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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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误闯歌剧团（二）
“你是谁？剧本在哪里？”大个子的胡子大叔不耐烦地问道。
“请等一下，托德。”一位身穿黑色礼服的瘦削男子穿过窃窃私语的人群，严肃地吩咐道。他脸上长着漂亮的八字须，看起来有点滑稽，苏菲马上就认得他是那位刚才在后台拿着时间表大声指挥的老绅士。
“可是……史密斯先生……”那名叫托德的胡子大叔犹豫了一下。
“把那孩子放下，他就快要喘不过气了。”八字须先生，又或者是史密斯先生指了指脸色铁青的苏菲。
“呼——”托德终于放开了她的衣领，苏菲马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结果理智恢复过来后感到更害怕了。几个人看她一直不说话，就向前翻开她的口袋和帽子，还把她全身都找了一遍，结果就只找出两三个铜马克、一张海报和剧院名单。
大胡子托德不情愿地问道：“你真的没有偷走凯恩先生的剧本？”
“没有。”苏菲回答道。
苏菲的话使后台的演员都沸腾起来，托德更是焦急地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这怎么可能……？”
“既然不是我，那我可以走了吧！”苏菲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还要去把歌剧看完。”
“在那之前，我的孩子，你先得告诉我你这张名单是从哪里拿到的。”史密斯先生敏锐地问道。
“是从……其中一件休息室。”苏菲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是剧本作家凯恩先生的休息室。”史密斯先生补充道：“说吧，你为什么要把名单拿走。”
“因为我在找一个人。你自己看吧，名单里面有他的名字。”苏菲坦诚道：“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名字叫汤姆斯.维斯特。”
“原来你是汤姆斯的朋友！”史密斯先生的八字须愉快地翘了起来。可是很快地他眉头一皱，迷惑地问道：“不过要是你只是想找人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剧团的人呢，反而还要特地把名单拿走？”
苏菲紧紧握住剧院名单，感觉手心都被指甲刺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史密斯先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苏菲手里的彩色海报和名单，连灰色的八字须都沉默了。
“其实是……”
“好吧，我知道了。”史密斯先生沉重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兴味：“像你这样的歌剧迷我们差不多每个月都会遇到几个，你是想要《迷宫》的演员签名吧！”
咦？苏菲愣了一下，低头一看，果然发现名单上有几个龙飞凤舞的演员签名。再看看自己另一手拿着的梦幻海报，顿时涨红了脸，原来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小粉丝啊。
“这种事没什么好害羞的。”史密斯先生拍拍苏菲的肩膀，八字须越发得意洋洋。
苏菲只能尴尬地微笑，算是默认这位老绅士的话了。只是，其他人包括托德，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歌剧院的剧本莫名消失了，如果是被其他的剧团夺走而事先排练推出，那么魅影歌剧团将会承受很大的损失。
史密斯先生清了清喉咙，眼神深沉地叫道：“佩博（Pebble）！＊小石头！你在哪里？”
那名叫做佩博的男孩脸色阴沉地走向前来，一边狠狠地瞪了苏菲一眼。他看起来也只有八九岁，急急忙忙地辩解道：“史密斯先生！我只不过是去了一趟浴室，我真的有小心看好剧本的。”
“会不会是有人趁你不在的时候潜进了凯恩先生的休息室？”
“不可能！”佩博抗议道：“那扇门已经被我下……我的意思是上锁了，别人谁都进不去的。我发誓！”
