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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送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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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懿]
“咖喱粉。”
“呐。”
“看不出来,你也挺会做饭的。”夕樵站在旁边,手里拿块牛肉,嚼着。
“自己住怎么也得会几手。”
“那倒是。”
“孟夕樵!你就在旁边看着!?你就不能帮忙啊!”顾遥在旁边洗菜。
夕樵拍拍手,转头看他:“我这是给你们俩表现的机会。”
“操!甭废话!把那菜给切了!”
“顾遥。就你丫事儿多。人范懿还没吭声呢!”话这么说着,夕樵走到案板旁边拿起刀。
“丫那是假正经!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从旁边拿过盐,回头看他一眼:“哎,顾遥。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化成蛔虫的?”
“操!”顾遥瞪我一眼。
夕樵大笑,看着顾遥:“你整一找虐呢。说不过人家还成天往人枪口上撞。我说顾遥你怎么就这么有献身精神啊?!”
“小强这词儿原来就是从你那儿来的。”我跟着取笑。
“我操!你们俩这蛇鼠一窝的!懒得理你们!”他把菜洗好放旁边,端着盘子出去了。
夕樵笑得倍儿灿烂地看着我:“他住你这儿以后,越发可爱了!”
我大笑。
1星期前,夕樵为了陪她父母搬回家住了。顾遥也就退了房子,搬进我这儿。好像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搬进来一个人,然后生活变得跟原来不一样了。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不赖,有个人天天管做饭,还免费让自己虐,这日子确实不错。
夕樵后天走,顾遥那天正好上班没法请假。夕樵说去了洋人的地方吃顿地道中国菜不容易,临走前她得吃够本儿,顾遥就让她过来了,亲自下厨再做一顿。我也顺便献两手,毕竟是顾遥的妹妹,还算是我同谋。
“你这房子还成。地儿好,够大,朝向也好;装修不错,设计也成。我以后要买房子,可以参考参考。”夕樵把菜切好了都放盘子里。
“你让你哥给设计。这房子都是他一手包办的。”把菜盛出来。
“甭说,他这方面是有天分。还成。”她拿一勺子,盛了一口,点点头,“嗯!!成!范懿!你这咖喱牛肉做的不错!有分量!比老莫做得可好多了!!”
“哟!谢谢啊!”知道夕樵吃东西挑嘴以后,得到这称赞心里还挺美。
“省了。”她往外看了一眼,回头看我,“这回是革命成功了啊。”
“托福。”把围裙接下来,剩下的是顾遥要做的了。
“这时候还跟我说这种官方的话啊!?”她挑眉,然后笑着眯起眼睛,“所以,我该怎么叫你?大嫂?还是哥夫啊?”
“。。。”抬头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儿,“你就是想知道我们俩谁上谁是吧?”
她拼命点头:“没错!我特好奇!问顾遥跟问木头没区别。”
那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会告你啊?
摇头。
“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操!”她愣住,“你的意思不是说你俩是互攻吧?!”
眯起眼看她:“你觉得呢。”
实际上除了第一次,顾遥就没再上过我。有时候看他的表情,也犹豫,这时候顾遥就皱着眉说:当1号太累。你就继续吧,我享受就成了。
这就是顾遥,就是对你体贴的一塌糊涂,也死要面子,倔强又任性。。有时候让你觉得对他怎么好都不过分。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要真这样就NB了。。。这顾遥。。。厉害。。。连你都搞定了。。。”愣愣地低语,然后自顾自地笑起来,“没想到,真没想到。。。居然让我梦想成真了。。。操!范懿,你没骗我吧?!”
“骗你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耸耸肩。
“操!你来这套!!”夕樵叫着指我。
“哪套?”顾遥抱着亚述走进来。
“操!瞅你来这时候!”夕樵瞪他一眼,顾遥特无辜转头看我。
我走他旁边,摸摸亚述脑袋:“你抱它过来干嘛?”
