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同人哲君》格蕾思琳

14、失控

　　赤司看着黑子发黑的掌心，扣住了他手腕的脉搏，也顾不上是否有害，低下头用力地把毒血吸吮出来。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冲了进来，看到眼前血腥的场景，全都定在了当场。
　　“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大夫！”
　　侍臣们这才跑出去通报。
　　不一会儿，侍卫们就驾着马车到来。
　　赤司不愿将黑子交给别人，独自把他抱起，径直上了马车。
　　紧紧地把黑子抱在怀里，贴着他的脸，不停地在他耳边呼唤着。
　　“哲也，活下去……给我活下去！”

　　整座城主府里头最好的大夫都齐聚在赤司的寝宫，给黑子逼毒疗伤。
　　切开伤口让毒血流出，不多久便染红了盛放在铜盆里的清水，最后竟然呈褐红色，让人触目惊心。
　　然而毒素还是随着血液渗透到了五脏六腑，黑子淡红的嘴唇变成了紫黑，脸色比纸还苍白，如果不是一息尚存，会让人以为那只是具尸体。
　　因为昏迷，灌下去的解毒汤药多半都吐了出来。
　　赤司断然接过药碗，含住一口掰开黑子的双唇再往嘴里灌，舌头封住了缝隙，不让汤药溢出来。
　　足足喂了一柱香的时间，才把一碗汤药喂完。
　　这情景看得众位大夫目瞪口呆，赤司却并未觉得不妥。
　　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黑子身上，完全无视周围的目光。

　　整个晚上，大夫们对着黑子放血、喂药、针灸……竭尽全力地抢救。
　　赤司坚持在旁边看着，寸步不离。
　　仿佛只要他一走开，黑子就会趁他不注意离他而去。
　　不知不觉，天边已经微微发白，很快就要天亮。
　　近身侍臣忍不住上前提醒：“主上，早朝的时间快要到了，您看是不是先沐浴更衣……”
　　“你去告诉他们，今日不早朝。”
　　赤司似在喃喃自语，目光看着黑子片刻不离。
　　侍臣惊讶地抬起头，怕是自己听错了：“主上？”
　　却刚好对上赤司布满血丝的双眼，异色妖瞳看起来十分狰狞。
　　“怎么，要我重复一遍？”
　　“不、小的听清了、小的马上告知众位大臣……”
　　侍臣吓得连滚带爬地出了卧室。
　　这下不仅是大夫们，连他身边的侍卫也震惊了。
　　主上居然不早朝……
　　在位三年勤勉政事从未有一日耽误的主上，居然为了一名侍从不上早朝？！
　　看来今天这件事情，必然会沸腾前廷。

　　对于众人心中的惊诧和疑问，赤司并不理会，依然全神贯注地看着黑子。
　　外表看起来似乎平静，那气势却像密布的乌云，笼罩在整个寝宫上空。
　　屋内众人，皆被这气势压得神经紧张，连呼吸也小心翼翼。
　　一直到日上中空，也未见黑子有所起色。
　　赤司终于失去了耐性，他走到领头的大夫面前。
　　“哲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主治大夫被他这么一问，战战兢兢地把头往地上一磕：“禀告主上，伤者中毒过深，虽我等尽全力抢救，但存活希望只有四五成……”
　　这已经是比较委婉的说法，其实伤口中毒要比食物中毒厉害得多，毒素会很快随着血液流通遍布全身。
　　更何况黑子中的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但是要救活过来还得看他自己的运气。
　　大夫尽量把话说得好听些，让赤司可以慢慢接受……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见旁边的刀架上传来冷冽的长刀出鞘的嘶声。
　　下一秒，冰冷的刀刃便刺穿了大夫的胸膛，血溅当场。
　　其他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呆住，只有身体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赤司将刀抽离那名大夫的身体，任由他的身体“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抬下去。”
　　门外的侍卫立马进门，手脚麻利地抬走了尸体。
　　侍臣们也赶紧进来，把地上的鲜血擦拭干净。
　　“我的身边不留无用之人。”赤司把血淋淋的刀刃指向其他大夫，“现在告诉我，你们能不能救活哲也？”

　　面对着闪着寒光的刀尖，大夫们都吓得只剩下颤抖。
　　只有一名年轻的大夫还算镇定，艰难地对赤司说道：“禀报主上，在下倒是有一个办法……”
　　“说。”
　　“在下从天朝的一本医药古籍中得知，用解毒的草药熬制汤汁给中毒者泡浴，一边用管子将用过的汤药排出，一边加入新熬好的汤药，如此往复不可间断，直至排出的药汤变得清澈，则有希望将体内毒素全部排出。”
　　虽然这种方法从未试过，但也总比全都陪葬要好。
　　在这种紧要关头下，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听完之后，赤司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刀。
　　“内务府的人听着，照他说的去做，不得有一点耽误。”
　　“是。”
　　其中一名侍臣，马上退下去准备。
　　赤司又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夫们：“至于你们，脑袋我先留着。”

　　赤司说完，转身离开了卧室。
　　刚刚杀人搞得他满身血污，他需要沐浴更衣。
　　藏在暗处的实渕玲央，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即使跟随赤司多年，他也未曾见过主上这般情形，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冷气。
　　主上从不伺候别人，主上从未怠慢朝政，主上极少亲手杀人……然而今天却屡屡破戒！
　　虽然知道主上和黑子之间的关系非凡，却从未想过主上居然可以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这实在太可怕了，完全可以用“失控”来形容。
　　虽然赤司的步履仍像平常一样沉着稳健，实渕玲央却觉得他冷静的外表下藏着一座火山，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
　　黑子啊，求求你了，快活过来吧！
　　如果你死了，赤司估计要将整片山河染红，才能平息心里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