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会京师]沐晗》雎瓷

47、诡谲局篇之兄长

　　“您请往这边走。大人要见您。”
　　铁匠铺的老板恭谨的垂着头，指引着身后的人，绯沐流不以为意的点头，跟了上去，这里是铁匠铺的后院，随着越来越往里面走，就可以清晰感觉到人手的增多，这是一种感觉，无论房顶屋檐，还是其他的什么的地方，都被人密切监控着，只要哪怕有一丝的轻举妄动，也会立刻死去。
　　他相信这些暗卫的实力，只不过……
　　秀挺的眉微微皱起，绯沐流眼眸中流露出不满的意味，真是……太随意了啊。
　　街道上的喧嚣吵杂已经完全听不到啊，四周安静的似乎只能听到风流动的声音，同前院热火朝天的打铁之声不同，这里似乎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连树枝上的鸟鸣也不在清脆动听悦耳，蝉鸣低低，似乎怕惊扰到什么一般，绯沐流对此却不以为意。
　　或者说，习以为常。
　　铁匠铺的老板把他带到了一间厢房外边，门外守卫着两个侍从默默静立，老板低低的开口：“大人，赵臻王爷来了。”
　　房门霍然打开，穿着一身淡紫的男子缓缓踏步而出，俊美的脸上是浅浅的笑意，他有着立体的五官，长发用金冠束起，周身气度雍容华贵，衣饰看似朴素，但是仔细看去却是用深紫色的丝线绣出繁复的花纹，绯沐流看着他，笑了一声，眉目温润：“原来这次是你亲自来了吗？我还以为你……”
　　“难道我就不能来看看？”紫衣男子扬眉而笑：“那些事情都准备的如何了？那些武林中的人手可还够用？”
　　提起这个绯沐流轻轻叹息，声音不染尘埃：“那些武林中的人，单独作战还是可以的，能力高低不同，要是想短时间内选出优良的人，的确是件难事，更别提让他们在寿辰的时候能起到我们设想的作用了。现在我命令欧阳大训练他们，效果差强人意。”
　　“那你便多费心了。”紫衣男子点头，指了指外边：“只能短时间内多加锻造了，去其糟粕留其精华，就像打铁一般。”
　　多次锻造，方能够去除其中的杂质。
　　绯沐流看着自己的衣袖，仿佛想起来什么一般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云淡风轻，就算有多少杀机也都消散无形：“还有，你还是多派些高手匠人来吧，我这边很艰难。仅仅靠着我妹妹也不一定能成功。”
　　“妹妹？”紫衣男子有些不解：“你当真认了个妹妹？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
　　绯沐流眉微皱：“不是认了个妹妹，而是本来就是。对于这个问题，你别插手。否则…..”
