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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重 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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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珠来入掌;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
人群中的明月夜呆呆看着热闹喧哗的场面,耳听着欢天喜地的赞歌,心里委实说不出什么滋味:自己失踪也没有多久,他居然就背信弃义的结婚了。
披红挂彩的陈汝能似乎经不起喜客们的催促,小心翼翼的拿起秤杆去挑新娘的盖头,明月夜立刻张大了眼睛。
盖头掀开,露出新娘精致美好的容貌,晕脸生红,娇媚无匹,立刻迎来众多喝彩赞美声。陈汝能似乎也有点含羞。喃喃应付人们的调侃。
明月夜却彻彻底底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新娘居然是昔日的“好姊妹”何碧霜!
还能说什么呢?人家那么般配相衬,恍如神仙眷属,自己却不过是个“女鬼”,就算现在还不是鬼,大约很快就要变成鬼了。TNND也不知谁那么恨蔡绣娘、那碗茶里的毒性还真够狠,这会儿全身都痛得跟迁到万剐似的,可是心更痛:自己的穿越事件怎么就那么倒霉!边想边慢吞吞的转过身去,明月夜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等死。说不定就可以“回去”呢,到时候自己一定接受烈焰倾城的求婚,老老实实的退役作个金丝雀算了。然而身后忽然响起“合卺”礼的诵诗声,这仪式一旦完成,他们就是合法夫妻了。自己不走更待何时?再呆下去的话,绝对会忍不住抓狂砸场的!
陈汝能拿起酒盏之一(合卺的酒杯是用同心结系在一起的),几乎同时对面的新娘子拿起另一只,娇羞之色更增美艳,她确实是个世间少有才貌双全的女子,能够娶她为妻不但是自己的福气,更是父母家人的期望。然而自己心里怎么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呢?如果月夜还在的话••••••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明月夜咬紧的牙关松开,“哗”的喷了口血出来,端端正正射在前面看客的背上,后者“啊”的一声惊呼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顿时打乱了喜庆的气氛,那人回过身来时却只看到后面几张惊恐万状的脸:“谁干的?”他声色俱厉,但别人却都在发抖。只有一个稍微胆大的男子战战兢兢道:“是刚才站在您后面的绿衣女子。”
左看又看,他都没有找到什么绿衣女子,不由得更怒:“是你干的吧。”
“那女子刚吐了血后就消失了。”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有点不安的望了望那对新人。
旁边却有人作证,补充道:“她好像说了句‘新娘为何不是我’。”那边的新郎官脸色立刻变了。陈汝能刚想往前冲,就被新娘子拉住,在耳边低语两句后才安静下来继续合卺。
但这一切明月夜都不知道,她只是失魂落魄的坐在西湖边的某个阴暗地带,咽喉内的甜腥气儿不断上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又等了片刻后,痛楚不但没加重,反而随着天色的逐渐明亮而减轻。明月夜终于坐不住了,把心一横,快步往湖里走去:算起来,军令状的完成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天,军方怎么着也该对自己有对策才对,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还不如开始自行惩罚呢。
湖水源源不断的往口鼻内涌入,虽然有说不出的难受,但她反而出奇的平静,轻轻闭眼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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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风不断拂动窗帷,却吹不散船舱内浓郁的脂粉气,江千里抽了抽鼻子,又是一个诗酒风流的荒唐夜,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呢?百无聊赖的推开窗扇,打算好好欣赏没有酒色缠绕的湖上美景时,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浮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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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后,明月夜缓缓睁开眼睛(再不睁眼的话,这位说不定真的来做‘人工呼吸’):为什么真正想“死”的时候,偏偏就死不了呢?
她狠狠瞪着那位讨厌鬼尖叫:“你凭什么多管闲事!”这已经是睁眼后第十次发飚了,后者却没事人般喝茶吃点心。
“你是聋子吗!?”
“你是哑巴?”
明月夜眼见对方拿自己当透明人,心里越发郁闷,索性往外走去,打算再试试自己的运气,刚才若不是这位多事,自己说不定已经“回去”了,却没想到那人又好死不死的拦住她。
明月夜开始抓狂:“放手!”然而江千里就是不松开,反而反复啰嗦的劝解安抚,明月夜简至忍无可忍,扭头老实不客气地咬下去。
江千里却没有松手,甚至也没有呼痛,径直拖着她进了内舱。
明月夜身子一颤,浓郁香艳的气味儿好像有点不妙,但还来不及仔细思索,脑袋后面就传来剧痛,不得不松开嘴,这才注意到周围陈设华丽至极,最可怕的还是自己身下的东西:好一张硕大异常的沉香木榻,被直挺挺甩下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好像没铺床褥,真的很硬。
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因为那位已经铺天盖地的降落下来,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麻烦了,明月夜二话不说挥手便打,却被按住软麻穴,顿时浑身乏力,眼睁睁看着他坏笑着低下头来,慢慢接近自己的脸:完了完了••••••
江千里一手扣住她的双腕,另一只手便去解开她的衣裳,然后••••••
片刻后,家丁们就吃惊的看到刚才救上来的女子居然恩将仇报,疯狂追打主人。想阻拦的自然大有人在,却都被主人眼色阻止,只得罢了。
这边的明月夜却快要气死了,怎也没想到这位会如此小气,刚才居然比着伤口的位置,在自己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还说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啊!
