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四季》史莱姆三世

4、冬

　　“啊哈……等、吉尔稍等……唔……”
　　“咦这么早？”
　　“才、才不是！……嗯哼…都说……啊……阿、阿嚏！”
　　“……”
　　“……”
　　“士郎……”
　　“……抱歉。”

　　&&

　　AM 5：17
　　“……嘶。”打了个冷颤，士郎将赤裸的肩膀往被窝里缩了缩，但是生物钟却强迫他醒来。
　　留恋了下围绕在身边的温暖，士郎打了个哈气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左右探索了一圈，才想起什么般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拿起手边可以找到的唯一一件衬衣。
　　过大的上衣免去了继续纠结裤子的麻烦，士郎蹑手蹑脚地拉开房门，弯腰捡起门外走廊上散落的衣物，抱成一团直接拐进了浴室。

　　AM 5：30
　　从热气腾腾的浴室中走出来，士郎用毛巾使劲揉搓了两下脑袋，便挂在了脖子上。
　　走进起居室时顺便抬头看了眼时钟，将毛巾随手丢在手边的柜子上，伸了个懒腰的士郎开始盘算起早餐的菜色，同时打开冰箱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端起一小叠试味的汤汁凑近嘴边，舌尖试探的沾了一点，士郎咂咂嘴，满意地点了点头。
　　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亮了起来，清脆的鸟叫声象征着万物的复苏。
　　将锅盖盖了个严实，并用厚毛巾端正地叠起来铺在盖子上保温，士郎稍微弯下腰确认灶台的火被完全关闭后，转身一边解下围裙挂在手臂上一边往厨房外走去。
　　今天是休息日，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允许睡懒觉的行为发生，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士郎像是给自己打气般握了下拳头，大步流星的向卧室进发。

　　AM 6：50
　　今天同样是大河和樱不会过来的日子，卫宫家的餐桌上只有两位家庭成员，显得有些冷清。
　　“我开动了。”士郎拿起筷子双手合掌闭起眼睛诚心感谢道。
　　“我开动了。”而吉尔伽美什就显得随便很多了，不过这本来就是他所需要遵循的习俗，有老实的做到也仅仅是出于对士郎的尊重罢了。
　　因为人数的减少，所以菜色就稍微减少了一些，不过对于两人份来说依旧显得很是豪华。
　　向来喜爱奢侈品的吉尔伽美什对于食物的要求就比想象中更加简单了，只要美味的话什么都可以，毕竟味道才是衡量食物价值的标准。
　　所以单从伙食费上来说，并没有给士郎造成特别大的困扰。
　　而且英雄王对于凡人的一些小食反而有比较高的热情，比如煎蛋卷之类的。
　　虽然偶尔也会提出些过分的要求，不过大多数时间还算非常好养活。

　　“哦说起来，之前接到小丫头的电话呢，似乎过两天要回冬木。”每天早上就不怎么有精神的吉尔伽美什懒散地开口，那天刚好士郎不在家，本来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很是痛快地忘记了。
　　不过王者用上了不确定的词汇倒真不是出于心不在焉的缘故，而是难得会使用电话的凛在察觉到电话那头不是好欺负的老实人士郎后便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飞快地甩下重点就火烧屁股般挂断了电话。
　　“远坂？那需要把房间打扫一下了呢。”士郎起身将碗盘收拾起来，端着走进厨房放入水池，打开龙头。
　　“……要住这？”还捧着汤碗的吉尔伽美什动作一顿，皱起眉头看向士郎的背影。
　　“对啊，远坂宅都闲置那么久了，远坂要回来肯定要先住在我这里。”冰冷的清水冲刷在手背上，一瞬间轻微的刺痛让士郎条件反射般缩起手指。
　　总觉得，今天比昨天要冷呢。
　　士郎从墙壁上取下洗碗布，拿起一只碗放在水流下仔细地清洗了起来。
　　“啧，真是厚颜无耻。”不满地嘀咕了起来，吉尔伽美什重重哼了一声。
　　“你最没有资格这么说，寄宿王。”士郎没好气地摇摇头。

　　说起来，一年了呢……
　　把洗完的碗顺手放在右手边的台面上，士郎突然有些晃神。
　　即漫长又短暂的一年，距离圣杯战争的始末，和吉尔伽美什的相遇也是在这样寒冷的日子里。
　　不，那并不算是相遇，而是遭遇。
　　在那场必须唯一的规则就是互相厮杀的游戏中，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想象到未来会变成这样。
　　不请自来的王和随遇而安的少年，一年的时间还完全不够他们互相了解，却依旧足以改变一切。
　　虽然士郎的确算是圣杯战争的优胜者，但他总觉得自己还是输了。
　　即使和Saber通力合作打倒了吉尔伽美什，从那一日，没有动手将闯入家中的男人赶出去而是平静接受了他的存在开始。
　　太不可思议了，明明那时对吉尔伽美什的全部印象都是难得的讨厌，却糊里糊涂地生活在了一起，还挺相安无事。
　　不便当然有，哪怕士郎说要负责提供魔力，光他那点可储备量，最多就勉强可以维持住受肉过的吉尔伽美什存在于现世，除此之外即使吉尔伽美什所承载的职阶为Archer，也无法自由使用任何宝具，包括完全就当做是日常所需工具的Gate of Babylon。
　　这的确非常让人抓狂，毕竟习惯空手走天下的吉尔伽美什可是什么都直接往里丢的。
　　即使如此，和士郎的约定，英雄王却从未打破。
　　如同普通人那样过日子，也习惯了携带身外之物，能使用熟练的日币作为货币，凭借自身的黄金律，即使不使用王财依旧轻易不会为金钱所困，连带士郎都莫名其妙地过起了游刃有余的富裕生活，至今还去打工也仅仅是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来锻炼自己。
　　吉尔伽美什并不像是愿意遵循他人规则的家伙，相反他自认为是规则的制定者，虽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容忍一部分不属于自身缔造的规则存在，比如是圣杯战争。
　　他能够承认自己身为Servant在一定程度下是需要为了Master而服务的，并不需要使用令咒来强行驱使他做任何事情，最基本的还是有好好遵守，但在此之上的行动，就要看英雄王的喜好程度了。
　　这就导致他在大众眼中任意妄为的形象，毕竟吉尔伽美什自说自话的时候远比他老实听命的次数多了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士郎企图和吉尔伽美什做出约定，并且对方也没有多少抗拒就点头答应了，但最初的那段时间，士郎并未信任过吉尔伽美什。
　　总是有意无意的注意起新闻报道和流传在邻里周边的八卦小道，既担心真的听到些什么却忍不住不去寻找，认真地苦恼起来真的有些什么的话他应该怎么做。
　　但是什么都没有，没有瓦斯泄露，没有莫名陷入昏迷的人，没有被奇怪武器刺伤的人。
　　突然清楚的意识到吉尔伽美什真的遵守了约定，是士郎对这个本应该是也只应该是敌人的存在有了本质上的改观。

