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怎么说爱？》夏**风

19、新生

　　[范懿]

　　“你多久没剪头发了？”
　　“半年。”
　　坐在椅子上，从前面的镜子里看着坐在旁边的顾遥。他把杂志打开放在腿上，但一眼都没看。透过镜子跟我对视。
　　“你施化肥长头发的吧？”他笑起来。
　　“对。顾遥牌的。效果不错。”
　　“屁！”
　　我笑笑，没吭声。
　　顾遥出院2个星期。身体恢复的不错，已经开始上班。所有赔偿的事情都解决。那件事算是完结了。除去车祸的后遗症，对他记忆力的轻微影响以外，还算没什么严重损失。
　　偶尔想起顾遥刚到家的时候闹的事儿就想笑。
　　到家第一件事先是哀悼那打破的杯子 = =。还好我没把那些碎片给扔了，如果连“遗骸”都没让他见着，只不准他怎么嚷嚷。其次我发现顾遥的耐心之强。居然能坐那一天把杯子给粘上= = 。。。用是不能用了，不过还能让他抓着亚述去“谢罪”。抓着亚述的脖子，嘴里嚷嚷“你要不是孟夕樵她儿子，我非得把你烤了。。。”，对着那破杯子直戳亚述鼻子，弄得亚述最后伸着爪子乱抓，急了。。。= =
　　如果夕樵到时候不把亚述接走，就让他一直跟顾遥一块。这猫没准一辈子都得吃素。顾遥这状况，遇着一只非人类的生物脑子就这么抽，要多几只，我真怕以后得到六院看他去，精神失常。。。= =
　　“范懿？”
　　回头看向走过来的人，忍不住笑起来。还真是巧。
　　“好久不见，肖然。”
　　“是很久没见了。我还以为分手以后你就不来捧我场了呢。”肖然插着手，笑着看我。
　　我上一个情儿，肖然，高级专业美发师。让老娘记忆深刻的好男孩，可惜这个好孩子跟我注定只能玩场游戏。
　　“真这样。那我今天就不来了。”
　　“来了也没见你找我啊。如果不是文彬告诉我，我可真不知道你来了。”他抱怨，看了一眼顾遥，回过头，“我接手，没意见吧？”
　　“怎么敢。”我打趣。
　　他笑起来：“先洗头吧。”
　　我点头。
　　站起来，看一眼低头看书的顾遥。俯下身，在他耳边出声：“不嫉妒吧。”
　　他皱眉瞪我一眼：“你丫脑子抽了吧！”
　　我无奈地笑笑。直起身。
　　肖然拉住我衣服，小声说着：“你情儿？”
　　我笑着看他一眼：“顾遥。”
　　顾遥抬头看我，我指了指旁边的：“肖然。”
　　“你好。”肖然打了声招呼。
　　顾遥点头：“好。”
　　“你先洗头去。”肖然冲我摆摆手，一幅恨不得我马上离开的样子。
　　我看了顾遥一眼，走开。
　　肖然是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话该说, 什么话不该说。这我倒是不担心。不过顾遥的反应让我有点纳闷。感觉有点不爽，可他一向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生气的人。我能不能理解为他这反应是在嫉妒？= = 得了，对他那种反应迟钝的人还是别抱有这种期望的好。。。
　　“你很久没来了。”文彬给我洗着头发。他是肖然的小跟班，跟肖然在一块的时候我常来这儿，经常能跟他碰面。他只有21，比夕樵还小。很早就从家乡出来到这边来打工。吃了不少苦，很努力的学习才混到现在这个工作。是个有志气的小孩。
　　“头发不可能长那么快吧。”
　　“。。什么啊！你知道我说什么吧。装傻！”
　　“动作这么粗鲁，你就这么对待客人的？”我笑着逗他。
　　“切！少来！你跟然哥分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了呢。”轻轻地鼻音，一句话拐好几个弯是他说话的特点。所以每次听他说话老让我想乐。
　　低声闷笑：“这是大人跟小孩的区别。”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范懿！”他恶狠狠地地喊一句，然后一下子泄气，“你果然一点都没变。哼。。跟你一块来的那个，是你新情儿？”他拿出毛巾。
　　“怎么？”我坐起来。
　　“没。挺漂亮的。”他给我擦了擦头发，“不过，还是然哥比较好。那人太冷了。”
　　我看他一眼，他微鼓着嘴，一脸不服气的表情，我笑起来。
　　文彬一直都很崇拜肖然，有这反应不奇怪。刚跟肖然一起的时候，这小鬼看我也是千百个不顺眼。就跟小孩被别人抢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一样。虽然过早的接触社会，让他经历了很多同龄人没经历过的事，变得圆滑和有心眼。但说到底，他也还不过是个20岁刚出头的小孩。
　　娘了点，不过挺好玩的。= =
　　走过去的时候，看见顾遥跟肖然聊天，挺高兴的样儿。
　　“洗完啦？坐这儿。”肖然站起来，走到椅子后面。
　　我坐下。跟顾遥互看了一眼。他躲开。
　　“头发居然这么长了。想怎么着？留着还是剪短了？”肖然把塑料布给我围上。
　　“剪了吧。”
　　“修修吧。”
　　看向出声的顾遥。
　　“这么长，你给我收拾？”没想到，他喜欢男人留长发？= =
　　他撇嘴：“操，我收拾。成嘛。”
　　我挑眉，点头：“有你这句就成。”
　　20多岁的时候玩摇滚，也留过长发，那个时候好像也很兴那造型。不过，因为懒得整理，就全剪了。我还没觉得什么，范琳跟我嚷嚷着可惜，送我不少白眼。。忒怨。。= =
　　“你也有被拿下的一天啊。”肖然在耳边悄声笑着说。
　　我瞥他一眼。他吐吐舌头。
　　“顾遥。你说把他头发染了怎么样？”肖然拿着刀，麻利地剪着。
　　“不好。”
　　“为什么？”
　　“不适合他。”
　　“怎么不适合了？还能让他显得年轻点。”
　　“。。操。。那叫装嫩。”
　　“。。真的诶！对！对！”肖然大笑着。
　　“头发好像是我的。”我出声。
　　只是洗头发这么短时间，能让他们发展出这么和谐的友谊，还真让我没想到。
　　“嗯。。爷。那你染嘛？”
　　从镜子里看一眼顾遥，他冲我挑眉。我轻叹口气。
　　“我还不想让人说我装嫩。”
　　肖然低笑。回头冲顾遥做个鬼脸，惹得顾遥也笑起来。
　　“果然啊！范懿。。。”肖然一幅胜利者的样子冲我笑。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更显得清纯，真看不出来他是个已经27岁的男人。。= =

