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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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这一日，天上下了微薄的雨。分明是要入夏了，但是却隐隐的透着一股凉寒的意味。魔皇看着魔城之外略微朦胧的天，心思却不在魔城之中，更是不在天佛原乡或者是楼至韦驮身上。
记忆有着隐隐的空白，红潮化身，究竟是如何而来，终究还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当他闲暇的时候令他忍不住去思考。身为红潮，便是异端。身为异端，缎君衡也好，黑色十九也罢，他不敢令他们知晓。
只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矩业烽昙前些日子来访，隐晦的提醒了他天佛原乡方面似乎已经有人知晓他是红潮化身的事情。既然佛乡已经知晓，那么少不得佛乡用这件事情来威胁魔城。如此一来，虽然不至于是骑虎难下，但是终究是一件麻烦。所幸他化身红潮之后并未在苦境伤人。而中阴界和苦境沟通不便，一时间到也并非太大的问题。
只是缎君衡和黑色十九……心思微微的有些晦暗不明，他不知黑色十九和缎君衡知晓这件事情之后的想法。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们一辈子也不要知道。但是如今缎君衡和黑色十九已经知道他复生，那么就必然会在暗中关注苦境局势的发展。一旦此事被知晓，后果如何他不想想象。
如今之计，也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总而言之，佛乡在名义之上还算是正道组织，就算内部再怎样腐朽，也难以师出无名。
还好此事他化已经回归了魔城，如今情况，哪怕是他自己除了什么意外，凭借他化的资质和闍魇那迦的辅佐以及魔城之中的新生力量，终归是不会讲魔城基业败坏的。虽然开疆扩土不易，但是如果仅仅是守成，大致也是无妨。
只是想要他魔城这么轻易的就为佛乡卖命，也没有那么容易。最坏的结果自然是要考虑到，但是这也不妨碍魔皇对于佛乡的抵制。
“楼至韦驮，你到底想要看到什么时候。”自那次和矩业烽昙谈论佛乡的事情之后，楼至韦驮似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总是跟在他的身后，有的时候甚至让他不堪其扰。他对于楼至韦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兴趣了。这位天佛原乡的天之佛，若不是放在魔城之中还有令蕴果谛魂担忧，从而为魔城尽一份心力的用处，他都想直接送回佛乡去。
天佛原乡，如今那些人的心思，比起楼至韦驮的来还要龌龊上几分。倒不是说楼至韦驮的思想便龌龊了，只不过有的时候那种算计，令他这个魔都觉得哭笑不得的愤怒。
“看到该看的时候。”楼至韦驮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淡定圣洁的样子。这副样子让魔皇微微的咋舌了。本来楼至韦驮在最初的时候还会有所顾忌，但是如今看来，似乎是他对于这个人太过宽容了。否则这人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他？
魔皇的身形要比楼至韦驮的高上些许，他走近楼至韦驮的时候令楼至韦驮隐隐的有些压迫感。但是楼至韦驮也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头而已。他已经笃定魔皇不会将他怎样，那么为何不利用魔皇对他这莫名纵容来达到他的目的？
“佛者的面目，无论何时看来都让人动容。”清高圣洁的令人动容。魔皇抓住楼至韦驮的下巴，泛红的双眼却是看住了这个人。他对于楼至韦驮的感情依旧复杂。内心隐隐流转过一阵熟悉的厌恶和悲哀，但是他却并没有将之显现在眼眸之中。
“狂妄之徒。”虽然早就知道难免会激怒魔皇，但是楼至韦驮却也没有退缩的意思。毕竟已经不是第一天遇到魔皇逾矩的行动了。最初的时候或许还会心头愤怒，但是日子长了似乎也就如此了。更何况，身为天佛原乡最高象征的他，无力改变佛乡的决定就已经是一件堪忧的事情了。
“一如既往令人厌恶的语气。”放开了楼至韦驮，魔皇转过身继续看向城外的雨。风吹拂过，带着沁入骨髓的寒凉。魔气吐纳之间，一片落雨尽数变成了飘雪。魔皇合了合双眼，随即离开了魔城最高之所在。
够了，已经够了。身为父亲，他终归还是需要做些什么的。魔城，不能亡于他手。而缎君衡和十九，他希望他们永远也不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刻。