　　“好好好，你既然认了她当妹妹……”紫衣男子看了看绯沐流似笑非笑的神情，急忙改口：“是是是，你的妹妹，少不得我将来也要关照她一下。”
　　“不必了。”绯沐流看着紫衣男子的神情冷冷拒绝，紫衣男子的雍容气质一扫不见，便的仿佛是个顽劣的兄长一般，随意的把手搭到绯沐流的肩头，笑的不怀好意：“你莫非是看上她了不成？”
　　绯沐流这一拳打的毫不留情，几乎就在他打到紫衣男子腹部的同时，四周的暗卫全部出动，长剑出鞘刀光凛冽，将整个院落全部围住，一言不发的看着绯沐流，杀气四溢，几乎要让人呼吸不畅，一边院落中的一颗槐树在剑气下落叶如雨，鸟鸣一瞬间低不可闻，绯沐流对此却毫不在意：“她是我妹妹。”
　　紫衣男子抬起了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妹妹就妹妹，打那么狠干什么？”然后看见周围的暗卫们，一个不耐烦，挥手道：“去去去，别在这里碍眼。”
　　话刚说完就看见绯沐流转身要走，他也不送，只是慢悠悠极其欠扁的补充了一句：“我说，四大名捕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我这次可是没有提前告诉诸葛先生，所以要是他们追查起来，你可不要认为我会帮忙啊。”
　　绯沐流微微扶着额头，一句话咬牙切齿：“你……真是够了……”
　　说完再不停留，转身就走。对于这个人的行为，他也实在是无奈了。

　　如果说蔡鋆能够听了无情的话，那么就可以说明诸葛先生在朝中的地位比蔡京高，最起码能让蔡京忌惮一些，可是现在蔡鋆直接把头扬起来，从头到脚都展现出不屑的意味，能证明的大约是蔡京在朝的确达到了一手遮天的地位，今天能救我们的人的确是不多了，之所以由我变成了我们，那是因为……
　　“呵，诸葛先生算是个什么东西，咦？你是什么人啊，长的比这个小美人还漂亮，不如你们一同跟了大爷我，也算是好事一桩啊。”蔡鋆放肆的大笑出声，眉间眼底都是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反感的跋扈气息，我下意识转头看向无情，果然间，清俊的容颜上微微显示出淡淡的怒意，周身气质如同被冰雪覆盖了一般，连蔡鋆也被生生吓退一步，一挥手叫手下家丁：“你们快上去抓人啊！！爷带你们出来难道是装个样子的？”
　　哪知道他这一声下去居然没有人敢动，蔡鋆怒目看向身后，手下一个胆大些的家丁磨蹭着上前，眼眸中时惊异不定的神色：“少爷，那个小美…….小姑娘手中的令牌，好像，好像是……”
　　好像是……那个人的标志，他也以为自己认错了，可是这种标志只有一个人会用，而且那金牌上的篆字还明确写出了来人的身份。
　　蔡鋆回头：“什么好像？我就不信一块小小的令牌还能大过我父亲去。”
　　家丁急急开口，眼神中神色变化：“少爷，那，那是端王府的标志，是端王爷赵臻的标志。”
　　端王爷，这本来是当今圣上未曾登基之前的封号，后来圣上登基之后将此封号赐给十五弟赵臻，以示重视，奈何赵臻却甚少出现在朝堂之上，传说中赵臻相貌清癯，举止有度，风姿翩然，眼下令牌却出现在一个少女手中，偏偏这个少女还满脸面粉，真是让人吃惊。
　　蔡鋆就算是没文化，也总算是听说了点，愣了一会，指着我开口：“你……”
　　我也不知道这个赵臻是什么人，但是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但是绝对不能现在问出声，冷静了半天一仰头：“你们还不快走？还要我请你们？”
　　结果被我狐假虎威的一吓，蔡鋆还真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诡异莫名，就算是满脸面粉也觉得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我扯袖子勉强擦了擦，抬眸对上无情的双眸，觉得今天真是倒霉，我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问道：“那个……端王爷赵臻是谁？”
　　无情看着我，我看着无情，我们默默对视了片刻，我是对这个赵臻感到好奇，他是对我手里有着端王爷的令牌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感到无奈，对视了半天的结果是我赢了，无情似乎微感无奈，伸手把手帕递给我：“端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弟弟，排行十五，原本的封号是锦王爷，后来当今圣上登基之后，把自己原本的封号给了他，你不知道他是谁？”
　　我茫然摇头，我只是想着，绯沐流到底是要干什么，他说要做孔明灯为圣上贺寿，但是同时，这个孔明灯里面还要能够承受一定的重量，他说他是个皇商，但是现在手中却有着端王爷赵臻的令牌，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又是扮演了什么角色，对于身为妹妹的我，他到底要隐瞒些什么？
