。那群恶贼见柳生宗严有恃无恐的架势,倒有些吃不准他了。
贼人头目指着柳生宗严,厉声喝问:“是英雄你就把蒙着的脸亮出来,也好让大家知道斩杀的人什么样子。”柳生宗严冷冷的说道:“等我将你们一一击倒在地时我会告诉你们我的名字。”山贼一片喧哗,纷纷怒道:“这家伙口出狂言,让他尝尝挨宰的滋味!”说着就拥上来。柳生宗严凝神倾听着空气中一丝一毫的响动,刀锋疾转,划出一道道寒光。那群贼人攻势稍稍顿了一下,随即再次发动围攻。柳生宗严骤然感觉到空气中杀气弥漫,四周都是兵刃破空的气息,他用森冷的刀锋划破寸寸空气,哀号惨呼声不绝于耳,眨眼之间,那群人死的死伤的伤,全被他砍翻在地,山坳中一片血腥。
柳生宗严将遮脸的面巾扯下,用它擦掉刀身上溅落的血迹,然后丢在地上,恶狠狠的说:“在下柳生宗严,今日就让你们做一群明白鬼!”那些恶贼早就对柳生宗严的威名有所听闻,此次趁他外出行动本来就是为了避开他,不料竟还是被他追上。
“甲贺的忍者们难道已经死了?如果他们不死一定会阻挡住柳生宗严!”一个贼人气若游丝的说道,他的头目随即骂道:“混账东西,谁让你多嘴了?”柳生宗严心头一阵茫然:“甲贺流的忍者?难道是他们在觊觎柳生家的《洗心离念经》?《洗心离念经》专门克制鬼力的阴煞暴戾之气,甲贺流的忍者抢夺此经卷是为了压制柳生一族吗?难道这背后有一个更大的阴谋?”
那群倒地的恶贼相继死去,最后只剩下那个头目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柳生宗严指着他,厉声问道:“你们受何人指使?竟然妄加残杀无辜百姓。”那个头目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柳生宗严的杀念极强,双目赤红,犹如烈焰燃烧,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杀气。那个头目双目圆睁,似乎对亲眼目睹的景象感到十分震惊,只听他嘴里喃喃说道:“鬼眼!柳生一族果然有着能令魔都感到恐惧的鬼族之力啊!”
在山坳附近等候父亲的柳生茜生怕父亲有闪失,就守护着母亲,走进山坳。母女两人正好看到满地狼籍的尸首,都吃了一惊。双目赤红的柳生宗严残忍的看着地上的一片死尸,杀意凛然,令母女两人不寒而栗。过了一小会儿,柳生宗严似乎恍然醒悟过来,对女儿说道:“茜,我们赶紧回村子。多年来我为了压制体内鬼力而戒杀,如今迫不得已而大开杀戒,体内潜藏的鬼力似乎已经趁机突破了佛护神力的禁制,不再受我控制,我必须到密室之中用《洗心离念经》来化解体内越来越强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