　　把头发绑好，往洗手间走。
　　到肩膀的头发只是被修剪了一下，没动大工程。剪完头发，临走的时候，肖然笑着跟我说他找到了一个固定的情儿，俩人特恩爱。那瞬间看见顾遥放松的表情。有点不可思议，原来他还会吃醋。总算知道他今天失常的原因。我一直觉得他是对什么都看得很淡的人。他自己也说过，因为失去的次数多了，反而不敢保有期望。但是他今天居然有这反应，我只有一种感觉，爽。。= =
　　“这小样的！给爷安分点！”顾遥抓着亚述，冲着它身上的沫沫。亚述嘴里呜呜的低叫，弓着身子。
　　靠在门框上，笑着看他的样子。摇摇头，走过去，帮他把亚述按住。
　　他抬头：“你怎么过来了？”
　　“你给它洗半天了。黄花菜都要干了。”
　　“操！这小样的忒不合作！给它洗澡，我出一身汗！跟他妈打仗似的！妈的！”他呼噜亚述头顶的毛，冲着。
　　“诶，你跟肖然原来一对儿？”
　　我抬头看他，他低着头，只给我一个头顶。
　　“嗯。”
　　“噢。”他没吭声。
　　我把亚述抱起来，翻身，让顾遥冲它肚子。
　　“跟你在一起之前就已经分手了。”
　　“嗯。”他点点头，“他还挺可爱的。”
　　我挑眉。
　　“。。是挺可爱的。”
　　“。。。”他手顿了一下，最后冲了一遍，把水关上，拿过旁边的毛巾，把亚述包起来，擦着，“干吗分了。。”
　　站起来，把手洗了，轻笑：“可爱是可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看上的那个比较粗鲁。”
　　“操！你丫有被虐倾向啊！”他把亚述包着抱起来，语气不爽。
　　我看着他，很诚恳地点头：“有时间可以试试sm。”
　　“我s，你m？”他挑眉。
　　我笑着看他，摸他的头：“睡醒再说话。”
　　“操！”他瞪我一眼，往外走，“你丫真他妈废话！”
　　坐在客厅沙发上，他把亚述放腿上，继续擦着：“肖然有多大啊？”
　　我坐在一边：“你看呢。”
　　“怎么也比我小吧。”
　　“他27。”笑着看他一脸震惊的样子。
　　“我操！不能够吧！那样儿的他妈27？？！操！这世道还有法混嘛。。”他撇我一眼：“你原来喜欢这种幼齿长相的。你就不怕人说你诱拐未成年？”
　　我揽上他的肩：“你觉得你像未成年的嘛？”
　　“滚！”
　　笑着把手拿下来，接起一边刚好响起的电话。
　　“麻烦你，找一下顾遥。”
　　“稍等。”
　　我把电话递过去。他停下给亚述擦头的动作：“谁啊？”
　　我摇头。没听过的声音。
　　他皱皱眉，把电话接过去：“哪位？”
　　“。。。”
　　没声响，我抬头看他，
　　夹着话筒，他有点发呆的样子。亚述从他手臂里钻出去，跳到地上，抖抖身子。
　　他慢慢回懵儿，把电话拿正。抹把脸，看了我一眼，轻叹口气。
　　“爸。。”

