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小也殿下

302、146. 极限

　　十一月的容嘉湖，湿湿冷冷，一个月中都看不到几次太阳。再加上瑟瑟而至的秋风，更让人容易悲观。
　　三天了，瑞恒和Uther泡在这间阴暗的地下室里已经三天三夜，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从面前这个男人的嘴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Uther像头饿狼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拳头握得咯咯响，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把男人撕碎。瑞恒裹着自己的夹克靠在墙角，抑制不住的是身体里一阵接一阵的寒冷。听着Uther嘴里的英文从完全听不懂变成满嘴的“Fuck，Fuck+@%&#”句式，不由得从心底开始佩服他。耗了三天三夜，他竟然还这么大的精神头，难道这小子是喝鸡血长大的吗？
　　Uther终于按捺不住，冲上来对着男人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但是男人完全无动于衷，连哼都不哼一声。真是太能抗了，如果不是站在两个阵营，瑞恒都要忍不住膜拜一下了。
　　狂风暴雨过后，Uther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乎很爽，但是却没有解决任何问题。想知道的东西，还是一个字都没能从男人处得到。
　　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瑞恒撩起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右胸上的纹身，在心底盘算一下，深吸一口气，尝试将已经紊乱的气息调匀。许久后，瑞恒唤出自己的法元剑，走到Uther身边，示意他让开。
　　Uther见到没有多言，退后几步站定。瑞恒提起自己的法元剑，剑尖直指躺在地上的男人，轻声念起一句八荒古语，一道白色的光自瑞恒的法元剑溢出，慢慢在男人身边画下一个图腾。图腾似乎很复杂，瑞恒的咒语念了很久，图腾才画完。白光画完图腾后又回到瑞恒的法元剑中，瑞恒见到，试探性的松开法元剑，可谁知，剑突然直直掉了下去，同时图腾消失不见。
　　瑞恒眼疾手快，在最后一刻抓住法元剑，没有刺伤男人。看着图腾的消失，瑞恒无奈的苦笑一下，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锋利的刀刃隔开肌肤，鲜血瞬间流满法元剑。瑞恒将滴血的法元剑悬在男人身体上方，又将刚才的八荒古语念了一遍。这一次，图腾很快的画完，松开手，法元剑堪堪悬在半空。瑞恒见到，悄悄松了口气，蹲到男人身前，不错眼睛的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要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脑子里去。
　　男人的眼神开始是不屑，但很快就被瑞恒的双眼吸引，接着是震惊，最后变成一片惊恐，浑身颤抖着说出了一大段的英文。Uther站在旁边，聚精会神的听。男人的话说了很久，瑞恒一直看着他，手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抖。男人的话终于说完，Uther立刻换做中文对瑞恒说：“可以了。”
　　瑞恒听到，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伸手握住法元剑，指向男人的心口，同时聚力凝神，又说了一句八荒古语。法元剑闪过一道耀目的红光后，一个红色的光点自男人的身体里溢出。瑞恒看着那个光点，说了一句早就烂熟于心的英文：“Forget the three days happening!”
　　瑞恒将这句话反复说了三遍，才收回所有的法技。看到男人空洞的目光，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再也坚持不住，坐在了地上，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Uther见状，走上来要扶瑞恒，瑞恒冲他摆摆手，说：“先让我休息一下。”说完又指指男人。Uther会意，拖起已精神恍惚的男人往门口走。瑞恒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后，一下子摊在地上，忍受着身体里侵入骨子的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Uther回来，看到瑞恒的样子，二话不说将他拖回了酒店。躺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瑞恒才觉出了身体里的一点点暖。Uther坐在地板上，靠着床，一口一口的喝着不知名的酒。瑞恒用手碰碰他的头，有气无力的用中文问：“怎么样？”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Uther的中文语调虽然不标准，但逻辑顺序已经很通顺。
　　“可以交差了？”
　　Uther点点头，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给远峰发信息。
　　“可以回家了？”瑞恒像死人一样趴在床边，两只手垂到地板上。
　　Uther又点点头，刚要开口远峰的消息就回过来了。
　　“他让咱们尽快回去。”Uther将手机放回兜里，又喝了一口酒，说。
　　“今天几号？”瑞恒突然问。
　　“19号。”
　　“来得及。”瑞恒说着艰难的掏出手机，“回去之前我得先去趟伯力城。”
　　“干什么去？”Uther不解的问，“雪儿在香港呢。”
　　“找另外的女人。”瑞恒一脸坏笑，在手机里迅速的输入信息。
　　“在哪？”瑞恒用的是蒙文。
　　很快，消息就回来了，也是蒙文：“在香港，负责婚礼的安全工作。”
　　瑞恒看到，刚要输入，另一条消息先进来：“怎么？想我了？”
　　“嗯。”瑞恒苦笑一下，“非常想。”
　　“心里想还是身体想？”
　　“都想。”
　　“我才不信呢！”消息后面跟着一个坏笑的表情，“是不是又受伤了？”
　　“嗯。”
　　“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了，我也正要过去。”
　　“能坚持到这吗？”
　　“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好吧，我在香港等你。”
　　瑞恒看到，收起手机，对Uther说：“不用去伯力城了，我们直接回香港，越快越好。”
　　“好。”Uther听到又拿出手机，“我现在就订机票。”

