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同人哲君》格蕾思琳

60、帝光旧梦五

　　青峰刚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冷不防跳出个黄濑又来挑战。
　　这都数不清是第几次了，青峰不由得头冒青筋，伸手指向不远处等着看热闹的那群家伙：“喂！你小子给我搞清楚！整天收拾你的是他们不是我！你怎么就老缠着我不放呢！”
　　“没错，我要挑战的就是你！”黄濑的木刀依然指着青峰，“青峰大辉，像个男人一样应战吧！”

　　黄濑说得自信满满，似乎是胜利在望。
　　然而观战过的人就知道，自从黄濑挑战青峰以来，一次也没有赢过。
　　不过这并没有打散黄濑的信心，依然是三天两头地往青峰这里跑。
　　“这小子有病吧？明明知道赢不了的……”
　　“嫌皮痒呗，反正看他挨打也不错。”
　　说闲话的都是平时喜欢欺负黄濑的那群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别说那群人，连远处正在帮着绿间捣药的高尾也觉得不解。
　　“黄濑这是怎么了？按他现在的实力，和青峰相差一大截呢！对付那群围观的杂鱼倒是绰绰有余，怎么就不找他们练手？”
　　绿间继续忙着手头的瓶瓶罐罐：“那是因为看不上。”
　　“嗯？”
　　“在黄濑眼里，只有青峰才配当他的对手。”
　　高尾摸了摸下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这样……”
　　“别停下！把药给我捣碎了！”
　　等一下那个黄头发的家伙又要来哭着找膏药了！
　　“哈哈，被发现了……”
　　高尾只好苦笑着继续给绿间当苦力。

　　绿间说得没错，在黄濑眼里，唯一值得当对手的就只有青峰。
　　灰崎也好，杂鱼们也好，他一概不放在眼里。
　　只要能赢过青峰就可以了！
　　事实证明，黄濑的想法是正确的。
　　学习剑道一个月，他还是个人人可以欺负的初等生。
　　三个月后，灰崎手下那帮喽啰不大敢欺负他了。
　　又过了三个月，灰崎的左右干将也不敢与他为敌了。
　　现在，只有灰崎偶尔敢在食堂里头抢夺一下黄濑碗里的食物。

　　只要实力摆在那里，即使不出手，那些心怀恶意之人也不敢再靠近。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了，黄濑只是在等待，等待自己强大到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
　　然而，那些等着看笑话的家伙们，还不知道黄濑的危险之处。
　　以为仗着自己人多，黄濑再厉害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一个个笑得像是傻乎乎的绵羊。

　　“啧！”被挑战的青峰不耐烦地挖了挖耳朵，“真是麻烦！”
　　起初，他对这种初学者一点兴趣都没有，三两招就能撂倒的对手有何乐趣可言？
　　不过现在倒是慢慢地改变了看法，因为黄濑有着别人没有的绝技——模仿。
　　不得不说，身为一个初学者，黄濑的进步简直神速。
　　老师教的招式，一两次便能学会。
　　就连自己和他比试时用的招数，下次他就会原原本本地奉还给你。
　　也因为如此，虽然黄濑是初学者，青峰却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对于青峰来说，黄濑的存在，就像是一条在后面追逐的大黄狗。
　　他在前面跑，狗在后面追。
　　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被狗赶上了，不然就会被咬上两口。
　　虽然现在离狗追上来还有一段距离，不过不能放松警惕。
　　只要是能被别人学去的招数，那就不算是他青峰大辉的独家绝招。
　　他必须创造新的招式，让别人即使看得到，也模仿不来的。
　　能赢得胜利的，永远只有走在前面的开拓者。

　　“来吧！”
　　青峰拔出木刀，摆好姿势，接受黄濑的挑战。
　　“呀——！！！”
　　黄濑大喝一声，举刀袭来。
　　在靠近时突然改变了方向，横向将空气撕开，刀锋直逼青峰的腹部。
　　自己的招数，青峰岂能不知？在刀锋袭来之前，早已侧过身体避了开去。
　　然而就在他身体□□之时，黄濑双眼精光一亮，刀锋迅速改变，朝倾来的身体一记斜劈——
　　可惜青峰的出手更快，在他的刀锋落下之前，早已被他手中的木刀牢牢抵住，再也难进半分！

