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逆水寒之妓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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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逆水寒之妓院
幸福自古以来都是人类孜孜不倦的追求。有的人觉得红袖添香举案齐眉就是幸福，有的人却觉得金榜题名权倾朝野才是幸福，还有人觉得纵情江湖快意恩仇也很幸福。总之，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与要求都不一样，甚至不同的时期同一个人对幸福也会有不同的坚持。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点明，如果要让一个人幸福，那真是人生最大的难题之一，而剑尊现在正面临着这样一个人生难题。
回到半柱香之前——
时间：剑尊降落在这个小世界上并犯下令人发指的罪行之后；
地点：九重天内；
人物：罪人剑尊、受害人傅晚晴x2（尸体状态与灵魂状态）、受害人家属顾惜朝；
事件：剑尊一不小心降落在了拿剑挟持诸葛小花的傅晚晴身上，导致人家小姑娘手一滑自己抹了脖子。剑尊在围观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往傅晚晴头上插了根定魂针，抓起她的尸体和现场看似最悲伤的人畏罪潜逃了。。。
剑尊：“小姑娘对不起啊，都是老道我的错。虽然看你印堂发黑去冥府报道也就是这个时辰的事了，但偏偏老道我计算错的降落位置让你先行了五分钟！”
晚晴：“。。。还我的五分钟！”
晚晴小姑娘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受了剑尊是个有神通法力的修真者，不是她不相信神魔鬼怪，而是这个小孩实在太不靠谱了有木有。然而一旦她接受了剑尊为了不欠她因果要满足她一个愿望再送她去投胎的设定后，突然觉得好带感啊。在经过一系列的讨价还价之后，晚晴小姑娘和剑尊敲定了最终愿望，那就是让顾惜朝幸福。
晚晴：“疯子，你一定要幸福。”
顾惜朝：“没有了你我怎么会幸福。”
晚晴：“你怎么知道没有了我会不幸福。”
顾惜朝：“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了你会幸福。”
剑尊：“够了，一定是我降落的地点不对，综琼瑶在隔壁啊喂！”
好吧，讨论就这样进入了死胡同。剑尊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失去了一个人就万念俱灰的感情，要知道，就算当年他的亲亲师傅飞升与和他相处得最好的大师兄叛出师门都没有让他觉得不幸福。不过就算如此，剑尊也要排除万难让顾惜朝幸福起来，谁让他好死不死把傅晚晴给压死了呢？
可怎么样才算是幸福呢？让傅晚晴活着是肯定不行的，就算剑尊觉得自己再厉害，也没有和冥府抢人的道理。想到自己的落脚点，貌似是这个世界的皇宫。难道顾惜朝是想要做皇帝？这个简单，自家大徒弟和三徒弟对这个有经验，不如想办法联系一下他们给支个招交流下经验？也不对，貌似自家那两个都没成功啊。算了，还是不要误人子弟了。
哎，这都什么事啊，凡人的心思怎么就这么复杂呢。要剑尊自己说，着天底下最幸福的事就是加入万剑宗呗，更何况还是做这么厉害的他的徒弟。。。想到这，剑尊也就随口一说：“小子，看你根骨不错的样子，要不就拜入我的门下修仙呗。”
顾惜朝：“好啊。”
剑尊：“诶？！”
顾惜朝直接跪下了，“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剑尊：“等等，你怎么就。。。”
顾惜朝：“既然拜了师，那我们也就是自己人了。师尊大人，先给见面礼吧。徒儿曾在书上见识过修真界的奇妙，知道有些方法是能够保存人的魂魄的。更有甚者，人的魂魄离体也是能修炼的。徒儿也不向你要别的，先给个保存魂魄的法器就好。”