　　初雪赤着双脚倒骑坐在一张天鹅绒的高背椅上，将下巴搁在柔软的椅背上，满脸的失落。还有三天，就是瑀忱和妮娅的婚礼，可是，瑞恒却一点儿回来的迹象都没有，甚至连信息都不发了。
　　虽然心里不太愿意面对，但是初雪也早就告诫自己，很有可能，瑞恒又不能赶回来了，想到要一个人去参加瑀忱的婚礼，初雪心里竟有些不想去。
　　“少主。”阿霞从门口进来，捧着一件香槟色的礼服，“您试一下。”
　　“哦。”初雪无精打采的答应着，懒洋洋的站起身，任由阿霞帮自己穿上礼服。
　　“请您站到这。”一旁的设计师指着一个台子对初雪说，“我看一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初雪如木头人般走到台子前，阿霞又拿来一双同样颜色的高跟鞋，帮初雪换上。初雪站在台子上，看着镜子中消瘦的自己，虽然衣服非常漂亮，但是初雪一点儿兴致都没有。
　　“您觉得合适吗？”设计师审度着初雪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
　　“还行。”初雪的态度非常消极。
　　“腰这里呢？要不要再收进去一些？”
　　“嗯，都行。”
　　设计师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求助的看向阿霞，阿霞的表情也是无奈，正不知道该跟初雪说什么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初雪听到，仿佛立刻上满弦，直向着茶几跑去。
　　“少主，小心！”阿霞看着她细细的高跟鞋，紧张的伸手扶住她。
　　“哎呦！”初雪还是滑了一下，好在前面就是沙发，一下子扑进去，兴奋的拿起手机，一边甩掉脚上的鞋一边接听。
　　“喂？！”瑞恒的声音从电话那一端传来，“是雪儿吗？”
　　“废话！我的手机号还能不是我！”初雪脸上的神色是掩饰不住的开心，但是嘴上却骂道，“你死哪去了？”
　　“你猜？！”
　　“有病！我不猜！”初雪不讲理的说，“爱死哪死哪去！”
　　“真狠心！”瑞恒委屈的说，“我这真的要死了，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
　　“嘁！”初雪没好气的哼一声，但是再开口，语气却温柔了许多，“你想听什么？”
　　“说你想我了。”
　　“好，我想你了，你什么回来啊？”
　　“快了！我已经买好了机票，明天的。”
　　“真的？！”初雪的脸上立刻写满兴奋，突然开始咯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瑞恒不解的问。
　　“开心啊！”
　　“为什么？”
　　“因为不用自己一个人去参加忱哥哥的婚礼。”
　　瑞恒听到，心里莫名一暖，却不知道该接什么，忙掩饰着岔开了话题：“你现在在做什么？”
　　“试礼服。”
　　“好看吗？”
　　“很漂亮。”
　　“发张照片看看。”
　　“不要！”初雪从远处的镜子里瞟到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断然拒绝，“还有些不合适，需要改一下，等到婚礼那天再看吧。”
　　“好。”瑞恒没有再要求，“那天打扮漂亮点，别给哥丢人！”
　　“这话应该我说！”初雪瞪圆了眼睛，“你那天正经点，别给我丢人！”
　　“放心吧！”瑞恒豪情万丈的说，“绝对亮瞎你的眼！”
　　“神经病！”初雪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随后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雪儿？”瑞恒轻轻的喊。
　　“什么？”
　　“嗯……”瑞恒那边不知在想什么，半天后才说，“没什么。”
　　“莫名其妙啊你！”初雪不依不饶，“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瑞恒笑了一下，“好了，不说了，我要睡一会儿，不然都没有体力回去。”
　　初雪听到，立刻有些心疼，虽然心里还想和他多说一会儿，但还是体贴的说：“那你快去睡吧，我接着试衣服。”
　　“好，婚礼见！”
　　“嗯，婚礼见！”
　　“拜拜！”
　　“拜~~~~”
　　不舍的挂断电话，开心之余还是有些失落，不过好在，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真好！滴滴的提示音响起，初雪纳闷的拿起手机，只看了一眼，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是瑞恒的信息，只有两个字：“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