顾遥戳它鼻子:“这小样的忒娇贵,我带它过来适应适应油烟味。都这儿忙着,就这小样的一个趴那儿,瞅着别扭。”
。。。服了。。。怎么碰着亚述,顾遥这神经就跟搭错了似的。。。
“。。。顾遥!你再虐我们家亚述,我剁了你!”夕樵拿着刀瞎比划。这个也没落着。。。
“操!你有本事了!”他把亚述抱起来,冲着夕樵,“来,来!剁!!甭歪了!剁准点!这猫肉我早就想尝了!!”
“。。。”夕樵看他一眼,转头冲我喊,“范懿!你不管管你们家顾遥!瞅这嚣张样儿!!还知道这儿谁家嘛!?”
“反正不是你们家。”顾遥笑着把亚述放地上。
“得累!成你顾遥,你跟了范懿以后胆儿是大了啊!”夕樵叉腰笑起来。
“操!我跟了他!?我收了他吧!”
“你可够敢说的啊!我真不信你上的了他范懿!!”夕樵笑得更欢了。
“操!!我。。。”捂上顾遥的嘴。这笨蛋,听不出来夕樵这儿激他呐。
“成了啊。咱这饭还做不做了?”
“啧。范懿。。。你可真不厚道。你说人顾遥挺高兴分享的,你还给断了!”夕樵瞪我一眼,“你这过河拆桥的!!白眼狼!!”
颓了。。。这兄妹俩。。。
“断什么了?”顾遥拉下我手。眼睛在我和夕樵身上转,“你们俩刚才说什么呢?”
“。。。”勒过他脖子,“甭问那么多,做你的菜。我饿了。”
“操!!”顾遥从我手上拿过围裙。
“你真想知道啊?”夕樵笑着看我一眼。
顾遥点头。
“不过我有一问题。你得老老实实告我,我就告你我们刚才说什么呢。”
“孟夕樵。。。”这丫头。。。
顾遥看我一眼,回头笑着看夕樵:“甭了。这位脸色都这样了。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问题,得了。您就自个儿慢慢想去吧。”
“操!你是顾遥吗?!!”夕樵一脸不可思议。
我也奇怪地看向他:“什么时候把脾气练得这么收放自如的?”
顾遥笑着看我一眼,贴我耳边说一句,说得我起火。
“床上的时候练的。。。”
绝对的□□。。。这小子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有味儿了。。。
“这俩,真甜。。”夕樵抱起亚述,吃了一口香肠,摇着头,一脸的受不了,“一会儿做菜小心点,糖别放多了啊。小媳妇儿。”
“操!!你丫说谁小媳妇儿呢?!”顾遥举起铲子。
“瞅这点定力!我就说刚才那不是顾遥。顾遥有那么好脾气嘛,果不其然!!”夕樵吐着舌头,做鬼脸。
“这死丫头!!”顾遥笑着挥手里的铲子,“缺教训吧你!”
“范懿!管好你老婆!甭跟我这张牙舞爪的!吓坏我们家亚述要你小命!!”夕樵笑着冲他伸拳头。
“操!!!孟夕樵!我今儿得好好整治整治你!!瞅你大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你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啦!”顾遥放下铲子,笑着活动着手腕,走向夕樵。
夕樵把亚述放地上,也作状活动活动手腕:“想怎么着?!啊?!甭以为你有了范懿,我就惧你了!”
“这死丫头!”顾遥站到夕樵跟前,挠她痒痒肉。
“操!!!”夕樵一边笑一边叫,抓着顾遥手,“你丫顾遥!!你他妈就会这招!小时候就这么欺负我!!现在还来这套!!!!”
“对了!我就这套!!死丫头!!”
亚述踮儿我脚边,蹭着我。弯腰把它抱起来,摸摸脑袋,它耍赖地叫一声,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猫。。。
“范懿!!!”夕樵看着我,笑得脸都红了,“你就看你小姨子这么被你老婆欺负啊!!!你这没人性的!!”