剑尊：“不孝徒！你以为这种法器是大白菜啊！”
顾惜朝：“怎么？你没有啊？”
剑尊：“没。。。老道我还真有。。。”
顾惜朝又跪下了，“请师尊大人赐宝。”
剑尊默默从怀里掏啊掏，给了。“你可是想好了，这个法子只是暂时的。至少老道我就没见过有把魂魄保存个千百年的法子，也没见识过能供魂魄修炼的法门。”
顾惜朝却是没担心：“这就够了，法子都是人找出来的。”
得，自家新收的徒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这也未尝不是个优点。剑尊觉得，身为他的徒弟，就该有这样的气魄。在简单介绍了下万剑宗上下的情况，并着重讲解了道佛两家的恩怨情仇后，剑尊便提出要带着顾惜朝进九重山修炼，然而却被拒绝了。
“我想带晚晴看看这个世界，毕竟。。。”话虽没说完，剑尊也已经理解了这个意思。离开了就回不来了，就算还有机会回来，人也可能不在了。作为一个爱护徒弟的好师父，这么个简单的要求怎么可能不答应呢？剑尊想着反正两边世界时间流通都不一样，也不差在这耽搁的几年，就小手一挥，准了。而顾惜朝手里捏着承载着晚晴魂魄的法器，看着这样的剑尊，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意。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
这是就是秦淮，顾惜朝最熟悉也最不愿熟悉的秦淮。他不曾想过会故地重游，因为这里有着他想要永远掩埋的过去。然而今天，他又回来了，还带着他妻子的魂魄和刚拜的师父，真是怎么想怎么怪异。
况且。。。
“小四，这东西闻着真香！快给为师来上一份。”
“小四，这楼上挂着灯笼真显喜庆，回头让你几个师兄给咱们万剑宗也妆点上。”
“小四，你看那女人长得真奇怪。血盆大口得就和我以前收的那些蛇妖一样。”
“小四。。。”
真是够了啊，修真者不应该都是不为红尘所迷惑的样子吗，你这一副恨不得钻进花花世界的样子是要闹哪样啊！顾惜朝满头黑线地推着剑尊就往目的地走，坚决无视他那控诉的眼神。小四？那谁啊？
不过也是拜剑尊所赐，顾惜朝那点刚聚起的伤感就这么给冲散了。
晚上的秦淮最是热闹，两人在人群中走走停停，总算是在一道门前停了下来。
顾惜朝敲了门，只对来应门的小厮说了句“找红袖姐，故人之子来访。”
不一会儿便有一红衣中年美妇匆匆而来，对着顾惜朝见面就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么多年了，终于想到回来看你姐姐了。”
顾惜朝只是笑：“姐姐想必是听说过我的，也不怕我把麻烦也带回来。”
那红衣美妇拿着帕子掩着唇：“说什么混话，姐姐这些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就算不能为你出头，收留个几日还是做得到的。”
顾惜朝没把她的话当真，只接口道：“那今晚就打扰姐姐了。”
剑尊跟着顾惜朝进了门，发现这还真是别有洞天。水榭楼台，花园小径，都颇为精致。透过些许隔断，还能看到前院的灯火与人影，离得近了，连那欢声笑语也能听得清。剑尊微感好奇，神识一扫，便把整个前院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一个秦淮销金窝！
台上是面上带笑姹紫嫣红的少女或唱或跳，台下是满面红光的豪客一掷千金。剑尊尚且不明白这妓女与嫖客之间的关系，只觉得这幅景象前所未见，有趣得紧。不过，这些都比不得铺满桌子的美酒和吃食，剑尊就这么看着，便觉得又饿了。
这时，顾惜朝示意地方到了，竟是就在后院找了一处住处。
那被称作红袖姐的美妇也有些诧异：“怎么不去前院玩玩，也带着你的小朋友去见识见识啊。”这红袖一早就盯住了剑尊，不仅是因为他白发童颜世所难见，也是因为他这张如仙童般的脸。红袖暗想：多好的苗子啊，现在可有好些大爷就好这口。
剑尊早就察觉这女人暗中打量自己，不过他想，凡人么，总是这么少见多怪的。
相比搞不清状况也没心思刚清楚状况的剑尊，顾惜朝是一眼就看穿了红袖的想法，“姐姐是说笑吗，你不怕生意被抢，我还怕我这位朋友被人给生吞了呢！”
红袖闻言，只得作罢。可剑尊却拉着顾惜朝的袖子：“小四，前院的酒好香，我们去吃好不好？”
