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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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自从那场暴雨后，两个月就这样过去了。波海文四分之一的渔船连同它们的主人再也没有在镇上出现过，很不幸的，其中就包括我的父亲。其实这种事情对于四面环海的波海文来说并非不寻常，尤其是当你居住的小镇内有一半以上的居民都是本领高超的渔民或船长。我班上有两名同学也在这次的灾难中失去了他们的父亲，但他们和我不同，这两个幸运的家伙还有他们的母亲可以照顾他们。我的母亲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也就是一年前就去世了，而当这种事发生后就没有一个人肯收留我了。我很快就因为交不起房租而被赶出家门，开始露宿街头。偶尔的几个夜晚我也试过在别人的船上过夜，但大多数的人都会大发雷霆：他们担心我会偷走他们的渔网和钓鱼竿。无奈之下我只能睡在别人家的门阶上，但过了几个不安宁的夜晚后，我又被迫搬家了，人们显然很厌恶我在他们的家门前过夜。这一次我别无选择，只好坐在一个没人敢干扰的地方……
几个月以前有一位魔法师搬进了我们的小镇，有谣言指魔鬼住在他的那间房子里。魔法师居住的地方是一间满是灰尘的红砖小屋，看起来已经荒废很久了。而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穿过那扇门，包括魔法师本人。但是奇怪的是，第一个晚上我竟然听见房子里传来一阵阵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那是一把奇特的、沙哑而且不停抱怨的嗓音。我非常害怕，终于明白为什么镇里的人都那么地畏惧这名魔法师——他一定是在屋内养了一群魔鬼和恶灵为伴！
“离那该死的地方远一点！”人们挥舞着拳头，愤怒地低声诅咒，却一步也不敢靠近法师的家门，更别说是像以前一样把我从门槛上拖走。虽然如此，但他们还是以另外的方式报复了我，那就是连一点点饼干屑也不肯施舍给我。于是我坐在门槛上挨饿了好几天，一直到倚靠着的那扇木门终于打开了，我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掉进屋内。简金斯法师正从房子里走出来，而我则直直躺在他的袍子上。
或许当时我已饿得头晕眼花，又或者我的脑袋反应慢了几拍，我毫不惊讶地发现魔法师其实是一个看起来很时髦的青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相反的，我发现自己开始对这名传闻中的魔法师有了好感，尤其是当他一脸迷惑地低头，才略显惊讶地问道：“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呢，小男孩？”
“我饿了。”我直接地告诉他，甚至忘了我还坐在他家门槛和走廊之间。
“我也是。”简金斯法师承认道，一边伸出手把我扶起：“那为什么你不到屋内等一下，而我到街上买点吃的呢？”
他看起来和我一样饿，于是我顺从的点点头，走到壁炉旁坐下，而魔法师则做梦似的出门了。我好奇地打量房子四周，发现房子内部装潢其实和房子外观一样普通而且不起眼，除了我面前的壁炉。
在点燃的柴火和烟囱之间有一团长着脸孔的火焰。是的，一个拥有湛蓝色面孔，奇特的、像火焰一样生物。
它一定是魔法的产物。我猜想道：这种东西会出现在一个魔法师的家里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炉火用它奇异的眼神瞪着我，而我也作梦般地凝视那炉子上跳跃的火焰。
“你不怕我吗？”炉火问道。
紫色的尖牙一张一合，它的声音沙哑独特，而且夹带着燃烧柴火特有的噼啪声。我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屋内传出来的低声诅咒和抱怨。
“不是很怕。”我摇头答道，一边顺手添了根柴。
炉火毫不客气地接过柴火，明亮的橘色双眼看起来更加兴趣盎然了。
“你是一个魔鬼吗？”
“当然不是，你这个无知的冒犯者！我是一个火魔！”火魔不满地发出呜咽声，全身都变成了刺眼的白色，还把零碎的火花星子都溅到炉子和烟囱的石壁上。
“我很抱歉，请不要生气好吗？”我迅速地恳求道：“我只是想有人和我说话。”
“好吧。”一片温和的明蓝色渐渐地在火魔身上蔓延开来，使它看起来更像是一颗泪滴了。它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在门阶上过夜。”
在我意识到以前，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火魔：从我的父母过世到被赶出家门，还有后来露宿街头的经过。我对它倾述了关于我的一切，这让人很惊讶，因为那原本是每个人都不屑知道的事情。期间，火魔认真地聆听了我所有的烦恼，偶尔因为我把眼泪滴进壁炉而抱怨。在过去十三年里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火魔，但是眼前的这名似乎对我很不错。
终于把话说完后，我感觉好多了。而火魔也总算躲过了这场难熬的泪水袭击，它愉快地闪烁，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小男孩。”火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麦可。”我回答道：“你呢？”
“卡西法。”刚踏入房子的简金斯法师大叫道，他手里还拿着一大块香喷喷的面包。“弯下你的头。”年轻的法师熟练地抓起平底锅，愉快地咧嘴笑了：“现在是早餐时间！”
——麦可＊费雪回忆录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