就像是魔皇所预料的一般。自从知晓魔皇虽然已经身殒，但是如今却复活了的消息之后，缎君衡就已经着手调查苦境的消息。虽然身依旧在监视之下，但是灵狩缎氏，终究还是让他有了一些暗中的资本。尤其是义子黑色十九更是有着不怕红潮啃噬的身体，于是更是方便了他在暗中操作。
魔皇复生这件事情本身有所蹊跷。按照他所得到的讯息来说，质辛当时身死，魂魄就应该已经消散了。毕竟术法已下，而按照他的控灵能力也不会出错。所以质辛如何复生，又是借助什么媒介复生就值得深究了。
并非是怀疑质辛的复生，只不过是想要帮助他而已。毕竟不是他一手所策划，中间难免可能会有什么变故。而抱持这这样的心理，缎君衡却得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结果——魔皇，如今的质辛竟然是红潮化身。
红潮，一直是缎君衡的心病。中阴界，不知何时开始出现了这种铺天盖地的异虫。红潮出没，将一切都啃食殆尽。中阴界百姓民不聊生。
中阴界对于缎君衡有恩。当年他魂体初成，流落中阴界之中。幸得中阴界百姓救济才得以存活。纵然曾经的记忆有所遗漏，但是对于中阴界，缎君衡却一直存有一份不浅的感情。无论生身之处为何，中阴界便是他心中的故土。
在这片土地之上有着他的喜怒哀乐，有着他的悲欢情仇。还有他的牵挂。中阴界，中阴界，故土故乡。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让儿子在自己的庇佑之下成长，但是如今却要让他这个老父怎么办才是？
如今的质辛是红潮化身。也就是质辛乃是依附红潮而存在的。若是他想要消灭为害中阴界的红潮，便是要将他的儿子送到绞刑架之上。但是如果红潮不灭，那么受害的就是中阴界的百姓。如此一来，便是两难。
亲情，恩情，不同的情感纠缠在心头。缎君衡合了双眼，心中是一片纠缠的痛苦。那是他的儿子啊，他要如何放弃得？但是中阴界百姓又是何其无辜？终究，终究想要消灭红潮便是难以两全么？
此刻的缎君衡只恨不得自己才是那危害中阴界的红潮，而并非是质辛才是那红潮。若是他是红潮，那么怎样都使得。但是现在身为红潮的是他的儿子啊。割舍得么？舍不得啊！
事到如今，到底如何是好。他在苦境有眼线，而王对于苦境是觊觎已久。他已经得到了消息，相信王那方面不久之后也会有所动作。他身为人臣，合该为中阴界分忧，但是身为人父，又要怎样才是？一时间，缎君衡握紧了拳头，手心几乎流血。
质辛啊，不孝子啊！
红潮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魔皇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关系到了整个中阴界的未来。因为黑色十九的特殊体质，所以缎君衡得到讯息的时间比起宙王要早上一些。但是却也并没有早上多少。而缎君衡本来以为宙王在得到讯息之后会很快的将他召去质问，但是事实和缎君衡的想象却是有所出入。
事实上，中阴界之主宙王的确是召见了缎君衡，但是却并非是为了红潮之事。
彼时宙王为了查清红潮的来源而亲自深入泥犁森狱，但是却在泥犁森狱之中遇到了一名来自苦境的武者。两人一言不合便要相杀，但是宙王的实力却逊于那命武者太多，如今魔皇化身红潮，但是宙王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处理这件事情。
当缎君衡被召入皇宫的时候宙王的身上已经出现了羽化的现象。中阴界的几大控灵家族的族长除了早就远离了朝堂的缉仲之外已经到齐，在缎君衡到来的时候齐齐的望向缎君衡。缎君衡见状心下一惊。
“王这是？”缎君衡和几大控灵家族的族长几乎没有私交。他的一切都是由王所给予的，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是宙王最为放心的人。虽然这种放心并不经常被表现出来。
见到几大控灵者都没有表示，缎君衡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搭在宙王的手腕上，而后像是并不确定一般的，瞬间张大了双眼，仔细的把脉，而后观察了一下宙王的情形，缎君衡的眉头紧紧的锁死了。
“缎灵狩，王的情况如何？”虽然缉仲并没有到场，但是鬼师一脉，倒是有缉天涯坐镇。虽然缉天涯年纪尚幼，修为亦有不足之处，但是却是难得的诚心之人。
“王受伤甚重。缎某这边要先行为王稳定伤势。”宙王的身体已经到了不管不可的地步。缎君衡心思把定，瞬间用锁功针锁住了宙王两成的功体。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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