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小也殿下

250、94. 妥协

　　寞途再醒来，发现已经躺在纳塔沙庄园自己的房间里。杉苗坐在床边，看到自己醒来，关切的问：“怎么样？感觉好点儿了么？”
　　“我怎么了？”寞途纳闷的问，“我怎么在这？”
　　“是查庆送你回来的，他说山上的海拔太高，你不适应，就送你回来了。”
　　“我怎么可能……”寞途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因为他记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禁一下子坐起身，急急的问杉苗，“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杉苗被寞途的样子吓到，不明所以的说：“昨天夜里啊，你们几个人都回来了。”
　　寞途听到，再没有迟疑，翻身下了床，三两下的换了衣服，就往屋外跑。
　　“你干什么去啊？”杉苗不知所措的追问，但是寞途早已跑没了影。
　　寞途急匆匆的跑下楼梯，又穿过走廊，在主楼的会客室，看到了正坐在壁炉边悠闲的喝着茶的桉荀，对面竟然是寞达。
　　寞达看到了寞途急急的身影，没有任何诧异，只笑着说：“你醒了？一起来喝杯茶？”
　　寞途看着寞达和桉荀气定神闲的神色，疑惑的走过去，坐在了寞达的旁边，但是眼睛却问着桉荀。桉荀没有理会，依旧慢慢喝着自己的茶，茶杯中升起的雾气模糊了她的面容。
　　“寞途。”寞达轻声喊了一声，可是寞途没有听到，寞达见到，又喊了一遍，“寞途？”
　　“嗯？”寞途终于听到，可嘴上虽答应着，视线还是没有离开桉荀。
　　寞达无奈的看向桉荀，见到桉荀露出一个浅笑，一边站起身一边说：“那你们聊，我先走，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来叫你们。”
　　“好。”桉荀礼貌的站起来行礼，寞途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
　　等到寞达走出会客室，寞途立刻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桉荀平静的说，“只是不希望你妨碍我。”
　　“我妨碍你？”寞途想到了最坏的可能，“你做了什么？”
　　“什么都做了。”桉荀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具体的内容你可以看新闻，伯力城最大社团的核心人物昨夜在自家别墅被暗杀，猜测应为社团内部矛盾。”
　　难以置信立刻出现在寞途的脸上，桉荀却不以为然的用手比枪指着自己的脑袋又补了一句：“嘭！一命呜呼，血溅到了床上。”
　　震惊取代难以置信，寞途看着桉荀，第一次觉得她陌生得好像魔鬼。桉荀毫无畏惧的对上寞途湛蓝色的纯净眼眸，幽幽的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可怕？厌恶这样的我吗？可是，我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桉荀望不到底的眼睛里，竟然是难以掩饰的快感。寞途看着那双眼睛，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血腥的画面，紧接着，是胃里无法抑制的翻江倒海，忍不住扶着椅背大口的喘息。
　　桉荀扫了一眼他的神态，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行至门口，正准备拉门，门却被人大力的推开，一个男人跌跌撞撞的走进来，看到桉荀愣住了。
　　是靖缭，一身西服穿得乱七八糟，领子袖口全都皱皱巴巴，最刺目的是浅灰色的衬衣前襟，上面有大团的血迹，触目惊心。
　　寞途看到靖缭，下意识的迅速走到桉荀身后，戒备的看着靖缭。
　　“九州桉荀！”靖缭没有理会寞途，指着桉荀，咬牙切齿的说，“你还敢出现在这？！”
　　“为什么不敢？”桉荀不屑的说，“你看到了，知道我有这个资本出现在这。”
　　出乎寞途的意料，靖缭竟然没有发飙，正用尽全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但是目光凶残，恨不能将桉荀撕碎。
　　“天啸靖缭。”桉荀的语气，平静中透着不容置疑，“苍穹家是八荒族的老大，谁也别想动摇。我再说一遍，是你的我不会抢，不是你的，你也别妄想，挑战我的底线，没有好下场！”
　　“哼！”靖缭听到桉荀的话，却笑出了声，“九州桉荀，你真以为自己不可一世？”
　　“是。”桉荀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因为苍穹家有这个实力。”
　　“天啸家也有。”靖缭指着自己身上的血迹，“这笔债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好，我等着。”桉荀冷笑一声，“不过我提醒你，好好想一想，当你与苍穹家为敌后，还有没有余力顾及到其他家族？想一想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赔上了自己的一切，到底值不值？”