得累。。。这兄妹俩的战争还牵扯上我了。。。
“顾遥。成了啊。咱这饭还吃不吃了?”
“就是的!你不饿我们还饿呢!”夕樵坐地上笑着嚷嚷。
“死丫头!”顾遥直起身,“治不了你!”
“妈的!野蛮人!就知道欺负我!”夕樵站起来,拍着衣服,“我心灵受创伤了!!不在这呆着了!你们俩做吧!做好了叫我!!”
“没戏!”顾遥架住她脖子,把她拉过来,“甭想逃!给我递菜!!”
“顾遥!有你这样的哥嘛!这么欺负你妹妹!!”
“甭来这套!想吃饭就帮忙!范懿!你也甭走!呆这儿帮忙!”
停下往外走的脚步,抱着亚述回头跟顾遥对视:“我跟亚述旁观成吗?”
“。。。成。”
“操!顾遥!你偏心!对老公比对妹妹还好!!”夕樵甩开他胳膊。
“你有意见啊?”顾遥瞪她一眼,把俩掰蒜给她,“剥蒜去!”
“顾遥!你真成!”夕樵旁边开始剥蒜,抬头看我,“范懿!你甭笑!你这帮凶!!”
我摸摸脸,低头跟亚述对看:“我笑得有那么夸张吗?”
“喵。。。”
。。。真是。。。跟什么人呆一块,受什么影响。。。
[顾遥]
靠在沙发里,从玻璃制顶的天花板上看着外面的夜空。今天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但看着特空虚,苍凉。吐出口烟,看烟雾慢慢升起,消散。。。
闭上眼睛。
欢快之后的安静总是让人有孤单的感觉。这也是我一向不怎么喜欢聚会的原因。
不管你怎么努力,你永远无法抓住流逝的事物。再如何在乎,重视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溜走,无力去控制,那一刻感觉到自己的苍白和无能。。。
所以养成那样的习惯。不去强求,不去强留。所以,父母走的时候,我什么也没说,笑着说保重;严卿说分手的时候,我没有纠缠,马上说好;然后,夕樵走了,我给她欢送。身边总是不断有离开的人,就算不愿意。。。
“想什么呢?”沙发微微往下陷。
转头。
范懿刚刚洗完澡,身上有淡淡香皂的味道,头发还没干,月光下他五官显得有点朦胧。
“也不知道把头发擦干了。”掐了烟,拿过他手里的毛巾,跪起来,给他擦头发。
“没事儿。一会儿自己就干了。”
“闭嘴。”
感觉他抱着我腰,体温透过单衣渗入肌肤。那是另一个人的温度。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人费死劲也要找另一个人陪伴自己——为了在寂寞的时候,不那么空洞。
“在想夕樵?”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
愣了一下,放下拿着浴巾的手,顺势把浴巾放在桌子上,坐回沙发里。
“。。。嗯。。。” 抽出一根烟,点燃,“你有兄弟姐妹嘛?”
“一姐。”
“关系怎么样?”
“还不错。大我2岁。就是之前去澳洲看的那个。”
“哦。”点点头。躺下来,靠在他腿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我是跟夕樵一块长大的。。。”吐出口烟,想着以前的事情。
“我们家小孩多。表亲8个。我排倒数第三,夕樵在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我上面就一姐,剩下的都是哥。我跟夕樵差4岁,年龄算离得近,再加上我们小时候都跟姥姥家住,所以特别亲,比我跟其他人都亲。夕樵小时候特可爱,特单纯。跟现在可不一样。那时候,嘴特甜,见着谁都叫一声,院里的人都喜欢她。而且那会儿是我欺负她,可轮不着她欺负到我头上来!”