“那他是怎么进入休息室的呢？”托德怀疑地问道。
“这一点……不不太确定。”佩博坦诚道。
“佩博……”托德开始了。
“你不要质疑我的能力！”佩博气愤地对托德说道。而苏菲惊讶地发现这名大个子竟然后退了几步，红着脸的托德无奈地摇头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还是不相信我。”佩博双眼发红：“你知道我从来不说谎的。”
史密斯先生叹了一口气，示意让苏菲站到他身边：“小男孩，你刚才是怎么进入休息室的？”
“我推开房门就进去了。”苏菲觉得佩博看起来很难过，但还是小声地加了一句：“房门好像没有上锁。”
“你说谎！”佩博尖叫着扑过来。
“我没有！”苏菲后退了几步。
史密斯先生很头疼：“好吧，先不要管房门的事了。我的孩子，最后一次问你，你要诚实回答。”
“我真的没有拿走剧本。”苏菲郑重地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佩博打量着苏菲的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看穿她内心想着什么。而史密斯先生“啪啪”地拍了几声手，让演员和剧团的人都散了，并吩咐大家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孩子，在事情结束以前你先不要离开。汤姆斯现在不在，你现在这里等一会儿。告诉我你是和家人一起来的吗？”史密斯先生问道。
“不是。”苏菲说道：“我没有亲人。”这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真的。
“那么佩博，请你带他到后台的道具室里等等吧。”史密斯先生交待后便转身离去。
“跟我来。”佩博紧抓着苏菲的胳膊，将她带到了浴室旁的一间房间。灰扑扑的墙上挂着几把花俏的长剑，角落则堆放了几个铁箱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小东西。看到这个地方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家里的储藏室，尽管这里宽畅多了。佩博轻轻地把门锁上，房门很快就将周围的杂音隔绝了。
“你叫什么名字？”佩博问道。
“呃……你可以叫我海特（Hat）。”苏菲给自己想了个称号。
“海特？”佩博不满地问道：“海特谁？”
“没有了。”苏菲硬着头皮说道：“就只是海特。”
“哦。”没有姓氏，就像佩博自己一样。想到这里，佩博沉默不语。
一片寂静。
“我知道你是怎么进入休息室的。”佩博突然在苏菲身后安静地说道。
苏菲无奈地解释：“我没有——”
“我不是说你偷了剧本。”佩博不耐烦地打断，一双莹绿色的眼亮得惊人：“你已经发过誓了，我相信你。”
佩博无条件的信任让苏菲觉得有点突兀，她沉默了一下，才讪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么谢谢你。”
“那扇门已经被我下咒了。”
“我什么也没做……你说什么？”苏菲后退了几步，眼神警惕：“你可以使用魔法？”
“你看起来不惊讶，而且也不像别人一样会害怕。”佩博精明地问道：“为什么？”
他遵守凯恩先生的命令看管休息室里的剧本，原本就应该万无一失，但是为什么这个陌生的小男孩可以穿过一连串的保护和混淆咒？佩博向苏菲迈进了一步，在她身上，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魔法波动。禁忌的天分在她身上无所遁形，就像佩博自己一样。
他们拥有相同的天赋，那是一种堪比血脉相连的气息。
在苏菲身上佩博看见了两年前的自己，原来他们都是同一种人。
“你是一个言灵。”佩博语不惊人死不休：“和我一样。”
＊＊＊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混乱，剧院后台人群涌现，似乎是歌剧结束后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一起挤到原本就没多少的空间的后台里。喧哗中佩博对苏菲说了很多话，但大多都是让她留下来的劝告：“既然你没有地方可以去，那为什么不留在我们歌剧团呢？”