　　[顾遥]

　　呆书房里，打开电脑上网。邮箱里有封夕樵寄来的信，附件里有首歌。这丫头最近特别喜欢动不动给我传音乐过来，她怎么都不想想，她老哥我早就已经过了培养音乐修养的年龄了。。= =

　　你以目光感受浪漫宁静宇宙 总不及两手 轻轻满身漫游
　　再见日光之后欲望溶掉以后那表情会否 同样温柔
　　意乱情迷极易流逝 难耐这夜春光浪费难道你可遮掩着身体分享一切
　　愈是期待愈是美丽来让这夜春光代替难道要等青春全枯萎至得到一切
　　你我在等天亮或在沉默酝酿以嘴唇揭开 讲不了的遐想
　　你我或者一样日夜寻觅对象却朝夕妄想来日方长
　　意乱情迷极易流逝 难耐这夜春光浪费难道你可遮掩着身体分享一切
　　愈是期待愈是美丽来让这夜春光代替难道要等青春全枯萎至得到一切
　　意乱情迷极易流逝 难耐这夜春光浪费难道你可遮掩着身体分享一切
　　愈是期待愈是美丽来让乍现春光代替难道要等一千零一世才互相安慰

　　看着信的内容，我相当茫然。这不是那丫头写的吧？抽了吧她！把音乐打开以后才知道，这是歌词。。真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她是反应迟钝的水土不服呢。。= =
　　“顾遥。”转头看见范懿拿着电话走进来，“夕樵电话。”
　　从他手上把电话拿过来。
　　“今儿怎么他妈这么多电话啊？神了，操！”
　　“怎么着？我打得还不是时候啊？”夕樵横了吧唧地回话。
　　“你说你什么耳朵，好话不听，这话听得倒清楚。”看着范懿走出去，把门关上。收回眼光，看向窗户外面。
　　“你呀？你说过好话嘛？”她闷笑。
　　“操！”郁。。，“打电话干吗来了？”
　　“没事儿不能打电话给你聊天啊？”倍儿拽的口气。
　　“成！成！您说成就成。”随便应和两句。
　　夕樵在那边轻声说了句“那就对了。”我脸都快绿了。。。= =
　　“谁还给你打电话了？”
　　“你五姨夫。”懒懒地回答，玩起桌子上的笔。
　　“哟！王牌都出场啦？说什么了？你跟范懿的事儿啊？”她兴致勃勃地追问。
　　拿着笔在纸上随便画着。笑着想我爸说的话。
　　“嗯。跟我说，我永远都是顾家的儿子。”
　　“嘿，可以啊！不挺好嘛！你爸也不反对。你妈那儿也不用担心了啊，反正有你爸呢。早晚还不就把你妈给说通了。”
　　“。。。无所谓。选都选了，现在还担心就多余了。”放下笔。打开抽屉翻了翻，没找着烟，才想起来之前打算戒烟，家里已经一跟都不剩了。。= = 郁闷。。
　　靠在椅背上。我爸打电话过来，不仅说了这个。也跟我说了我妈的事儿。如果像夕樵想得那么简单反而好。不过，我妈那人想法一固定，谁都拗不过来。操。。说通她？这辈子没准真没可能了。
　　“那倒是。反正相信自己的决定就成了。人生是你的，也不是别人的。管那么多也没用。。。甭管怎么着，我都站你这边。”
　　不期然的想起肖然。不介意是不可能的，虽然知道范懿会带我去那儿，就表示他们没关系了。也知道像女人一样小家子气有多无聊。不过就是控制不了。最他妈丢人的是，居然明显的连肖然都看出来。。＝＝　不然他也不会在临走的时候特意说自己已经有了一个情儿，给谁听呢，这我还能不知道嘛。
