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晨》荷兰水

8、第 7 章

　　此时柴冉低着头，听到这句低声的“矫情”她微微一怔，抬起头，王募珂已经转身走进餐厅。

　　矫情？她哪有？他是在说她拿乔么？装腔作势？她好冤枉，二姨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

　　聚餐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二姨一溜烟的撤了，顾静静出去一直没回来，估计这会儿直接回家了。收拾好店里，柴冉让几个员工赶快回家，她最后一个走，关灯锁门。发现王募珂的SUV停在门外，他开门下来。外面有些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说：

　　“上车，送你。”

　　她明白为什么刚才二姨急着走了，王募珂必然也是受了二姨的托付送她回家。这时候公车早没了，车也不好打，柴冉很识趣的上车。车内没开灯，温暖干燥，只有蓝色液晶屏发出的微光。柴冉报上地址，他专注开车，两人无话。

　　过了片刻，她问：

　　“你喝酒了还开车？”

　　他答：

　　“很少，醒的差不多了。”

　　手机在她包里嗡嗡作响，她接起：

　　那边环境嘈杂，顾静静大声喊：

　　“你关门了吗？啊？大点声我听不清！啊？你等会儿我去接你！你大点儿声啊！听不见！……”

　　“你别来了，我在回去的路上了。”

　　“什么？我听不清楚！用我去接你吗！”

　　她只好提高音量对着手机喊：

　　“我说！你不用来了！我快到家了！”

　　那边还是乱成一片，信号又不好，听的柴冉直皱眉，刚准备挂了电话给他发短信，那头好像听清了，又大声问：

　　“哦好！是坐出租车吗？！”

　　她余光看一眼开车的人，其实电话的声音太大了，他肯定全听见了，但似乎也没什么反应。她又不能使劲嚷嚷开车的是上回的相亲对象，索性答道：

　　“是！到家发短信！挂了！”

　　挂了电话，一片沉闷安静又笼罩在车里，她终于了解到这个男人太少话了。于是闲着也是闲着，那她就来扯扯闲篇过个嘴瘾吧。侧过身子看着他，问道：

　　“你这么不爱说话又不爱笑的，平时工作中能和同事相处好吗？我看他们都挺怕你的。”

　　王募珂右手握住方向盘，腾出左手按了下太阳穴答道：

　　“我没那么严厉。”

　　柴冉不自觉把视线转移到他的手上，是不是用来救死扶伤的手都长这么好看，骨节分明，细长有力，她眨眨眼接着说：

　　“你太不活泼了，小时候有小朋友愿意跟你玩儿吗？我觉得你成天这么苦大仇深的肯定对身心健康不好。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正赶上你气儿不顺，跟我甩脸子，众目睽睽之下让我拿着那么多饭出去凉快，当时我就觉得你这人挺讨厌的，估计平时也不怎么招别人待见。还有，我怎么矫情了？你的意思是我拿乔？装腔作势？我觉得其实你比我矫情，上次相亲你就更不着调了，弄的跟国家领导人听报告会似的，你以前相亲都这样啊？难怪到现在都找不着，但是呢如果不靠相亲，以你这不讨喜的性格更是难啊。唉，我觉得吧，其实你心里谁都看不起，凭着自己皮相不错，再搭上对人假客气假礼貌，弄的别人都觉的你特神圣特绅士，我奶奶和二姨在我耳边夸你夸了一个月。对了，我二姨刚才要是跟你说了什么，你别当真啊，她这人神道，爱夸张。”

　　此时已处在轻微癫狂状态的柴冉已经越说越收不住了，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这段话已是用词斟酌考究，比她平时损人的程度委婉不少。

　　王募珂只是笑道：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对你过甩脸子。”

　　她问这么多问题，他就答了这一句了事。

　　见他都不生气，她便觉得无趣了。其实这是她的恶趣味，只不过在王募珂身上没起作用。她瞥他一眼，开始闷声不语。

　　片刻过后，王募珂忽然侧头看她，淡声问了一句：

　　“会开车么？”

　　她也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此时的眉目像是有些许异样，但又像是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