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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大彻大悟 ...

  •   我从没想过我那么年轻就会死,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没做。以前开玩笑,说死了可以怎么怎么样,也曾和别人讨论过,人死后有没有灵魂,死后有没有另一个世界。如果真的灵魂,那我死也没关系,只要能看着这个世界就好。

      这些都是我好好活着时的玩笑啊。我可没从有想过,我被医生宣告不治。医生说“不用治了”,在我耳朵里听到的就是:你自求多福吧。

      我不要,我还活着呀。

      如果这天你刚好经过红十字医院门口,看到一个嚎啕大哭的女人,那个人,就是我。我给李津打电话,没在电话里对他说我不治的事。我真是不诚实的人,一方面想让别人来安慰我,另一方面却不肯说出实情。

      而恰恰是陈越,在这个时候给我打来电话。他的一句话,让我感到从没有过的温暖,让我感觉他才是我一生的依靠。让我再也不想离开……

      他对我说:“站在那里别动,等我过来。”

      傻宝,你不许动。

      傻宝,你到底有多傻。

      都说了别说不吉利的话,听到没有!

      陈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最大错误就在于每次都不听你的话,善自行动。以前,很早以前一次,他叫我别动,我还是动了,结果是我摔到河里。我不会游泳,是陈越把我拉上去的。

      他总是说我傻,骂我傻。我想,傻就傻吧,人家说傻人有傻福,可是我的福气呢?他叫我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可是我呢,还是说了。现在,报应来了吧。我这个说话口无遮拦的人——我晕晕乎乎的,只感到天玄地转,头重脚轻。耳朵里听到很熟悉的音乐声,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那是我的手机铃声。

      我看着手机来电,一脸茫然:“喂。”我吸着鼻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我平静不了,说话时舌头打结,口齿不清。

      电话是李津打来的,他问我怎么样了。我说我在红十字医院作检查,查出来我得了绝症。我又开始着电话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在我感到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一辆车子停在我面前。

      “陈越……”我哭丧着脸,忘了我的手机还在通话中,对着他语无论次地说,“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我——”我再也站不住,两腿一软。就在我要倒下去时,陈越一把抱住我的身体。

      “什么事,检查怎么样说。”

      我感到陈越的怀抱好温暖,让我从没有过的安心,我好像一直被他这样抱着,永远永远。可是我抽泣,哽咽,断断续续才把医生的那个字讲了出来:“医,医生说,说——我,我——我的病,不用治了。陈越怎么样办,怎么办……”我像个疯子一样,眼泪鼻涕全抹在他身上。

      陈越搂着我,不停地安慰我:“你有没有问清楚。”

      我歇斯底里地乱说话:“还问什么问,医生都说了我不用医。我还问什么问。我要死了,怎么办……”

      “你问也没问清楚,怎么样就说自己会死。再不行,换家医院再去看看,怎么就听一家医院的话,万一是误诊呢。”

      “不会错,体检单和医院的结论一样,怎么会错呢。医生让我不用治了,陈越,我,我——我还能活多久,我不要这么年轻就死……”我知道我是一时接受不了事实,我没那么多的勇气面对我命不久已的事实。

      陈越就一直搂着我,直到我哭到没有力气不再哭了,他才对我说:“再去医生那里问问清楚。你怎么就单听医生的一句话,就认定自己得了绝症。”

      我不想去,我不想再一次受到打击。陈越硬拽着我,把我往里拉。他问我是哪个科的医生,会讲这么不负责的话。我把挂号单都给他,让他自己看。他问过值班台的护士,摸到那个医生的门诊室。

      “医生,是不是你说她得了绝症?”陈越把我的单子往那个外科医生桌一甩,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我想让陈越别发火,事实如此,医生也没有办法。

      “绝症?”那个医生扶了一下眼镜,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早就忘了我这个十几分钟之前才从他门诊室里走出去的病人了。“我看看。”他拿起我的病历卡,又翻看粘在里面的那张B超报告单。

      “她得了什么绝症,你看仔细了吗!”陈越冲着外科医生发火,我却感到好笑,这是型典的不愿接受自己亲人得绝症的那种人的表现。好像一切都是医生的错,是医生误诊才会这样。

      我拉着陈越:“算了,要不换一家医院再看吧。”我想我平静下来之后也接受了事实,命该如此,能有什么办法。

      “谁说你得了绝症?”外科医生说。

      我马上愣了一下:“不,不是医生说的吗?”

      “你这里不是清清楚楚写着囊肿1.5厘米。这种情况,你只要继续观查就行,根本不用治。”

      我怀疑我耳朵听错了,追问:“不是绝症吗?”

      “什么绝症,这只是普通的病。一般情况下,囊肿超过2厘米才需要动手术做摘除。2厘米以下的,你可以吃药,也可以不吃药。这种东西,就算是做了摘除手术,也有可能会长出来。吃了药也只是控制,我看你是刚检查出来,还是过个半年再做一次检查看看情况再说。”

      你刚才怎么样不说,我瞪着眼睛,敢情我好欺负吗?“那,医生,会死吗?”

      “这个你叫我怎么说,死不死的,又不是我说了算的。”

      “是不是说,只要继续观查就好。”陈越问。

      “那你还说不用治了。”我有点气了。

      医生说:“是不是用治了,都说了继续观查。看情况才能决定要不要做手术。”

      “不是绝症?”