顾惜朝气得直拿手指头戳剑尊的额头：“你当前院的酒是你能喝得？”
剑尊抱着头：“不喝救不喝，小四你怎么能目无尊长！”
红袖看着他们直笑，在一边插嘴道：“那些酒是专门给来寻欢作乐的大爷们喝的，里面加了不少能让人□□的东西。”红袖撇撇嘴：“你当这些大爷只是来这喝酒吃饭的？他们是来这抱姑娘的！这酒可不是让他们更尽兴么。”
剑尊的神识扫过某些房里正在运动的人么，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双修么。想到在修真界，哪一个求得双修伴侣不需要过五关斩六将，而这里竟有人专门提供场所和双修对象。剑尊不由对红袖肃然起敬，真心实意地夸上了一句：“你真厉害。”
红袖只当他折服于自己青楼的规模，欣然接受之余也不由也夸口道：“不是我说，我们楼里的姑娘可是整个秦淮最漂亮的，那些大爷来了一回保管三五日后要再来一回，之后啊，就不想走了。”
“最漂亮？”剑尊反问，“长这样的就是漂亮？”
红袖听着不喜：“这是自然。”
剑尊转过头去，认真地看着顾惜朝：“她们加起来都没你漂亮。”
周围的空气为之一滞。
“红袖姐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小弟今晚就在这里歇下了。至于那些酒啊吃食啊，就不用送来了。”顾惜朝说着，看也不看剑尊就进了屋。
剑尊无辜地看着红袖，他知道自己惹徒弟生气了，可他不知道徒弟是为什么生气了。
红袖见着顾惜朝生气也有点发悚，她可是知道这个小弟啊。。。于是也只是对剑尊笑笑便退下了。
剑尊进了屋，便见顾惜朝坐在正对着前院的窗口，摸着被他攒在手里的法器，说着：“晚晴，我没事。”（这法器已在剑尊的帮助下认了顾惜朝为主，晚晴的魂魄能透过顾惜朝的眼睛看见外界，并且感受到他的情绪）
剑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徒弟啊，为师错了啊！”
顾惜朝瞟他一眼：“错？错哪了啊？”
“错在。。。”剑尊卡壳了。
顾惜朝也没指望他讲出个什么来，其实他也没怎么生剑尊的气，只是想起了些不好的回忆。“我会带你们来这里是因为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这其实不是什么好故事，不过是一个花魁娘遭遇负心人弃子求死，稚龄儿周旋有心人隐忍上进的狗血桥段。顾惜朝一口气把自己的黑历史讲完，尚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可无意间看见剑尊那茫然的小眼神，真是心中一梗。固然，他从没有以自己的凄惨过去博取同情的意思，但你这样子也太不配合了吧！至少随便做出个安慰的样子啊，你还是不是人家师父啊！
好吧，其实顾惜朝真的是错怪剑尊了。对于一个一直在修真界长大，还是养在“深闺”只知修行的剑尊来说，这个故事实在是太复杂了！什么失去了你我的生命就没有意义不如就让我死了吧，什么真是个好相貌想必调教好了一定是颗摇钱树啦，什么如此卑贱的出身怎么能担得大任啦，剑尊他是真的理解不了啊！要说他唯一的感觉大概就是自家老三貌似和这楼里的师傅会有共同语言啊，看那手鞭子使得，还有那些花样。
幸而顾惜朝可不是个自哀自怨的，通过这几日对剑尊的了解，他也估摸出了修真界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仔细一想，也能理解剑尊的表现。顾惜朝重新把视线投往前院，在心中默默想到：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他将要去的地方，是对他的过去完全不在乎的世界，他曾经被视为污点的地方将再也不能阻止他的前行。
顾惜朝，想飞之心永远不死，但愿他迎来的是能让他展翅翱翔的天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逆水寒之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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