苏菲，或者现在被称为海特（Hat）的小男孩是一名不幸丧失双亲的可怜孤儿，他听说同样也是孤儿的好友汤姆斯到了剧院当学徒，所以想来投靠他。能够想出这样天雷狗血的故事，还要骗过剧院内所有的人，苏菲都不得不在内心捏一把冷汗，同时祝贺一下自己。不过，汤姆斯一个小屁孩竟然能够这么快就让剧团里的人收留自己，看来也是很机灵的。想到这里，苏菲不禁对汤姆斯另眼相看，同时感到很愧疚。
按照佩博的说辞，汤姆斯目前已经跟随剧本作家凯恩先生出外办事，要等到两天后才会回来。那么在此之前苏菲没地方可去，而剧团刚好缺人，她只好答应成为剧团学徒，先跟随歌剧团在奇平镇内暂住。
魅影歌剧团成员在国王剧院演出期间居住在镇内的一间旅馆内，但演员大多数时间都会在剧院内排演渡过。与此同时，苏菲也很快地发现了这个剧团的秘密：原来剧团内的大多数成员都是秘密魔法使用者，包括歌剧团副团长史密斯先生和负责道具和特效的大个子托德。当然，还有同样是学徒的佩博。
一直到当天傍晚，苏菲还是没有见到霍尔的影子，而挪兰德军队则在奇平镇广场巡逻了两次。每一次苏菲都紧张得全神戒备，佩博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回到了旅馆后，苏菲被安排在佩博和另一名学徒乔治的房间。乔治比他们两个还要年长一点，棕色的头发下满是雀斑。乔治看起来脾气很好，一见面就友善地和她打招呼。苏菲在和他握手时想问他是不是也会使用魔法，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两天你就睡在汤姆斯的床吧。”乔治说道：“他回来之后我们再给你加个床架。”
苏菲向他道谢，然后便心烦意乱地爬上床，然后从口袋掏出之前霍尔预言用的纸牌。
“你是在担忧剧本的事吗？”佩博看见苏菲阴沉的脸色，关心地解释道：“史密斯先生跟我说过，凯恩先生已经和得瑞克先生签约了，他答应赞助凯恩先生的剧本《北极星号》并申请专利，所以别的剧团现在不能演出那部歌剧了……你在看什么啊，海特？”
佩博看起来很愉快，他趴在床上好奇地看着苏菲手中五张的纸牌，突然指着其中一张说道：“乔治你看，这么巧我们的道具里也有一个水晶球哦。”
是那张“迷雾重重”的纸牌。
“是吗？”苏菲额有兴致地问道，一边比了一下手势：“跟这个完全一样的？”
“让我想想……”乔治一拍脑袋，惊奇道：“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跟纸牌里的水晶球一模一样！还有这个金铜架子！”
“我就说一样吧？海特，我带你去看！”佩博兴致勃勃地宣布。
说完，佩博和苏菲撒开腿一溜烟地跑出房间，苏菲只来得及听见乔治在身后大喊：“对了佩博！待会儿记得帮我把厨房的捕鼠夹收起来，要不然史密斯先生要骂我了。”
“知道了！”佩博说道。两人一下子冲上了旅店的阁楼。
阁楼并没有像苏菲想象的那么破旧不堪，反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较低的天花板和木制地面上一点灰尘也没有。房内空无一人，月光透过窗户洒落满地，只有一盏油灯放置在书桌上，点亮了房内的一张小床和行李。书桌上整齐地叠着纸张、墨水和精致的羽毛笔，就像是一位作家的房间一样。想到这里，苏菲意识到阁楼原来是凯恩先生的房间。
“你看，很神奇吧。”佩博指着床头上的那颗水晶球，着迷地说道。水晶球有一名成年人的巴掌那么大，奶白色的迷雾在里面旋转。苏菲打量着水晶球，果然发现水晶球的架子和纸牌内的图画一样，是用金色粗铜线环绕在一起制成的，圆形的架子尾段还有四个爪子一样的尖脚，牢牢支撑着那个半透明的球体。
“嗷！该死的！”有人在楼下狠狠地诅咒：“是谁把这愚蠢的老鼠夹放在厨房？”四周有人正哄堂大笑，吵杂声震得地板微微颤动。
“我的天！”佩博吓得一大跳，匆匆跑下楼：“我忘了乔治的话！”然后楼下又传来一阵笑骂声。
闯进别人的房间很没礼貌，何况是待了那么久。于是苏菲也转身下楼去，只是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细微但又清晰的叫唤声：
“苏菲！苏菲！”
她迅速转过头来，差点惊叫出声。只见床头上水晶球的螺旋烟雾慢慢凝聚在一起，并渐渐地实体化，最后形成了一个年轻人的面孔，正讨好地对她微笑。
“咦？”苏菲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