终究是从溺水状态恢复不久,追了一会儿就没了气力,靠着舱壁呼呼喘气。前面的江千里这才停下脚步,微笑着递过手巾,明月夜气呼呼的接过去擦汗。
江千里却只是微笑,阳光下的面容清丽如画,居然比女孩子秀气白净。
明月夜似乎这时才发现对面那位仁兄长得不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谢谢你!”无论自己是否愿意,他终究救了自己一命,又怎么能不谢呢。
江千里挑了挑眉:“你确定我没有听错?”
明月夜无可奈何道:“尚未请教恩公的姓名,不知道能够告知”下文却怎么也出不了口,实在是不习惯古代女子对自己的称呼,幸好那位已经开了口:“我是江千里。”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江公子您能不能渡我上岸呢?我想回家了。”
江千里却是一怔,眼里多了几分深思:这女子不但无视救命大恩,而且还对自己的外表不大欣赏,否则怎么会想着回家呢。当真是懂事以来从未出现的特例。便试探道:“女儿家独行不安全,还是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明月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笑眯眯的:“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必如此客气。”说着点了点头,趁他狐疑不定的好时机跳上船舷打算来个水遁。
然而江千里反应可不是一般的迅速,没等她跳进水里就挥手隔空点穴,然后拎住衣领拖回来,皱眉道:“原来小娘子你想这样‘回家’啊,还可就别怪我不讲理了。”
明月夜这会儿可真是翻起了白眼,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江千里见她气的脸腮绯红。相貌虽非绝色,但在阳光下看来分外可口,再想到刚才的不愉快,戏弄的心思油然而生,当即扣住小脸轻轻吻落。明月夜闷哼了半声便给气得晕过去。
江千里哭笑不得的看着晕倒在怀里的少女,远处探头探脑张望的侍从这时才走来:“七爷,这是刚刚收到的密函。”把明月夜交到他手里,江千里翻开纸卷看了看,愉快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冷冷道:“你先回去吩咐他们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回乡。”
侍从犹犹豫豫道:“但这位小娘子”不等他说完,江千里已冷冷打断:“难道你不觉得她出现的很蹊跷?”
小侍从恍然大悟:“那属下现在就把她给 ”
江千里摇头:“把她送回寝室,今晚我要好好审审。”说到后面半句,脸上居然又出现坏坏的笑容。
所以明月夜醒过来时整个人都冷了。以她的观察力不难发现自己不但换了衣裳,更提不起半分气力,最要命的则是双手被分开绑在床头,脑海中忽然浮现“SM”两个字母,但就算自己想用“死”的方法回到未来,也不能这样死啊。
她正心惊胆战,忽见帘子来轻挑,江千里慢悠悠走进来。明月夜忍不住打个寒颤:“你、你、你别过来。”江千里却加快脚步,来到床边坐下:“你叫什么名字?”明月夜立刻回答:“明月夜。”这种情形下还是老实点为妙。
江千里伸手描画眉眼,很是惋惜:“你不觉得自己答的太快了点吗?”明月夜虽然满心想躲,却怎么也躲不开他,脸色又开始发红,不仅是生气,更是惊惶,因为他的动作实在很轻柔,而且有种难以描述的魅惑,以至于明明正在做的事情令人切齿,别人却恨不起来,从某种角度上说,皮相好确实容易占便宜。胡思乱想间忽觉唇上一热,这次他可不像白天那样温和,居然试图攻城略地。明月夜虽然身子不能动,却可以用别的方式报复,当即狠狠咬下去。江千里却迅速躲开,伸手去解她的裙结:“再不说实话,我可就”
某件绝不愿意回忆的往事忽然浮现脑海,明月夜想也不想便卯足了气力抬脚往他后脑踹去,跟着便是“唉呦妈呀”一声递一声的惨呼。完全源于江千里忽如其来的掌刀,不偏不倚砍在膝上。明月夜顿时疼出了泪,嘴里开始不干不净。
江千里非常遗憾的摇头叹息:“你的家教还真是不怎么样。”顿了顿:“你若再骂一个字,我就把你卖到青楼。”没想到那小女孩居然不以为意,反而变本加厉,开始问候祖宗八代,居然有不少词汇是他闻所未闻的。江千里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你找死!”随即作了件出人意料的事情,低下头结结实实吻住她,双手也开始不老实。明月夜还没有过这样的接触经验,而这位显然是个中高手。很快明月夜怒骂声变小了不少,脸红的快要渗出血,有气无力的挣扎:“放开我,人渣。”
江千里瞳孔开始收缩,到这时候,她居然还敢骂人,看来不给点苦头吃吃,她是不会老实的,想到这里,三下五除二解开少女的衣衫,随即愣住。
小姑娘身上完好无缺的地方似乎也就是肩臂和脸面了,其余所在虽然还算白净,但旧伤新伤着实不少,之前自己候怎么没有留意到这些呢,真是该死!这样一想,使坏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立刻恍然大悟(其实是自以为是):怪不得她要寻短见呢,原来是经不住旧主人的虐待啊,确实可怜。
明月夜正在狐疑,怎么也没料到他忽然转身走开,片刻后拿着只小罐子走过来。盖子打开,兰花的香气瞬时弥漫四周,探手沾了些药膏后,江千里便开始往各处涂抹,动作轻柔异常。女孩子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但对方的涂抹活动没有结束,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不免有点糊涂: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念头一起,刚才的愤怒忽然消散了不少。
拢上她的衣襟后,江千里解开绳索,叹息道:“你呀,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说着轻轻拂过睡穴,明月夜刚说出一个“不”字就陷入昏睡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