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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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歌驻行景，迅节钥浮烟。
言愿圣明主，永永万斯年。
——《散曲》王融
见得柯尔钦近来笑声渐多，戈王爷又偕同其他贝勒去宫中赴宴，加上对新媳妇的放心，戈王妃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卧病在床”的人出门“锻炼身体”。
获得许可的二人换上汉服，从后门溜去了闹市。
除夕夜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过了这一天，便是新一年的来临，辞旧迎新，无人不向往着来年有个好兆头。即便是最贫苦的人家，在这一天里也会想尽办法改善一点生活。
内城里的官员皆去宫中赴宴，余下的女眷们也想着法儿的打发着时间。
外城则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门庭若市好不热闹。道两旁的商贾小贩买卖吆喝不断，东楼西坊的舞龙戏狮精彩连连，走街串巷猜灯谜，八大胡同生意热。精美的绣品，多色的布绸，小巧的玩具，精致的首饰，北京城内到处一片欢天喜地。商贩们欢喜着赚钱，有钱人高兴着玩乐，有事人忙着事儿，无事人闲着乐呵。
从城东逛至城西，柯尔钦的手里提了三个灯笼、两袋瓜子杏仁、几副字画，拿着两个糖人、一束寒梅，腰上别着三四个坠饰，还得挽住身旁的人以防人多时挤丢。
如果不懂得见好就收，那他们经过的字谜灯谜摊大概都得被赢空，柯尔钦现在身上仅有少量的物品还是他们沿路陆续送“年货”的成果。
又送出去一盏灯笼后，佟格馨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夫君……为什么你身上还有这么多？”沿途加加减减，柯尔钦身上的东西也没少多少。
“你还说，若非为夫的我一路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也真要怀疑你是想来逛热闹还是抢生意。”
佟格馨闻言把脸埋在他的背后抖个不停，偏偏柯尔钦还不肯放过她。
“别躲了，就见我一个人站这，这满身的东西等会儿就会有人来问价了。”再这么下去他就要成流动市场了。
佟格馨双手抓住他的衣服边晃边抖，但如果光是笑也就罢了，偏偏隔三岔五她还会冒出一句话。比如“把身上的什么送给那边的谁”、“那边的什么好玩去看看”等等，活像哪边多生出两只眼，弄得柯尔钦也合不拢嘴，笑声飙出一路。
好容易挤出闹市，除了零食和腰间的挂饰，其余的都送出当了礼物。靠在城河边的青松上，二人笑了半晌才停歇下来。
“夫君，你开心么？”今儿的天色并不好，黑色的夜空中无月也无星，但映着河畔边闹市的灯火，佟格馨的眸子就像是黑夜中最亮的星子般闪烁着。
“很开心。”打懂事以来陷入阴谋权斗中，他就再未过过象样的年。皇帝设宴图热闹，图喜庆，可勾心斗角成了习惯的臣子们就算是在宴会上也不忘言语争斗，竞相表显又要拖人后腿，真正可以置身事外的又有几人？
没有从宫中抽身而退是舍不下皇帝这位好友，也只有他知道……平静安和的日子对于不喜与人争斗的自己的意义。他帮助皇帝私下处理一些事宜，而皇上则保护他不处于任何一派争斗的颠峰。
人总想远离是非争端，然而是是非自己纠缠上身，让人不得半刻安生。
有些复杂地看向这个轻易能够洞穿自己心思的女子，这个看破自己心境的女子，这个知晓自己需要的女子，这个悄悄给予了自己祥和安宁的女子，这个……从不邀功的……默默扶持自己的女子……
柯尔钦望向她，那眼眸中盈出的是了然于胸的自信神采，就如同在洞房花烛夜中第一次见到的那般，令他迷失在那恬静又带有顽皮的笑容中，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缕顺她的碎发。然后……细细的碎吻沿着佟格馨的额头，一路落至她的唇上……
脸上的红晕即便是灯光也遮不住，佟格馨垂下头，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般扑扇扑扇。这个男人……哎呀，真是懂得如何让她出糗哩……
“馥宁……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他抱住她，像是捕获了一辈子的珍宝。
“夫君，”埋首在他怀中的人小声道，“妾身再告诉你一件开心的事儿成不？”
“你说。”
“……你要做爹了。”他没有看见她偷偷坏笑了一下。
“我……你……爹……”看来他注定这辈子要在她面前口拙。
“对。”她点点他的鼻子，“爹。”言简意赅，多好懂。
他猛然反应过来，拉住她的手，“你怀孕了还这样乱跑着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逛了这么久累不累？刚才人多，有没有……”
“夫君！”她好气又好笑地捂住他的嘴，“刚开始哪会像你说的这么……这么……”
话说不下去，佟格馨倒自己忍不住先笑开了。这个男人，紧张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到不行。
“我……”愣了愣，柯尔钦自己也笑弯了腰，他这样……就是皇上说的“关心则乱”了吧。不过，如果是为了她，他甘之如饴呵……
皇城内的焰火在空中炸开了花，那一炮接一炮的缤纷色彩映亮了如漆的黑夜，引得城中百姓欢呼连连，衬得节日气氛更加浓厚。
但此刻，那耀眼的光景却丝毫比不上眼前的人来得重要。含笑的眼神中，有你有我，我的目的……不过是要你快乐！
同年九月，佟格馨诞下一子，是以王府上下捧若珍宝。
同年年底，佟格馨的肚子再次传出喜讯，惊得王府上下鸡飞狗跳，二度做爹的柯尔钦反应依旧可爱……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