　　“诶。孟夕樵。”
　　“干嘛？”
　　“你果然不适合抒情！我都快吐了。”
　　“操！抽死你！”她恶狠狠地说着，“诶。顺便说一句，要真有一天你被蹬了，我肩膀借你靠。”
　　“操！你丫能盼点好的嘛？！”没在一块想我们在一块；在一块了成天盼着我们分开。有这样的妹妹嘛。。操。。= =
　　“我是让你先习惯最坏的可能性，这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能免疫！”
　　“诶。谢谢你啊！你人真好！”冲着天花板翻个白眼。想吐。。
　　“得累。知道我好就成。”
　　瞅瞅这染坊开得这速度，这快的。。。
　　“诶，问一句，就你那肩膀够我靠的嘛？”我低笑。
　　“。。正常人都行。你要不成，就是你那脑门儿忒大，怪谁啊。”
　　“。。= = 这叫聪明。”
　　“嘿！你怎么不说积水空间还大呢。”
　　“去你丫的！没点好话！”说什么都被她噎，纳了闷儿了就。。= = 她什么语言构造啊。。
　　“对了。你碎了的那杯子，我一朋友那正好有一个。你还要嘛？算我赔你的。”
　　“哟。真的假的？”我挑眉。不好这口的买限量版，我觉得就是抽的。买了还这么轻易转手的，我还真没见过。
　　“废话！假的我跟你说什么呢！”她骂了一句，“就程帆。你知道吧。我那发小。”
　　程帆。好像有点印象。
　　“拉小提琴那个？”
　　“聪明。成啊！脑子还没坏透了呀。”
　　“。。。”无语。
　　“他同意啊？”
　　“没问题。那东西人家送他的，他又不好这口。人家跟你不一样，兴趣爱好正常着呢。”
　　“得累！”谁规定就不能喜欢杯子的？收集盘子的都有。我这算毛啊。。= =
　　“嘿嘿。所以，你就好好养着我们家亚述啊！”她笑起来。
　　我皱眉：“什么意思？”
　　“我这几年也回不去。动物又不让带出境。亚述可不就只能让你帮忙养着嘛。就当多个儿子得了。”
　　我就知道。。= =
　　“你要想让它过去，我马上能把它送出去。”
　　“怎么着？”
　　我笑起来：“宰了熬汤啊。架子给你运过去。”
　　“。。。”她没出声，特安静。一会声音特阴沉的传过来，“小强，你信不信我踩死你。。”
　　“。。。”默。。= =
　　“得累。养着养着。”不然怎么着？真让她回来踩死我啊。。= =
　　“这就对了！乖了！”那边高兴得笑出来。
　　我直翻白眼。
　　“诶。顾遥。问你件事儿。”她突然说话怪里怪气。
　　“说。”直觉告诉我没好事儿。。= =
　　“你跟范懿多久没做了？”
　　“。。。”狂默。。-__________-
　　“听见了吗？”
　　“。。。咱能换个问题嘛？”无力地说着。这么捍，哪男的敢要她啊。。= =
　　“得。那你说。”
　　“。。”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你给我传那什么歌啊？”
　　“噢！听了吗？春光乍泄！你不是没听过吧？”
　　轻叹口气，能不纠缠在那问题上就成。不然真得郁闷死。。
　　“听过。”
　　“有时间把电影给你荡过去！你应该没看过吧？我巨喜欢这部啊！尤其是张国荣！操！疯了！”
　　听着那边兴奋的口气，我也巨无奈啊。。= =

