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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溺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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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美女温柔婉约,不同于北方女子的豪爽,一言一行都比较端庄恬美,怪不得众人的文人墨客都喜欢来江南,听着江南女子们的吴侬软语的歌声,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这江南扬州果然是个让人神往的地方,五哥你说是不是?”胤禩随手挑了一块温玉弄玩在手,问了一旁正研究一张字画的胤祺。
胤祺笑而不答,依旧反复的琢磨这张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字画,问了老板多少银子可买下后,便让小遥子付了银两,将字画交给了小遥子保管着,还再三强调,这幅字画若有闪失,那么他小遥子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胤禩在旁失笑,“五哥看来是传染到了三哥那对字画的狂热了。”
胤祺转了转手中的扳指,答曰,“也不尽然,只是那幅画是真迹。”
我身旁的小遥子一听,更加紧紧的护着手中的被胤祺定为是真迹的墨宝了,以防有个什么闪失,他的人头就落地了。
走在前头的胤祺向后转过了身,来到了我的面前,靠近的高大的身躯将我面前的阳光遮了去,他看着周围的满目的东西,指了处卖首饰的小摊问着,“清儿要不要去哪里看看?”
对于这种比较让人引起遐思的情况,我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低眉顺眼的回答,“爷,奴婢不缺首饰。”
我的回答,胤祺皱了皱眉,还是被他硬拖着来到了首饰摊子前面,上面摆放着蝴蝶钗,金步摇,珍珠耳坠等等的琳琅满目的饰品,让人看花了眼,挣脱了被他握着的手,微微福身,“爷,奴婢真的不需要。”
胤禩从后面走了上来,若有似无的凑到了我的身边挨近,气息喷在了脖子处有些痒痒的。
对于这么走近,感觉有些别扭,可是旁边就是胤祺,后退不得,只得微微往后仰拉开一些距离,他看着我细小的动作,笑容如常,但那双眸子却暗了暗,让我惊栗。
“既然五哥发话了,我看清姑娘还是挑一件吧,不然五哥恐怕晚上也睡得不安心呢。”
这话一出口,后面几个人都面色有些奇异。这么明显的话,我自然不可能听不懂,垂下了微烫的脸颊,如果再推辞又不知他要说些什么了。随手挑了根素净的发钗完事了。胤祺不发一语,眉锁微拧,视线在我和胤禩身上来回,脸色微沉的付了一两银子。
看着手上的发钗,这怎么着也用不了一两银子的吧。
回到了小遥子身旁,小遥子因抱着东西腾不出手,用手肘推了推我,带着谄媚的笑容,“清姑娘,往后小遥子也要靠你照着啦。”
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缩了缩脑袋,委屈的嘀咕,“我哪里说错了,爷他都表示的这么明显了。”
看他还在说些有的没的,我又瞪了他好几眼,直到他乖乖闭上了嘴。
将手中的发钗放入了包袱里,恐怕这根钗子不会见到天日了,徒徒浪费了一两银子。
扬州气温和京城相比暖上了许多,我看到福晋做的那几件厚实的冬衣在扬州实在是派不上什么用场,只是有些可惜了福晋的一片心意,想着在回京的时候找个机会让爷穿上,这样福晋见了也高兴,不会那一脸愁容闷闷不乐的样子,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湖中的芙蕖因为过了季节早早的凋谢了,只留下枯萎的花朵在荷叶中央漂浮在湖面上,湖面上有着小竹筏,撑槁人立在竹筏的前头,后头有几个小女孩正在摘采着莲子,唱着采莲歌,歌声愉悦。