　　AM 8：25
　　把最后一个盘子安放在碗柜里，士郎刻意活动了下发僵的手指，两手互相交叉揉搓了几下，低头呼了几口热气。
　　“啊，下雪了。”拉开旁廊侧的木框门，士郎惊喜地感叹道，能够清晰地看见伴随声音从口中而出的白气快速消失。
　　难怪他总是觉得今天特别冷，虽然最外沿的玻璃门窗并没有来开，但在旁廊中穿梭而过的冷风还是吹得他的扶在门框上的手指有些发青。
　　冬木即使是寒冬也很难见到雪，凝结的细小冰晶以非常温柔的速度缓缓飘落，刚一接触土地就化为一小滩水渍，大地依旧保持着本来的颜色，由于被打湿而显得更为深沉。

　　也许是因为传说中的乌鲁克是沙漠国家，所以吉尔伽美什并不喜欢日本的湿冷冬季。
　　吉尔伽美什整个人都蜷缩在看起来有些陈旧的正方形被炉中，懒洋洋地盯着电视却感觉到后背一凉，不耐地皱起眉头。
　　士郎并不需要这样的东西过冬，但是身体很差的切嗣却需要。
　　按照模糊的记忆将这玩意从储藏室挖出来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倒是感觉到挺新奇，满怀兴趣了解了用途后一下子就爱不释手了。
　　“过来。”吉尔伽美什弓着背很不情愿的将手臂从暖和的被褥中抽出，朝士郎招了招手。
　　还有些不明就里的士郎走走过，吉尔伽美什便往后挪了挪身体，空出一个身位的距离，拉开被褥的边缘，意识到对方意图的士郎便迈进进去，在男人的怀中坐了下来。

　　吉尔伽美什抬起双臂从两侧环过士郎的身体，手掌覆上士郎冰冷的手指，轻柔的揉搓起来。
　　“早叫你用热水了。”早就提醒过士郎的吉尔伽美什不满地念叨了起来，也只有这种时候，说教和被说教者的身份才会颠倒，毕竟士郎也只有在对待自己的事情上特别不上心就是了。
　　清楚地感受到呼在耳边的热气着实有些让人觉得发痒，士郎缩了缩脖子躲避开。
　　赤裸的双脚在桌子下面靠近热源，从最尖端开始，整个身体都开始慢慢暖和了起来。
　　“不需要啦。”无意识吸了吸鼻子，士郎顽固地反驳道。
　　“做了一半打喷嚏的又是谁？”吉尔伽美什将下巴搁在士郎肩膀上，不怀好意地将双唇贴上裸露的脖颈皮肤。
　　“……我没有那么容易感冒的。”健康算是士郎少数可以自傲的资本之一，他才不想承认这么轻易就会冻到，那绝对是一时鼻子痒才会打的喷嚏，搞不好就是被吉尔伽美什的头发扫到的缘故！
　　心虚地暗自推卸了责怪，就连士郎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没有多少可信度完全就无法说出口，只好省略了解释步骤直接敲定结论。
　　“卧室里果然应该放个暖气。”完全不打算理会士郎的逞强，吉尔伽美什自顾自开始盘算起来，他早就想把卫宫宅里里外外都按上空调，让这座完全脱离时代的建筑物重新回到现代科学的怀抱。
　　宅得更贴心！宅得更惬意！宅出完美，就是这么简单！
　　“咦，完全不需要啊，那种东西。”能在这种天气穿着短袖套头衫跑到室外，士郎的观念之中从来都没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要不是吉尔伽美什的出现，家中的电视很有可能至今都不会换代。
　　对于士郎的抵触态度，吉尔伽美什也不着急，反正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处理的妥当，士郎最终都会妥协。
　　“这里很暖和呢，你不觉得晚上我们可以……”吉尔伽美什调戏般地转移了话题。
　　“想都别想！”对于这种程度的暗示已经能轻松理解的士郎连忙打断，懊恼地脸红了起来。

　　从背后传来的闷笑声让士郎无奈地叹了口气，思绪开始延展开。
　　既然是这样的天气，晚餐干脆吃火锅好了。
　　盘算起冰箱中还储藏着的食材，士郎不由地想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