      “根本不是。”医生语气坚定地说。

      我真想破口大骂,你是什么医生啊,话只说半句的,好好一个人都会被你吓掉半条命。你是怎么做医生的,亏我也有认识的人是医生,不然我肯定会骂遍你们医学界。

      “现在放心了,走吧。”陈越又拉着我离开。

      我低着头跟着陈越出去,才刚走出门,不想陈越就停下脚步,让我撞到他的背上。“干嘛停下来。”我知道自己没事之后,心情大好,“咦,李津?”我看到李津竟然站在陈越面前。他不是在上班吗?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白大褂,只是胸口的红字写的是“人民医院”这几人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我确实应该被骂没良心,我自己打电话给李津,李津说了句在上班我就挂了他的电话。其实我想想他应该是那个时候没空接电话。等到他有空打电话过来,我没说几句就——

      可是我好像只告诉他我在红十字医院门口,没说我又回到了里面,那么他是专程到里面来找我的吗?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问问,万一我走了,他岂不是要扑个空。

      “我看到你进来,就跟着一起进来。”

      看到我进来……那不是说我和陈越一起的时候?李津看到了多少啊?“那个,我,因为陈越先到了,所以……”我想解释,可是想不出用什么词表达。

      “都好了吗?”他问。

      我连忙说:“好了好了,医生说我没事。说我这种病只需要观查,不是什么绝症。”我的眼泪水挂脸上还没干呢,心想人命真不是值钱,只在几个字之间就绝定了人的生死。让我的心情好像坐云霄飞车,从跌落到谷底又拉回到了九宵云外。自然,我看到李津也是格外高兴。

      “那就好。”李津语气平淡的说着,好像我获得了重生,他一点也不为我感到高兴。

      我脸上喜悦的表情在他语气的影响下平静了下来。“李津。”我叫他一声,看得出来,他好像有点不高兴。

      “没事就好,我还在上班,先回去了。”他对我说,“我想陈越会送你回家的。”

      我看到转身离开,好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似的,一点点转过去。他怎么样了,听到我没事,不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吗?我还以他会抱我一下,说句安慰的话,可是他什么也不说,就那么走了,这算什么……

      “走吧。”陈越搭了一下我的肩,让我跟着他走。

      我跟着陈越走了出去,走到医院大门外时,看到李津的车子离开。“陈越,李津是不是不高兴啊?”我问他。

      “那你得去问他自己。”陈越说,“送你回家?”

      我想了想说:“不,我要去吃东西。”我指着医院对面不远处的一家必胜客欢乐餐厅说,“我要大吃特吃,把我哭掉的力气都吃回来。”

      陈越笑我:“你真是个傻瓜。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陪到你高兴为止。”

      因为不远,所以车子也没开,直接就往必胜客走去。我想,我真是没心没肺。我怪李津不关心,那么我对李津呢?穿过马路时,我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发觉阳光又没有方才那么刺眼了。

      我又转回头,视线落在陈越身上。

      “你发什么呆,过马路也不会好好看着。”陈越几乎是拽着我穿过马路。

      我笑了出来:“大牛,你认识你真好。”

      “你第一天才发现我的好吗?”陈越戳戳我的头,“你就是不长记性。”

      “反正我今天高兴,随便你骂。”

      “笨蛋。算了,今天我请你吃,吃到你吃不下。”

      他就是我的好朋友,陈越。此时正坐在我的对面,手里拿着菜单,问我要吃什么。我看着陈越,一直想傻笑,突然觉得能认识他真好,如果一直能这样下去,那就更好了。

      阳光穿过茶色的玻璃,照在他身上。仿佛为他涂上一层淡淡的光辉,他的头发泛着浅浅的棕色,光滑整齐。他低着头,认真的看着菜单。脸上的皮肤有着无可挑剔美感,嘴巴漫不经心地抿了抿,我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动。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大悲之后的大喜,让我对事物的看法产生了改变。我觉悟到,陈越对我而言到底有多重要。他或许不是最博学、最有才、最有幽默感的人。可是他对我而言却是最重要、最知心、最了解我的人。

      自从我和李津在一起之后,我曾无数次想过,我对陈越的感情,是不是一个错觉。我是他好朋友,并且我希望我是他最要好,最特别的一个朋友。他可以让我无条件的撒娇任性,我可被他看到各种丑样。

      如果我是一个男生,我可以说我和他是穿同一条开裆裤的长大的。他可以数落我,我可以取笑他。见面总是不说好话,他会带我去外面疯玩,我有了好吃的第一个会想到他。他的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我的眼里却偏偏——出了他这么一个西施。

      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青梅竹马,彼此之间永远不会有隔阂。

      我以为我对暗恋仅仅是因为以上的原因,可是我想错了。他能给我的越多,让我变得越自私,我不想让别人分享他。我——

      “批萨来了,你不吃吗?”陈越动手拿起一块批萨递到我手里,见我没拿,直接就往我嘴里塞。

      我这才拿住批萨,只是我没吃。

      “你怎么样了?大难不死现在要痛改前非了吗?”陈越开着玩笑似的说着。

      “我——喜欢你。”

      我坚信我想要一个答案,当我说话时没有低头,目光直视着他,四目相对,我没有逃避。我想我早就应该面对这个现实,我不相信他会一点也查觉不到我对他的——“很早以前就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在他说话之前,我先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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