　　“那么你是怎么得到这块令牌的？”无情似乎看出我的神色不对，于是轻声询问，我继续茫然：“我哥哥给的。”顿了顿补充：“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了。”
　　我原本以为他是绯沐流，他也的确知道我的所有事情，这是骗不了人的，可是他这个身份如果确定了的话，那么就太过于惊悚了。
　　冷静了半天，我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只听见无情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提起这个我暂时冷静了下来，回答：“我要做孔明灯，但是不是一般的孔明灯，我需要把它改造一下。”
　　无情看了我纠结的表情，突然间笑了起来：“或许我可以帮忙也说不定。”
　　帮，帮忙？我愣了一下，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错，于是就简单的说了一下想法和要求，其中两个人探讨一会，奇怪的是，我对这种相处模式意外的熟悉，就像是很早以前就认识这个人，因为印象太过深刻，就算是忘记了也会记得一些小小的细节一般。
　　等说完了反应过来，天色也微微暗淡了下来，朦胧的昏暗中，对面的人似乎一下子遥不可及一般，飘渺的给人随时会消失的错觉，我被心中小小的诡异感觉鼓动着，脱口问道：“那个，我们以前认识吗？”
　　因为光线的原因，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清润的语声慢慢响起，轻的似乎怕惊扰到什么一般：“或许……”
　　或，或许？
　　这个算是什么回答？或许我认识你？或许我不认识你？那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看了看天色，大抵哥哥又要找我了，站起身来挠挠头：“那个，哥哥还要找我，我先走了啊，那个……”我一时间头脑脱线，嘴欠的又加了一句：“那什么，今天我说你是我夫君的事情，你别当真啊。”
　　说完了才反应过来，顿时各种纠结，觉得我今天头脑貌似不太正常，然后开门就跑，无情没有挽留，他只是在我身后轻轻说了一句什么，被打开的房门外传出的喧嚣掩盖住，瞬间消散。
　　他说，
　　我若是当了真呢？

　　当我回到了铁匠铺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了下来，天际显出了几颗淡色的星子，月亮隐匿在云层之后，清辉洒下来，从容优雅的错觉，站在街角等我的男子一身蓝衣在夜风中轻拂，淡淡的温和气息，显然已经等了很久的模样。但是却一直没有任何的不耐。
　　这是我的哥哥，我要怎么样才能质疑他？
　　我要问他：“赵臻是谁，你又是谁？”这样的话问出口，到底要怎么样收场？
　　就算是明知道问了他一定会答，但是依旧犹豫的不肯问出口。他可是我的哥哥啊……
　　就像是很难说明白血缘是个什么东西一样，就像现在，看见他在等我，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对不起啊，我好像，来的有点晚啊……”
　　何止是晚啊，绯沐流让我别乱走，我这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可是绯沐流没有说什么，甚至连责备的意思都没有，他淡淡笑着：“天冷，还是早点回去吧。”
　　有种要哭泣的冲动，我蓦然间想起来，曾经他也是这样在校门口等着我放学，那个时候我晚自习，通常要到八点才放学，他怕不安全，每天都在等我，手里会准备着面包等零食，不管等了多久都不会抱怨什么，那么冷的天气，也就坚持下来了。
　　现在，绯沐流抬起手臂，手中是一小袋子糯米糕，居然还是温热的，我接过来，在这个古代，我不认识任何一个人，我认识的，能够依赖的，可以相信的，只有我的哥哥，不是吗？
　　可是心中有个小小的声音响起来：“或许，你可以相信那个叫无情的人啊。”
　　唔，好吧，他的确是很特别的一个人，满身都是清贵的气息，清冷如天上弦月，看似可望而不可即，之所以加个看似，是因为我的确是可以触碰到他的，他是真实的。
　　我接过来糯米糕，放在手心中，从袋子中拿出来一块咬了一口，满口都是清甜的味道，顿时笑起来：“哥哥最好了！！”
　　绯沐晗拍拍我的头，温柔的一如当初，我仰着头看他，他一如既往的牵起我的手：“走吧，我们回家吧。”
　　回家。
　　唔，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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