　　“不错嘛。”青峰难得叹道，“能连在一起用了？不过还不是我的对手。”
　　“可恶！”
　　精心改良的招数并没有逃过青峰的眼睛，黄濑很不甘心，又发动了攻击。
　　可惜后面一连发动了十来招，都没能损伤青峰分毫。
　　到后面青峰挡来挡去，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于是也开始出招了。

　　这时候黄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强大。
　　青峰的速度和力道，都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
　　虚晃一招，斜劈向肩。
　　刚想接招，谁知又是一个假动作！
　　节节后退，堪堪挡住头顶一下——
　　谁知那刀突然一滑，居然呈直线刺向自己的腹部。
　　这样一刺，就顶得坐在了地上。

　　“唔……”黄濑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又输了。”
　　不过刚刚那一招好棒！
　　几个假动作行云流水收放自如，让人看不清是真出招还是假出招！
　　小青峰的特别之处，就是你永远猜不到他会做什么！
　　输了之后，免不得又要被一群杂鱼冷嘲热讽。
　　见黄濑低着头，觉得他像丧家之犬，嘲笑得更起劲。
　　不过黄濑并不在意，已经沉浸在了对刚才那些招式的琢磨和消化中。

　　青峰收好刀，朝着刚才的方向走去。
　　“小青峰！”黄濑突然叫住他，“你去哪儿？”
　　“要你管！”
　　听说南坡的那片竹林比较清静，特别适合睡觉。
　　“要去南坡吗？听说那边闹鬼哟。”
　　黄濑的话，让青峰顿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我听人说，那里以前有武士决斗被杀。被杀的武士心有不忿，成了地缚灵，一直想找高手附身呢！”
　　黄濑说得绘声绘色，听得青峰额头低下一滴冷汗。

　　其他人见青峰僵在那里，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那里有一片竹林，风一吹过就像鬼哭一样。”
　　“是呀是呀，有一次我经过那里，听到有人在那里练剑的声音。但是走近一看，连个影子都没有！”
　　“呀，那一定是那个死去的武士在那里练剑！”
　　“听说是没有头的……”

　　“都给我闭嘴！”
　　青峰大吼一声，震住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就算是有，我青峰大辉一刀一个，叫他魂飞魄散！”
　　青峰喊得豪气冲天，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脸已经变成了青色，双腿也在微微发抖。
　　“我这就去南坡！证明那里是没鬼的！”
　　开什么玩笑……事到如今不去不行了！
　　我没有害怕！我绝对没害怕！
　　不就是一只鬼吗……不，绝对没有鬼！
　　青峰就这样在心里念叨着，决然地转过身，双腿发软地往南坡迈去。

　　“哈！你们看到了没有！大魔王居然也怕脏东西！”
　　“哈哈……他不会吓尿了吧！”
　　等青峰走远之后，那群杂鱼才敢大笑出声。
　　黄濑坐在地上，也跟着笑了起来。
　　发现强悍的对手也有害怕的东西，心情十分愉悦。
　　“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哈哈！”
　　“他是三岁小孩吗？居然会被这种传言唬住！”

　　就在这时，他们中间有人弱弱地举起了手：“但是那天我经过竹林的时候，确实听到有人在那里练剑的声音，走近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那人的话，让所有人都收住了笑容。
　　“你说的是真的？”
　　“绝对是真的！”
　　“不会吧……”
　　众人又陷入了沉默。
　　“嘛，反正他是大魔王，不会斗不过一只小鬼吧？”
　　“那倒是……”
　　于是众人又安下心来，作鸟兽散。