胤禩和胤祺也雇了一艘船来到了湖面中,两个人喝着比较淡口的竹叶青,说些此次出行的公事,我和小遥子出了船舫,来到了船头,盘膝而坐,看着湖面激起的涟漪,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清姑娘,这江南水乡果然和京城大不相同啊。”小遥子对周围的事物有些好奇。
他这种精力旺盛,难道不会觉得晕船。
坐在轻微摇晃的船上,头晕目眩,如果不是呼吸着船夹板上的新鲜空气,怕自己要熬不住吐出来了,胃中一阵反酸,脑袋发昏,对于在北方长大,从未学过泅水,对于坐船也是个惨痛的经历,揉着两边的太阳穴,希望能减轻一些晕船的症状。
片刻后,传来了一阵呕吐声,果不其然小遥子扶着船沿开始呕吐起来。
小遥子的脸色惨白,而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手无力的撑着船上的甲板,微微摇晃中,有了丝丝的困意。
然,这样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原本还晴朗的天空一下子乌云密布,刮起了大风,船身开始剧烈摇晃。远处的陆地上原本散漫踱步的人们开始急匆匆的往其他地方奔去,小贩们也都赶紧收了摊子,打道回府。
这天,莫不是要下雷阵雨了吧。
左右摇晃的船身,身后的小遥子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又开始呕吐了。自己的胃也一阵阵的有酸液涌上。
天气说变就变,真是来得让人手忙脚乱。
船尾的船家大声呼吆了声,“客官们,这怕是要下大雨了。快进船舱里躲一躲。我们马上靠岸。”
身子发软到还不至于没有力气,只是小遥子的情况实在是很糟糕,走到他的身边用力的扶起他,感到有些吃力。风吹在身上冷冷的,还有雨点滴在了身上,渐渐的雨点变大,砸在颈脖处有些生疼。
船摇晃的实在厉害,有些缓慢的靠近岸边。
小遥子脚站不稳,全身都倚在了我的身上。船舱内,胤祺和胤禩也都停止了谈论,白净的手掀开了船帘,听不清声音,应该是让我们快些进去。
奈何,风雨交加是个多灾多难的一天,这种天气隐隐的有些不太平。
靠在我身上的小遥子突然瞳孔睁大,张大了嘴,开始尖叫,“有刺客,有刺客,快保护爷。”
寒气袭来,银光闪过,转过身后,果然是三四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他们应是早看好了时机才出手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标会是谁?
船舱内,有着大内侍卫守在他们两个的身边,听到小遥子的呼喊留了一两个在胤祺他们的身边,其他的人都和眼前的黑衣人开始交手。而小遥子全身发抖,似有哀求,“清姑娘,我们快些进去吧。”
我摇了摇头,咬着唇,叹道,“不是不进去,只怕是没有办法进去。”
因为,显然这些人的功夫也不弱,其中有一人已经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剑冷冷的像我们挥来,按照我们的速度根本连走进去的机会都没有。
按着小遥子趴下,才侥幸的躲过那一剑。
黑衣人的眼睛没有感情,冷冷的。记忆纷乱,眼前似是又冒出了无数的火光,看到了洛轩的笑容,那一刻,心,有些痛,有些无奈,还有着解脱。
生死在自己的眼中已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那刺客冷眼瞥过我们之后,没有再度的挥剑,而是窜进了船舱内,听着刀剑撞击发出的“锵锵——”声,又势必是一场恶战。
冷不防的一具黑色的尸体带着红色的液体飘向我们,我一个翻滚推开了小遥子。向一旁滚去,而船本身就是一艘小船,船头也不是很宽,身子往外滚去,竟到了船沿处,还有向前翻滚的驱使,这许是命吧,闭上眼。身子如意料中的滚入了河面中。还能听到小遥子的大喊声,“清姑娘——”夹杂着呜咽。
刺骨的河水,没入口腔。身子不断的在水底起伏。
想来自己是穿越过来后最没用的一个女主了,只是如若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也是好的,至少能有小瑶陪我。可,这是不可能的,许是回到地府重新投胎吧。
奈何桥上,洛轩哥哥我能否看到你呢?
腰上多了一双手,眼睛没有办法睁开,只知道紧紧的没有办法挣脱,这是谁?
