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瞳》惜夕西兮

5、主角与配角

　　诗凝怔在路上，微微有些知道、凡岑所说的‘如愿’是何意思，却又不敢深思。

　　凡岑靠近她，牵过她的手说，若你愿意嫁我，我想要和你结婚。

　　诗凝大叫：不要开玩笑了啦！但其实那个瞬间她开始明白，凡岑的这一句，让她的心变得浮荡起来。

　　两个星期后，符迟渊没有听从诗凝的阻拦，背着行囊远赴西藏。在火车站与他送别的时候，诗凝扑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迟渊只觉得自己行意已定，因而并不伤怀。

　　迟渊并不知道，当女子为他哭泣的时候，并不见得是爱之深的表现，或许，只是因为一份情意已经不再完整。

　　迟渊到达了协格尔的那一天，凡岑与诗凝在花园饭店订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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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办完护照，凡岑很高兴他与诗凝的护照连号。后来签完证那天，他们在亚一买了一对戒指。因为凡岑为了助教的事，提前赴美。一个月后诗凝也到了洛杉矶。凡岑总觉得刚到美国会有诸多不顺，因而在中秋那一周飞到洛杉矶。他陪她一起去了市里的Department of Motor Vehicles 办 State ID。填表的时候，一旁的Officer叫道：Oh, great！I can't believe your name is "Shining Sun"!的确，“孙诗凝”，一个普通的中文名在音译之后变得有些戏剧化。填完表，Officer取过看了一眼，随即把瞳色那一栏中填的BLACK划去，填上BROWN，说，妳的眼睛明明是褐色的啊。

　　走出那间办公厅, 凡岑深深吻了她的眼睛：“为什么我从没发现呢，真的是褐色的瞳啊。”

　　一年后的暑假，他们的父母齐齐赴美，在芝加哥的长老会教堂见证了他们的婚礼。

　　二年级结束，他们一起回了国。Shining的手机不合中国的网络制式，所以去香樟花园和迟渊见面时她顺手带了凡岑的手机、以备有用，她并没有注意到屏幕上凡岑所设的自己名字的缩写"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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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杉矶，日落时分。

　　Royce Hall 楼顶的风越来越凉。Shining 裹紧了衣服，苦笑了一声，问迟渊：“你还记得你曾问过我为什么不接受那个爱我的教授么？现在你知道了，Because I can't. I was married then.”

　　迟渊破碎的思绪有些整合，是啊，到了现在，所有事情都chronically matched 了：

　　他想起六年前他不愿去机场相送，Shining却一点都不反对...
　　他想起两年前凡岑突然写email给他，为他安排到芝加哥的行程住宿，那应该是受Shining所托...
　　他又想起凡岑屋里那盆小小的绿萝，也是Shining从前种的吧，埋在里面的其实是凡岑
　　与Shining结婚时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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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禁不住落下泪来。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我居然，在妳和别人订婚之后，要妳和我分手！”

　　Shining低头不语。又转过身，用手指拭去他脸颊的泪，说, “我知道我做错了，这是这一生最大的错误。你不会知道，离婚，真的好像让人蜕了层皮一般。”

　　“为什么会走到离婚那一步？”

　　“很多事情不都不由己么，”Shining 继续说，“尤其在美国留学。就好像我们竟会那样奇怪地结了婚。你看不出来么，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dating的时间更短，我们在神父面前许下愿誓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就是对方生命中的另一半。洛杉矶与芝加哥之间，偏偏又是一段不长不近的距离。而他和我、在那四年之内是越不过这点距离的……”

　　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他们才走下楼来。发觉凡岑坐在Royce Hall 前的喷泉边。他一直在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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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芝加哥，迟渊开着车沿着Cermak 大道自东向西，又自西向东反反复复开了一整个通宵。他没有办法再和凡岑同住一套公寓，第三天就搬了出去。当然一方面也是因为凡岑快要和Cathy结婚了。

　　一年之后凡岑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迟渊知道，所有故事中的主角都会一点一点不再correlated ，然后，成为别人故事里的配角...所有会流传延续的，只是那曾经闪着纯净透明的、褐色眸子的、女孩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