　　青峰大辉战战兢兢地走在竹林里面。
　　众人的话在他心里落下了阴影，看见竹子都觉得阴森可怖，听见鸟鸣也能一惊一乍。
　　“老子为嘛要挑这个破地方睡觉呢！”
　　但是刚刚在大家面前逞了威风，现在回去未免落了面子。
　　“青峰大辉你怕什么！这世上不会有鬼的！”
　　青峰一边给自己壮胆，一边往竹林深处走去。

　　但是走不到一会儿，就听见旁边传来“笃、笃、笃”的声响……
　　一声一声，清脆有力，又有规律。
　　像是木刀击打在竹竿上的声音。
　　青峰往四下一望，除了自己，周围没有半点人影。
　　虽然叫自己别怕，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下意识地握紧了佩戴的木刀，随时准备出鞘……
　　但是对方是鬼魂的话，自己真的打得过吗？
　　心跳慢得自己都快听不见，精神也紧张到了极点。

　　“你好。”
　　突然，从身后传来了清亮的声音，青峰猛地瞪大了眼睛。
　　但是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拔刀，而是……
　　“哇哇哇哇哇哇~~~~~~~~~~~~~~”
　　抱着头蹲到了角落里，瑟瑟地发着抖。
　　“不要不要……我很弱的……快退散吧……”
　　打招呼的男孩愣了一下：“那个……”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好吧。”
　　男孩站在原地，不明白他在害怕些什么，只好等他自己冷静下来。
　　青峰大辉在那里蹲了很久，一直在等那鬼魂消失。
　　“那个……青峰君？”
　　听到对方喊自己的姓氏，青峰吓得汗毛直竖。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
　　“刚刚你不是在竹林里头这么喊的吗？难道不是吗？”
　　青峰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么久也不见那鬼魂动手，看来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壮了下胆子，青峰开始偷偷地往后瞄——并没有出现什么恐怖的情景。
　　眼前只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睁着一双浅蓝色的大眼睛，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
　　“你不是……武士？”
　　男孩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是不是……鬼？”
　　男孩皱了皱眉头：“不是。”

　　青峰瞧了瞧地上，有男孩投下的影子。
　　听老人们说鬼魂是没有影子的，这下他可以放心了。
　　青峰挠着头发从地上站起来，脸上十分尴尬。
　　自己最丢人的一面被人看见了，还是个素不相识的人。
　　“那个……对不起……我以为你是……”
　　“没事。”男孩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不怕鬼，我可以保护你的。”
　　他还没见过这么胆小的孩子，虽然高他一个头，却像村里的女孩子一样。

　　“保护？”青峰的自尊心受到了刺激，“那种东西才不需要呢！我可是帝光书院剑道最高的学生！”
　　说着拔出了身上的佩刀，想要证明些什么。
　　“嗯？青峰君会剑道吗？”
　　男孩看了看手里的木刀，要比青峰的短上许多，做工也听粗糙。
　　“当然！刚刚的声音……是你在这里练习吗？”
　　男孩点了点头。

　　“一个人在这里练习吗……”
　　青峰往四周望了望，除去刚才的阴影之后，现在看什么都顺眼多了。
　　近有竹海滔滔，远有溪流淙淙。
　　倒是个清新提神的好地方。
　　“一个人练多无聊，以后我陪你吧！”
　　“哎？”
　　“两个人练的话，提高得比较快！”
　　“哦……”
　　“你喜欢剑道的吧？”
　　“嗯。”
　　“真正喜欢剑道的人都不是坏蛋！”
　　男孩看着这个突然闯入自己世界的黝黑男孩，只是轻声应着，淡淡地笑。

　　“你怎么都不说话呀？”
　　“我在听你说。”
　　虽然男孩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像是清澈的泉水，倒映着天空的蓝。
　　“好吧……”
　　青峰挠了挠头，在班上还没见过这么安静又斯文的男生。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黑子……哲也……”青峰在嘴里念叨着，忽然灵光一闪，“那以后就叫你哲吧！”
　　“哲？”
　　“嗯，黑子太拗口了！就叫‘哲’好了！”
　　“哦……”
　　“好了，哲！我们来练剑吧！”
　　黑子看着那男生爽朗的笑，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