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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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那么地藏圣者已经做好和吾们魔族合作的准备了么？”魔皇还是那样的高高在上，但是蕴果谛魂却已经可以从他的身上读出一些寂寥。这个人和天之佛有关系，那么他的所求是什么？
蕴果谛魂抿紧嘴唇。佛乡，至佛，魔族，厉族，龠胜明峦，这混乱的线团是如此的纠结，魔族的所求到底是什么，仅仅是偏安一隅么？还是更大的什么？蕴果谛魂并不清楚。但是他却想要赌一把了。赌并不是他擅长的，但是却是在现下的僵局之中所必须的。厉族不能不除……
“那么魔皇是要如何与吾方合作？”众相枯轮上的金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象征了地藏圣者目前并不平静的心情。魔皇敏锐的注意到这一点，然后发现自己其实要是想要玩弄人心的话或许也能做的很好。通过这样一件小小的似乎连蕴果谛魂都不能注意到的事情去窥知他的内心，的确是相当有趣。
“地藏圣者何必激动呢。地藏圣者只需要不动声色的除去元种八厉之一的山之厉魑岳就好。剩下的事情由吾等魔族来负责。”顿了一顿，“魔族向来和厉族敌对。哪怕是站在魔族的立场上吾们都不会希望天之厉有破解封印的那一天。当然，要是破封之后死去另当别论。”
他本来就是纯魔之躯，虽然是由佛者孕化，但是心中还是隐隐的有着属于魔族的残酷。他希望天之厉死去，因为天之厉和他是仇敌。脑海之中陡然闪过几个微妙的片段，魔皇微微的顿了一下，却是忘记了接下来他想要说些什么。
“缎君衡……”口中蓦然吐出了一个名字。他微微的有些心悸。中阴界那边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为何他的心中竟是如此的不安。缎君衡，是不是被他牵连了？还有十九，十九怎样了？
“嗯？那是何人？”无意识的话，却被蕴果谛魂听了个满耳。魔皇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在蕴果谛魂没有看到的地方微微的握紧了拳头，他刚刚失态了，竟然让蕴果谛魂听到了他心中的惦念。只是又怎能不惦念呢，那是他的亲人，虽然并没有血缘关系，虽然缎君衡曾经对他施行过抽魂术，但是亲人便是亲人啊！
“没什么。地藏圣者何必多问呢？”魔皇的态度是明显的拒绝。他已经离开了中阴界，想必已经给缎君衡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现在再说起缎君衡，他并不确定是否会给他造成更大的麻烦。甚至要是天佛原乡拿缎君衡来胁迫于他……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即使他相信按照天佛原乡地藏圣者的人品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却并不确定楼至韦驮是否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楼至韦驮一向是一个狠得下心的人，对他自己是，对他，也是……
“楼至韦驮当以守护诸佛三千法门为责……”心下忽然想起了这句，就陡然念了出来却是让蕴果谛魂一惊。楼至韦驮的心思，竟然是被魔皇知道的一清二楚。守护诸佛三千法门，如此的宏愿，竟然从魔皇的口中说出。蕴果谛魂有些惊悚——魔皇到底知道一些什么。
然后就是分别。魔皇自然回去了他的修罗鬼阙，而蕴果谛魂则是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到了龠胜明峦。
在中阴界之中的缎君衡微微的垂下了眉。中阴界的时间观念和苦境的非常不同。苦境之人的寿命不够长久，但是中阴界之人活起来动辄便是上千年。身为控灵五大家族缎氏的族长，缎君衡活的岁月在苦境中人看来已经是很久了。
质辛的离去仿佛就在昨日。中阴界之人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弄清楚质辛已经不在中阴界之中了。毕竟时间观念不同，中阴界的十年和苦境的一个月价值类似，而质辛在以往也经常外出，是以这些人竟然花了那么长时间才弄清一切。
“缎卿。前些年至佛交予中阴界看顾的婴儿何在？”中阴界之主宙王是一个暴君更兼心机深沉。面对这个自己一手指导出来的学生缎君衡撇了撇嘴。现在这个审问的过程是必要的。质辛是他和宙王用来对峙的筹码，只要质辛还没有死，他就是安全的。现在，不过是全然的演戏而已。