唇上,多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有空气慢慢的口腔中吸入,竟也不会那么难受。
好困,真的好困。四肢有些抽搐。
身体繁重的被拖在了某个硬硬的地方,寒风大雨都落在了身上,只听闻一个模糊的声音,“你不能睡,你要醒来,我不准你睡过去。”
眼皮很重,呼吸慢慢的有些痛苦,四肢有些疼痛。
累了,真的好累。
“若清,醒醒。”
“施主,让贫尼来试试吧。”
最后,印象中只有一道温婉的声音,再然后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有一双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手腕上突地一疼,四肢一股热流滑过,心肺也渐渐的不再冰冷,好疼。
为什么,连睡觉都不放过我,想要蜷缩着身子,却有一道强劲的力量板着身子,不让挪动,是谁,我好难受。
“清儿,快回去。”
奶奶慈祥的在面前用扫把赶着我不让我往前,只让我回去。那样慈祥的笑容有多久没看见了,上前想要依偎到她的怀中,只是远远地触不到她,“快回去。”奶奶不舍得慢慢离开,愈行愈远。
嘴微张想要留住她,却发觉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一阵疼痛袭来,不愿的睁开眼睛,是一张憔悴的脸旁,双眼满是红色的血丝,怕是熬了许久的夜。
另一边小遥子看到我醒来,高兴的大声呼喊,“太好了,太好了,清姑娘你终于醒了,你可让我们吓死了。”
浑身无力的躺在床榻上,连说话的力气也发不出,只能静静的看着这个地方。
头微痛,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奈何还是回到了这里。
一双手搭上了我的手腕,抬眸是一张沉静的沧桑的面容,灰色的袍子,颈上一串佛珠,柔和的笑容,见我疑惑的打量着她,便开口,“施主,你醒了,你已无大碍。”
“这是慈云师太,是她将你救了回来的。”
胤祺应是看出我的不解,在旁介绍着。
冲着慈云师太点了点头,师太把完脉后多看了我几眼,似有话要说,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那一副有话难言的样子,让人不禁好奇,慈云师太认识我么?
不一会儿,小遥子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胤祺将我扶起,让我靠在他的肩上,从小遥子的手中接过药碗。只是,这种姿势,多让我有些不自在,毕竟主仆有别,示意了小遥子几眼,也不知他是没有看见,还是故意视而不见,冲我挤眉弄眼的,笑得欢乐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胤祺舀起一小勺,放至嘴边,吹了几下,喂了我。温柔的笑容让人有些舒心,心中的一块地方似有塌陷,就这样有些沉溺在他的温柔之中,找不到出路。
脉脉温情间,药喂完了。只是自己仍在他的怀中,他的双手环着我紧紧的,让人无法挣脱。想要开口,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幸好你醒来了。”许久之后,自己有了些困顿之意,他清润的嗓音传入了耳中。
额上轻轻的落下温柔的触感,缓缓从眉眼处一直到了自己的唇角。
不待自己推开,不容拒绝的印了上来,惊慌的睁开了双眼,却无力推开他,只能静静的等着结束。紧闭着牙关,不让他进一步的掠夺,无奈他的吻来得太过猛烈,连最后都没有办法维持。
唇齿的交缠,他的气味以强悍的姿态染了全身。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的。
门骤然被推开,那张温润的脸庞上滑过了惊讶还有其他更多的表情,复杂的看着我和胤祺,被这突如其来的人打断,胤祺终止了纠缠,带着不悦的看着胤禩。
胤禩带着笑意,眼睛完全没有任何笑色,“看来有五哥的‘精心’照顾,清姑娘应该会好得很快才是。”
话中深意,我听明白了,轻皱了眉,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胤祺将我轻轻的放回床榻,替我掖了掖被褥,让我好好休息,朝屋外走去。
胤禩幽深的凝视我一眼后,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
心头,乱的很。
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