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瞳》惜夕西兮

4、妳爱过他？

　　真的去了温哥华，两人发觉也不过如此，他们租了自行车，骑在温暖的海滩边，尽情地观看着别人。如果没有自行车，可能也早就被赤身裸体的人群拖下海去了，这里是不允许穿衣人看裸身人的。

　　正要登机回美的那一天，阿城忽然对符迟渊说：“你不去看看诗凝么？走吧，一起去LA吧。”于是不由分说重买了返程机票。

　　在机场安检的时候，符迟渊和阿城互相拿错了护照，迟渊翻开阿城的护照，赫然看到：“护照号：G********889”。

　　符迟渊直觉到一种怪异。飞机上他问阿城：“为什么你要去LA” “我？我是觉得你都来了两年应该去看看诗凝的。” “不是……是你自己想在结婚之前再看看她。”

　　再一次见到诗凝，符迟渊说：我要和你谈谈。诗凝看了一眼阿城，然后说：是啊，也好。她带迟渊来到UCLA 里 Royce Hall的最高处，在这个类似钟楼的古老建筑上，诗凝说：

　　“快要日落了，会是6:17分。”

　　他问她：告诉我，阿城爱过妳的是么？或者，妳爱过他的？

　　诗凝摇摇头：我很抱歉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迟渊一下子觉得心里有些发冷。

　　“迟渊，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那对兄弟的事么？我曾经是他们其中之一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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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过去的岁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迟渊只觉得满脑的空白。对着夕阳，诗凝轻声道来...

　　阿城与她本没有什么联系。但同在望道申请赴美的那一段时间里，他们各自的恋人都不想出国，因而阿城常常来找她，后来索性煲起电话粥，找诗凝聊申请或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在她临去北京参加芝加哥大学面试的那天晚上，阿城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便跑到她的寝室楼下，他们坐在冰凉的楼阶上，聊了很久，最后他才挤出一句话：妳好好努力哦，我也申请了芝加哥，最好以后还能做校友。

　　第二晚，躺在火车的硬板床上，诗凝做了好几个梦，都是阿城。醒来后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他了。她一直奇怪，他为什么总用某种暧昧的方式与她交往呢？直到被芝加哥大学录取了,她仍有些缓不过神来。在北京的最后那天，诗凝望着北海的时候，决定接受UCLA的Offer。

　　“没有可能的事情，就不该让它有机会、就不要让自己有幻想。” 她对自己说。的确，那时的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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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快要毕业的时候，诗凝的父母说，“妳一个人出国我们真的不放心… ” 于是说一户同事的儿子也将出国，也是望道的学生，希望他们见见面。诗凝觉得好笑，但既然从未跟父母说过已经恋爱的事，也就抱着玩笑态度去了。父母告诉她，那个男孩叫李凡岑。

　　在贵都的Coffee Bar里，她见到了那个男孩，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凡岑笑道：干什么，他们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么？我还以为妳知道是我就会不来的呢。

　　“阿城，你可不要跟我搞笑啊。他们告诉我、是个叫‘李凡岑’的男生… ”

　　“妳这家伙，不会把‘阿’当我的姓，‘岑’当我的名了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一直以为你的名字叫‘城’...”

　　凡岑抿了口咖啡，暗笑她上海话说多了、就成了个‘初’‘次’不分的家伙。

　　凡岑说，他的哥哥不久前在美国娶了一个舞厅里的女郎为妻，全然不顾家庭的反对，大有和父母断绝关系的气势。因此他父母才会如此急迫的想要为他介绍。两人为这种种奇怪的缘由大笑起来。

　　喝过咖啡，他们走在淮海路有些躁热的夜风里，许久的沉寂后，凡岑说：

　　“妳觉得，我们会如父母所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