“我记得她那会儿胆儿特小!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老吓她。那丫头有一次给吓哭了,半夜哭着找我姥姥睡去了。特逗!没想到吧!?现在那丫头胆儿大了,禁吓了,就没劲了。”想起夕樵小时候那样儿,笑起来。
“后来上学了,我就回家住了。跟她离得远了点,不过也没断了联系。家里其他人顶多过节的时候见上一面。跟她时不时打个电话,贫几个小时的。不过到她上中学以后,联系的就少了,女孩大了,有好多话,也没法儿跟她说。总不能一作哥的有点什么破事儿都跟妹妹抱怨吧。”范懿的手顺着我头发轻抚。
“一直等我上大学那年。我爸正好公派到南美驻守去了,就我跟我妈俩人在家。平常我住学校,也不回家,就我妈一人。夕樵有时候过来,慢慢走得又近了。那时候开始她那性格就有点爷们儿,说话直,干事儿也混。那丫头经常在我这儿得瑟。什么话都敢跟我说。一点女孩样儿也没有。刚开始真受不了,不过后来也习惯了。”
“大四那年跟严卿在一块。夕樵跟我发一通脾气。我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因为这事儿还跟我闹了小俩月脾气。。。。后来发现,那丫头眼光还成,说我跟严卿不成还真没成。。。操。。。也没准是她咒的!”
“诶。感慨一半加这么一句,不觉得煞风景啊?”范懿低声笑着开口。
“得累!。。。后来,我毕业。她考上大学。就说跟我一块住。正好我妈申请内退找我爸去了,就留我一人。那房子也是租的,住哪不是住啊,无所谓,就同意了。”
“晃晃悠悠过来,就跟夕樵一块住了4年。严卿那会儿还老吃醋。她们俩关系不好,有时候严卿给我打电话,要是夕樵接的,老噎她。弄得那会儿我在她们俩中间还挺里外不是人的。你说这女的怎么就这么事儿啊。。。”
“。。没跟女人交过,理解不了。。”
“得!还问错人了。。。诶,你怎么就喜欢男人的?”
“不说你的事儿呢吗?怎么转我这儿来了?”
“得!嗯。。再然后。。。不就这么多年了嘛。最后跟严卿分手了,夕樵问我喜没喜欢过严卿,我真不知道。。。这么多年在一块,要真说什么也没有那骗谁儿呢?!。。。就是可能没那么深。。。她说交我同意,她说分手我说好,也挺没个性的啊。不过现在好了,严卿把我甩了,夕樵也要走了,今年被俩女的给蹬了。。。真颓!”把手里烟给掐了。
“怎么说得跟弃犬似的?”
“。。。妈的!谁跟弃犬似的了!!”瞪他一眼。
“得!错了。”他举起双手,表情特无辜。
“。。。诶,你能理解吗?这么多年在一块突然就分开了,那感觉。。。挺别扭的。”
“嗯。。。说真的,理解不了。”
“得累!。。。”在他腿上转转脑袋,“你说这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快啊?突然一下那丫头就从那么小长大了。诶,我是不是有点像女儿要离开身边的老爹啊?”
“。。。没有。。。你瞅着有点恋妹情节。。。”
“操!这话说的!!”
借着月光看他的表情,淡淡地笑。
“。。范懿。。”
“嗯?”他挑眉。
“。。我突然发现,你丫长得挺标志。。”
他楞了一下,微微皱眉,有点敷衍地笑笑:“谢谢啊!”
咧嘴一笑:“客气!”伸出手摸他脸,肤质真不错,“来,给爷笑一个!”
他抓住我手,把脸凑近:“顾遥,你也缺治了吧?”
“缺了!要不你给爷治治!”轻挑他下巴,笑起来。
“。。。”
“。。。诶,范懿。”在亲吻空隙捧住他脸,看着他,“你。。是会弃犬的主儿吗?”
他摩挲着我脸,笑得特漂亮:“放心,我一向对动物宽容,一般不扔了它们。”
“。。。这可是你说的。。。”被他脱去外衣。
“。。。我说的!。。。诶。。。没见过这时候话还这么多的弃犬。。。”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