　　“值不值我说了算！”靖缭的怒火更甚，拳头握得咯咯响，“轮不到你说话。”
　　桉荀看着靖缭愤怒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往门口走。
　　“九州桉荀！”靖缭在她的身后吼道，“转告你的人，让他们小心。”
　　桉荀停住了脚步，没有回身，只说了一句：“那我也告诉你，你要是敢碰他们一根手指，下一个就轮到你！”说完未等靖缭有所反应，从容的走出了房间。
　　靖缭看着桉荀走出房间，好一会儿后，一言不发的坐进沙发里。寞途看着他的样子，不知要说什么，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不知又过了多久，靖缭才抬起头，看着寞途轻声说道：“薇拉死了。”
　　寞途没有接话。
　　靖缭等了一下，不见寞途的回答，又问：“你也觉得她该死吗？”
　　寞途还是没有说话，表情看不到一丝波澜。
　　“她死了。”靖缭指着自己身上的血，“就在我面前，这是她的血。”看到寞途的神色还是没有改变，靖缭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已经死了，你连个怜悯的表情都不给她？”
　　“你为什么利用她？”寞途突然问。
　　“什么？”
　　“你为什么利用她？”寞途重复了问题，未等靖缭回答，又说，“你才是凶手，害死她的是你。”
　　“我……”靖缭一时语塞。
　　“你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寞途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从你开始问我有关桉荀和薇拉的一切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用她的死换自己的安全。”寞途看着靖缭，沉声说道，“真无耻！”
　　“我无耻？”靖缭瞪着寞途，“你凭什么说我无耻？！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天啸家，而你，又为家族做过什么？”靖缭的情绪变得激动，“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为了她你可以不顾家族利益，可以阻挠父亲的决定，可以调动祭司为她卖命，你还能做出什么来？如果我和她为敌，你是不是还要杀了我？”
　　寞途的情绪依然很平静，看着靖缭的愤怒，一言不发的离开房间。
　　“你不敢面对吗？”靖缭追上寞途，“我跟她早晚要硬碰硬，你一定会选择站在她那边吧？”
　　寞途还是没有理会，静静的走在走廊上。
　　“那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靖缭挡在寞途身前，“因为，我一定会杀了她！”
　　“靖缭！”
　　“父亲？”靖缭诧异的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一端的寞达。
　　寞途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寞达，没有说话，绕过寞达，默默的走远。
　　“跟我过来！”寞达厉声吩咐靖缭。
　　靖缭不明所以，跟着寞达进了大书房。
　　书房的大门刚刚合上，靖缭一句“您找我什么事”还未说完，就换来一记重重的巴掌。
　　“父亲，您？”靖缭捂着自己的脸，震惊的看着寞达。
　　寞达的脸色阴沉，强压怒气的对靖缭说：“你没有资格指责你小叔！”
　　“为什么？”靖缭不服气的问，“因为他是我小叔？”
　　“不是，因为他为家族做的一切，远在你之上。”
　　“他都做过什么？”靖缭依然不服气，“不就是放弃了一个女人？这有什……”靖缭突然停住了话，因为他看到了寞达严厉的目光，其中还夹杂着失望。靖缭立刻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收回嚣张的态度，恭谨的说，“您说。”
　　寞达看到他的神色变化，轻轻叹了声气，开口说道：“靖缭，我明白，你心里也清楚，天啸家早晚有一天是你的，所以，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
　　没想到寞达会说到这个问题，靖缭立刻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不敢有丝毫的分神。
　　寞达最后思虑了一下，严肃的说：“我后面跟你说的话，是只有你我才能知道的秘密，你明白吗？”
　　“明白！”靖缭郑重的点点头，内心被紧张与激动填满。
　　寞达看着靖缭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你小叔的法技水平全八荒族第一，就连拥有显赫血统的桉荀都不如他，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有，不过，这种例外也不是从没出现过。”
　　“是，但是你小叔不是例外。”
　　“不是例外？”靖缭明白了寞达的意思，“难道，小叔的母亲也是族亲近支？”
　　“不止是族亲近支。”寞达看着靖缭震惊的神色，“他的母亲是稼穑家的少主，是阿穆德的亲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