　　“打完了？”
　　拿着电话走到客厅的时候，范懿正看电视。我把电话放回去。点点头。
　　走到旁边，跪在沙发上，懒懒地躺到他腿上。
　　“臭贫呗。我就纳闷她怎么那么多精力和时间跟我贫。不是说出国的都倍儿累嘛成天。搁她那儿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啊？”活跃的跟猴子似的。。= =
　　“你又没跟她旁边天天盯着她。你怎么知道她不累的？”
　　“那倒是。”从下往上看他，“诶。我出院多长时间了？”
　　“俩星期。怎么？”
　　我起身，转过来，面对他。抱着他脖子。
　　“咱俩多久没做了？”绝对是孟夕樵的影响。。＝＝
　　他挑眉，有点意外。
　　“自己算。你今儿怎么了？”
　　“不知道。。”我贴近他，“。。车祸以后，脑袋特容易抽。”
　　他笑起来：“我看也是！”
　　撞他肚子一下，他笑笑没事儿。
　　“在这儿，还是屋里？”我解开他衣服的扣子。
　　他看着我，没动静：“你这样儿。我怕你明儿早晨起不来床。”
　　“操！明儿又不上班。你瞎担心个什么劲儿啊！”我瞪他一眼。把衣服扔旁边。
　　他没再说话，笑着吻上来。
　　刚开始还轻轻柔柔，没多会儿就开始野蛮起来。他妈的！嘴都有点麻了。。＝＝
　　把他推倒在沙发上。脱着他的裤子。他扶着我腰，笑着看我。
　　“我开始期盼夕樵打电话过来了。”
　　“为什么？”没停下手里的工作。好奇地看他一眼。
　　“她一给你打完电话，我福利就特好。”
　　手停顿了一下。似乎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真糙。。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儿啊。＝＝
　　“操。甭废话！”
　　把他扒干净。压上去。细细看着他的脸。
　　“范懿。”
　　“嗯？”
　　“。。我不会再让你那么等我了。”这是刚清醒的时候就想跟他说的话。却一直拖到今天才说出口。
　　“。。。”
　　他没说什么。狠狠吻上来。直接用行动告诉我，他有多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