更何况让质辛去往苦境不全然都是这人授意的么？哎呀，他缎某真是夹心饼干。在要背黑锅的时候被毫不留情的推出去，还有那个不孝子，竟然就留老父一人在中阴界面对着宙王这样的暴君……
“启禀王。此子偷偷习得了空间法术，竟然趁着臣不注意的时候离开了中阴界。是臣监管不力，请王责罚。”演戏就要演全套的。缎君衡自己给自己扣了一个监管不力的帽子，事实上，他想宙王是希望他自己扣上这个帽子的。宙王虽然并不在乎名声，但是对于他多少还是有几分顾忌。
帝师，帝王之师。他的心血性命都扣在宙王的手上。如果说谁真的能够作为他的心腹的话，那也是他缎君衡。因为宙王手中是确确实实的掌握着他的命的。而他只能在宙王容忍的范围之内暗暗的操作。
然后缎君衡就被宙王赶到了绝境长城去了。绝境长城历来是中阴界流放犯人的地方，宙王一方面是相信着缎君衡的，但是另一方面他对缎君衡也有深深的疑虑。而且缎君衡在朝堂之上打拼多年，有着不小的人脉，如今正好借机将他的人脉打散。
缎君衡微微的叹气，他其实早就知道宙王对他有所疑虑，毕竟对于哪个权臣王都不会那样放任着他们做大。更何况还是他灵狩缎某？缎灵狩，灵狩缎某。说到底，并非缎君衡。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不能肆意妄为。
不过正好也是趁此机会休息一段时间。虽然绝境长城的确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那里却也是一个适合修养的好地方。至少那里没有朝堂上的暗潮汹涌。绝境长城，现在他竟然也说不清究竟是被流放了好一些还是就这样待在王城之中享受身为灵狩缎氏的族长的荣耀好。
缎君衡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他的东西本来是很多的。文件，各类的资料堆起来可以堆一个房子，但缎君衡却并没有带走那些东西。他本来就是为了对义父的承诺才在朝堂打拼。如今一朝远离朝堂，灵狩缎氏的责任他自然也可以卸下了。
当初，因为灵狩缎氏的血脉日渐稀薄，渐渐的丧失了身为控灵家族应该有的强大，所以缎氏的族长，当时缎君衡的义父收留了当初失忆的他，让他成为了缎氏的养子。而他的义父希望他让缎氏退出中阴界五大控灵家族的行列，并且令他对王尽忠。
缎君衡无声的笑笑，如今这样是不是也算是做到了义父的承诺？打散缎氏门人将他们都贬为平民。对王尽忠，对中阴界尽忠，目前的他因为中阴界即将被流放到绝境长城去。
说是一点也不怨是不可能的，但是缎君衡却总是记得自己的义父对自己的恩义。正是因为有了他的义父，他才没有在无涯之涯那片寻常人一般不会去往的境遇之中死去。也正是因为有了他的义父，才有了缎君衡的今天。他的一切都拜他的义父所赐。如此一来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恨？
然后，缎君衡远远的看了一眼缎府。他想他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缎氏对他有恩，但是也是束缚了他。他想过了，要是到了绝境长城他的新居所就算是在绝境天牢他也要把那个地方改名叫做逍遥居。心自逍遥，那么何处不逍遥？他本来就是一个颇为洒脱人，或者说什么也不在意的人。
他所在意的只有情。养育之情，他的义父对他的养育之恩。父子之情，质辛十九和他之间的情。除此之外，他缎君衡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了。
蓦然，感觉腰后一凉。一种疼痛感顺着凉意慢慢的从脊柱方向传到脑中。缎君衡咬紧了嘴唇。他这是被人暗算了，而且暗算他的人应该对于这缎府拥有者相当的熟悉。
转过身，看到的是一个青年。他和缎君衡有着颜色相似的头发，但是面容却有着相当的不同。缎君衡是一个狐狸一般的美男子，但是这人，却是相貌有些普通了。而且因为仇恨的缘故，他的面容有一些扭曲在，显得更加的其貌不扬甚至令人生厌。这是灵狩缎氏的二子，缎君衡曾经的弟弟。
当时他对外宣称是灵狩缎氏的长子，而这人是次子。但是事实上他却只是被收养的那个。曾经义父让他不要对他的弟弟和颜悦色，为的就是让他们兄弟两人疏远，为的就是让灵狩缎氏真正的退出中阴界的舞台。如今看来，他的义父成功了。他的幼弟如今对他再无过往的依恋之情，更多的却是仇恨，刻骨的仇恨。
他们从来也不知道他们的父亲为了他们付出了多少，不知道早在他们还尚且年幼的时候已经为他们的未来做出了决断。灵狩缎氏，从此退出中阴界的舞台。血脉流落民间，虽然不复荣华富贵，但是比起追求荣华富贵最后落得家破人亡要好得多。
随即，漫天白羽纷飞……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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