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小也殿下

180、24.混乱

　　鋆俟坐在街边露天餐厅的藤椅里，看着不远处正坐在一起说话的初雪和Randy，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了？”桉荀注意到了他的神色，纳闷的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鋆俟说着朝Randy那边看了一下，“只是觉得事情太不可思议，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大一个儿子，要是我的话，一定不敢相信。”
　　“有什么不敢相信的？”桉荀不以为然的说，“自己做过什么还不知道么？仔细看，Randy的确有些地方跟二哥很像，尤其眼睛，很迷人。”
　　鋆俟听到桉荀的话，又仔细打量了一下Randy，也点着头说：“的确很像，看来真是他亲儿子。”
　　“当然是亲的。”桉荀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二哥都不怀疑，你跟着操什么心？别瞎想了，他们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100%的亲儿子。”
　　“是吗？”鋆俟不怀好意的说，“看来桉芮自己也没把握。”
　　“二哥从一开始就深信不疑，做亲子鉴定只不过是为了堵悠悠众口。不然，大哥那就第一个不相信。”
　　“你大哥？”鋆俟会心的笑了笑，“晴天霹雳啊！”
　　桉荀知道他指的什么，也跟着笑了起来，鋆俟又说：“你二哥真是百分百的话题人物，这一次更是扔了一颗重磅炸弹。估计目瞪口呆的不止你大哥，缌缌应该更是难以接受吧？”
　　“嗯。”桉荀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鸡飞狗跳啊！不过后来还是寞达做通了她的思想工作。”
　　“天啸寞达？”鋆俟没好气的哼了一下，“也是一只老狐狸啊……”
　　“是。”桉荀附和道，“不过这一次我真是佩服他，知道二哥和寞逸的事后竟然没有过激的反应，还主动帮二哥做了缌缌的思想工作。现在想来，当年我们的所有事，他应该一直都知道。还是我们小啊，自以为自己多早熟，其实在他眼里，始终都是一群孩子。”
　　“是人都有一个这样的过程，有些资历就得一年年的积累，速成不了。”
　　“那照你这样说，我这一辈子都赢不了寞达了？”桉荀的声音里有些不甘，“本来这次已经占了上风，谁知道又变成这个结局。哎，我这个二哥啊，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行了，这件事你从香港回来后就一直念叨到现在，我都没什么反应，你就别跟自己较劲了。上一代留下的问题，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慢慢来吧。”
　　“嗯，我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在有生之年把这件事解决，不能再留给下一代。”
　　看着桉荀一脸严肃的表情，鋆俟心里却是一暖，伸出手握着桉荀的手，说：“桉荀，有你真好，不过你也不要太勉强了。”
　　“知道，我有分寸。”桉荀刚说完却看到初雪朝这边走过来，忙抽回被鋆俟握着的手，拿起自己的茶喝了起来。
　　“阿爸，母亲。”初雪轻轻喊着坐在了鋆俟的旁边。
　　鋆俟伸手摸着她的头，笑着问：“你们都聊什么了？”
　　“我给他补课呢！”初雪得意的说，“他什么都不懂，也不会说八荒语。他说他前几天去了圣地，震惊坏了！阿爸，他太逊了！”
　　“凭什么说人家逊啊！人家从小没在家族里长大，不会这些是正常的。再说，现在也可以开始学啊！”鋆俟说完又转向桉荀，“他怎么去了圣地啊？你带他去的？”
　　“是，二哥让我带他见识一下。”
　　“哦，这样啊，那仪式的时候他不会去吧？”
　　“当然，现在连二哥都没资格进大殿，他就更没资格了。”
　　鋆俟听到刚要张嘴说话，就听到一个夸张的声音大呼小叫的喊道：“桉荀！你果然在这！”紧接着，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就坐在了桉荀的旁边。
　　“桉荀！”桉芸一坐下就凑到桉荀的身边，两眼放光的说，“你知道了吗？二哥跟逸姐竟然有孩子！”
　　“我已经知道了。”桉荀表情淡然的看了看不远处的Randy，说，“那就是！”
　　“哪个？”桉芸顺着桉荀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Randy，仔细打量了好久，才点着头说，“果然有些像，他俩可真行！我太佩服二哥了！”
　　桉荀听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问桉芸：“你今年怎么现在才来？”
　　“啊？”桉芸收回看着Randy的视线，说，“我先去了趟伯力城看杉苗，然后搭寞途的专机过来的。没办法，他舍不得来又不得不来，不等到最后一天不动身。”
　　“这样啊。看到孩子啦？像谁？”
　　“像寞途多一点。”桉芸说着拿出手机，调出照片递给桉荀，“看！眼睛也是蓝色的，白白的像个洋娃娃，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女！”
　　“芸姨，给我看看！”初雪说着凑过来，也看着手机，“哇，真可爱！好想捏两下。”
　　“你的想法跟我一样，我当时就捏了。”桉芸一脸坏笑的冲着初雪说，“等你去的时候，也好好捏一捏，小皮肤那个滑啊，手感老好了。”
