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开成卡其色的花》涂墨琳

6、酒吧里的偶遇

　　阿杰走了之后，暮歌便在散发着幽蓝的光的吧台前忙了起来。看起来，像个小妹。
　　“喂，一瓶伏特加。”一道冷冷的男声顿时让吧台附近燥热的空气冷却了下来。
　　“先生您的酒。”抬头，清明的眸子撞进一道深不见底的潭水里，暮歌赫然一惊。
　　“是你！”
　　“是你！”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想不到，某人不仅心肠狠毒，而且行为还不检点啊。”冷冷的声音开了口。同时带着戏谑的表情和紧蹙的眉头。
　　“诶，你说什么啊，我一没偷二没抢，在这里工作又不怎么样。倒是你，夏川一中的校草何南彻，深夜来逛本市最乱最神秘的酒吧，这种梗我想大家才会比较有兴趣一点吧。”
　　“你的嘴，真的很毒。”何南彻冰着一张脸扭到一边去，“我心情不好，别跟我吵。”
　　“兄弟，你哪天高兴过啊？？”小样！夏姐姐我从你骂我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决定要和你斗到底了。
　　“你，最好站远一点，妨碍我。”
　　“这，是我的吧台。”暮歌凑近他，“你要我远点，我还做不到。你远点。”
　　“我就坐这里。”
　　“那就别怪我了。”暮歌抄起洁净布，“哎呀哎呀~~~让一下让一下~~~~这吧台几天没有擦过了？好脏哦~~~~何先生，你那里特别脏诶，来来来，我来抹一下~~~~~让开！！”
　　“咳咳咳~~~~”由于故意扬起的灰尘，何南彻咳嗽了起来，“丫头~~咳咳~~~~从小到大，你，咳咳~~~是第一个敢对我这样的人~~~咳咳~~~~”
　　“这世上总得有人出来管管吧，要不然哪天狗出来乱咬人。”
　　“夏暮歌！！死丫头！！我与你势不两立。”
　　“随你便。”

　　何南彻依旧坐在吧台，暮歌也赌气般地坐在吧台另一侧，刚刚盛怒的何南彻，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请。而帅哥的魅力好像很强大，暮歌想，虽然他很可恶，但他的长相应该没有犯错吧。人都有好色之心，不妨~~~偷偷看几眼呗。
　　蓝色的灯光将他的轮廓凸显得更加分明，白衬衫解开了上面的两颗扣子，一点都不像一个高中生的样子。
　　他的肩膀很宽阔，胸膛很结实，小麦色的肌肤被蓝色的光隐匿，尖细的下巴和分明的喉结随着喝酒的动作熟练地移动着，松散的头发顺从地散在额头，从刘海开始，一直服帖地延伸到耳际，左耳上一颗黑色的耳钉闪着幽深的光，蹙着的眉头上锁着一些非常忧伤的东西。挺拔的鼻梁在每次举杯时都会轻轻碰到上杯壁，暮歌竟然看得有些呆了~~~~
　　嘴巴那么毒，想不到长着这样一张令自己还羡慕的脸。
　　心跳开始紊乱~~~~~~~~~
　　“哎，我说，你盯我好一会了。”一道不友好的目光别有深意地向自己投过来，暮歌的脸顿时烧了起来。
　　“唔~~谁看你啊！！白痴！”
　　“那，你刚刚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是什么情况？”促狭的眼光~~~~何兄，你再用眼光杀人，那么我就死给你看。
　　“我，我，我，我只是觉得，你喝的酒，看起来很好喝嘛。”暮歌说得结巴，平时什么状况都理直气壮的她，今天舌头竟然会打结，天呐，这个何南彻一出现，自己的生活就完全被打破完了，烦~~~~
　　“额，那要来喝吗？”
　　“不要了，我才不要喝白痴的酒。”暮歌煞有介事地耸耸鼻子。
　　“诶，我说真的，请你，这么不给面子啊？”汗~~~~~又是这句话，何兄你面子很大吗？
　　暮歌忸怩了一下，也还是坐到了他的对面：“诶，姓何的，你干嘛老是挑我的刺，找我的麻烦呢？”
　　“谁叫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女生。”
　　“哎~~~~~早知道那天就不要骂你了，懒得招你，搞得每天都有气受。”暮歌一仰而尽，没有看到何南彻和往日不同的目光。酒还真的有些烈，刺喉的紧。
　　何南彻深邃的目光在暮歌身上流转了好一会：“嗯，你觉得我是一个麻烦？？”
　　暮歌撑着头想了一会儿，好像很费劲的样子：“不确定诶，只是骂你两句，你回我几句而已，比你麻烦的人我见得多了。”
　　这最后一句话好像让何南彻听得很不是滋味：“夏暮歌，你以后不要再这里上班了。”
　　“干嘛，我才不干呢！这里挺好的，挺好玩，而且工资什么的都很高啊。我为什么要离开？”说时，暮歌顺带打量了这里的装潢，并没有什么不妥。
　　何南彻的眉头却锁得更紧，目光也变得更加凛冽。刚刚那短暂的柔和，难道是暮歌眼花看错了？
　　“这里，对女生的声誉不好。”听语气，是在强压窜上来的火气。
　　刚刚什么铺垫都没有就喝掉了几杯烈酒，那酒的后劲极强，暮歌的脑袋晕乎乎的，话中带着点醉意，显得她像小孩子一样：“没有啊，你看我不是照样活得自在潇洒么，老兄，不要管这么多啦。”
　　“夏暮歌，你反正不许在这里工作了，明天辞掉。”语气里有不容反驳的坚定。
　　“不行，我要在这里工作下去的，我要赚钱的。”
　　“夏暮歌！ 你到底是有多缺钱啊！”何南彻又一次被她激怒了，声音顿时高了八度，浑厚的男声钻进暮歌的耳朵，让她顿时清醒了不少，眸子越来越清明。
　　“我就是缺钱怎么样啦！ 管你什么事啊，你谁啦你！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
　　“缺钱也不许在这里赚。”
　　“何大少爷，你别自诩有钱人的样子，我知道你家很富有，但阻止我赚钱你还没有那个权力。”暮歌从吧台上站起来，神情很认真，“何南彻，我告诉你，我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多，怎样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保住我的名节，我比你更熟悉一点！”
　　“嘭~~~~”随着酒吧门被重摔的声音，何南彻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暮歌坐在酒吧的凳子上，有些悲哀地望着天花板，如瀑布般倾泻下来的蓝色吊灯在她眼前尽显华美，可再亮也亮不过她的那双眸子。在这艰难的独自生活中，暮歌的眸子依然如当初那样的清明。
　　当时阿杰也说过这个问题，知道这些的其他人也告诉过自己，但她都一笑了之，因为别人也都只是轻轻提醒自己注意点，可今天这个人却是一副盛怒的模样。
　　或许，他跟自己说的话已经是跟全校女生说话加起来的总和了吧。
　　“切，他一定也只是为了那个许泽。”暮歌表面上轻蔑地说了一句，当是自我安慰，又马上换上了笑脸，熟练地给客人端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