　　“喂喂喂！”桉荀实在听不下去了，微皱着眉毛说，“人家小孩子招你惹你了！”
　　“怎么了？我那是喜爱她的表现。”
　　“嘁！你天天能有点儿正经事吗？”桉荀说完看向桉芸来的方向，问，“怎么就你一个人，煜晓呢？”
　　“他忙着呢！”桉芸不由自主的又抬眼看了看远处的Randy，“他爸爸病了，来不了，他哥又不能来，所以他一来就被大哥拉走了。”桉芸说着却回过头四处张望，自言自语的说，“咦？寞途是跟我一起的，半路接了个电话就不见了，哪去了？”
　　桉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没一会儿就在街边发现了正在往这边走的寞途，寞途也注意到了她，径直走过来坐在了空位上，却是一脸的愁容。
　　“你怎么这个表情？”桉荀纳闷的问，“当爸爸不高兴？”
　　“不是，没什么。”寞途掩饰的回答，但只停顿了一秒钟又忍不住的抱怨，“芮哥这是在搞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种事怎么了？”桉荀不以为然的说，“这种事发生在二哥身上很正常啊。”
　　“可是对我来说不正常啊！”寞途一脸的难以理解，纠结的说，“他跟缌缌的孩子算是我的孙辈，现在又出现一个孩子算是我的外甥，可是这两个孩子之间却是兄妹，我该怎么面对他们？”
　　鋆俟听到先忍不住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又觉得不合适，默默的端起杯子喝着自己的茶。桉荀听到没好气的“哼”了一句，也没有理会。桉芸却伸手拍了寞途一下，数落道：“关你屁事啊？你有什么不好面对的！反正都是你的小辈。人家当事者都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你杞人忧什么天啊！喏！人就在那了，我给你叫过来见一面，你就不纠结了。”说完冲着初雪使了一下眼色，初雪立刻站起来朝Randy走去。
　　“哎，别叫！”寞途立刻出声阻止初雪，可是已经晚了，Randy正跟着初雪朝这边走来。走到几个人的旁边，先冲着桉荀和鋆俟轻声喊了句：“姑姑，姑父。”又注意到了桉芸，来回看着桉芸和桉荀，脸上透着好奇，试探的问桉芸，“你是桉芸姑姑吧？”
　　“呦！小子挺有眼光么！”桉芸说着指了指寞途，说，“这是你小舅，天啸寞途。”
　　“小舅！”Randy一边叫着一边冲寞途点了一下头。寞途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回应着Randy说了一句：“你好。”
　　Randy却完全没有理会寞途的神态，高兴的坐在寞途旁边，一脸兴奋的问：“小舅，你是神子。我听说八荒族你的法技水平最高，是不是？”
　　寞途听到，不知道应该说“是”还是“不是”，尴尬的表情更甚，只能反问道：“你听谁说的？”
　　“她！”Randy指了指对面的初雪，然后依然对寞途说，“小舅，那你能不能教我？我看姑姑在圣地用过，太帅了！”
　　“你要学那个？”寞途的表情终于自然了一些，“你要学祭司法技吗？”说完又有些纳闷的问桉荀，“芮哥难道想让他当祭司吗？”
　　“当然不是。”桉荀立刻否定道，“他现在分不清这里面的区别，你就教一些基本的，能自保就好了。”
　　“哦。”寞途下意识的答应着，但立刻又觉出不对劲，“等一下！你是说让我教他？”
　　“对啊！”桉荀不以为然的说，“二哥没告诉你吗？他想让你给Randy补习八荒语和家学法技。中元祭结束，Randy会跟你回伯力城的。”
　　“没跟我说啊！”寞途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是听大哥说才知道芮哥和七姐的事，怎么就决定让我教了？”
　　“因为你教最合适啊，你从当上神子后，不就一直负责给候补祭司们上课吗？樱茁他们那一拨不都是你教出来的？祭司你都教的了，他你还教不了？”
　　“那不一样！”寞途反驳道，“我教的是祭司法技，他要学的是家族法技，我不会啊！”
　　“什么什么？”桉芸突然开口，“你说你不会什么？别逗了！”
　　“我就是不会！”寞途斩钉截铁的指着Randy冲桉芸说，“他得学你家的土系法技，我不会！”
　　“土系、木系都行，祭司法技也可以。”桉荀突然用蒙语说到，“重点放在教他自保的本事上，他的出现已经让很多人睡不着觉了，二哥只是希望他能活下去。虽然是他自己选择要回归家族，但是我们也要给他最大的保护。让九州家的老师来教，他就得在这。但如果是你来教，他就可以跟着你回伯力城。相对于筑山别院，纳塔沙庄园更安全一点儿，明白吗？”
　　“哦，这样啊。”寞途明白了桉荀的话，也明白了桉芮让自己来教的意图，没有再说什么，换回中文对Randy说，“那好吧，我来教你，等到中元祭一结束，你就跟我回伯力城。”
　　“嗯，好的。”Randy愉快的答应着。
　　寞途看着他一脸雀跃的神色，却轻轻叹了口气，突然又想到什么，有些尴尬的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Randy，中文名叫莫子睿。”Randy呵呵笑着说。
　　“Randy。”桉荀听到，开口接上说，“‘莫子睿’这个名字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以后都不会再用到。你父亲不是给你起了家族的名字吗？”
　　“哦，对！”Randy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的又冲寞途说，“我叫九州瑀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