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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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若是可以的话，楼至韦驮恨不得现在就转身离开此间。但是他的脚却仿佛是被钉住了一般。他下意识的敛起了所有的气息，而后静静的听闻着魔皇与矩业烽昙之间的对话。
“天佛原乡的想法，吾不在意。”
楼至韦驮听到魔皇如此的说辞，心中却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想法。不介意，是因为魔皇并没有将天佛原乡放在心上，亦或是因为魔皇早早的就已经看穿了佛乡的想法。他想前后这应该都有，只是，如此一来，矩业烽昙又会如何。
即使关系并不和睦，好歹却也是同僚一场。楼至韦驮是断断不能够坐视矩业烽昙在魔城出事的。一旦矩业烽昙出事，不仅仅是双方开展的问题，就连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武林局势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而且，他到底也是有私心的。他对不住魔皇，如果可能的话，他并不希望魔皇受到伤害。
“而你，矩业烽昙，你也用不着为难。与佛乡合作的事情，吾答应了。”天佛原乡想要利用魔城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胃口。魔城，只要他魔皇还在一天，只要他一天没有咽气，就绝对不会坐视魔城被人觊觎。哪怕是天佛原乡，也要看看他魔皇的面子！
“你为何要答应？”矩业烽昙觉得自己的内心陡然揪紧了。为何要答应，分明佛乡是应该抱着那般的目的的。
魔皇转过头去，看向了门外。那里有着小小的缝隙，足够让声音和画面漏泄出去。楼至韦驮就在门后，他知道他在。但是他却并不是为了楼至韦驮才答应的。而答应，其实也并非他原本的想法。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一时兴起，或者是不让眼前这个趣味的人为难？
魔皇自认为自己并非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但是同样他也知道，仅仅是一个矩业烽昙，至少现在还没有影响他决定的资本。
“原因，需要向你解释么？”不说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而已。只是如此回答，却只换来矩业烽昙一瞬间苍白的脸色。魔皇微微闭了闭眼，将内心莫名翻涌的情绪压在了心底。
矩业烽昙，就算现在似乎对他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又能如何？他是魔城之主，是魔皇。所有的一切都要建立在他是魔皇的基础之上。魔城的未来要比他自己的私人情感重要很多，更遑论，他现在也并没有把矩业烽昙怎么样。
魔皇的姿态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仿佛适才的那丝性味和那般的解释都是镜花水月一般。矩业烽昙觉得魔皇的性子多变的同时也不禁自嘲了一下——他到底是为什么才会以为自己对于魔皇有着一些影响力？分明那次和黑色十九同时来到魔城的时候他便已经明白，自己远远没有那人重要。
“那么，吾会回禀佛乡。”收敛了情绪，矩业烽昙便还是那个佛乡审座，一切都以天佛原乡为先。他转身，在魔皇的注视之下慢慢的向大殿之外走去。
“矩业烽昙。”就在矩业烽昙即将步出大殿的时候，魔皇叫住了他。红色的身影微微的顿了一顿之后，微微的侧了侧身形。
“魔皇还有何事？”公事公办的口气，让魔皇握了握拳。他，可能并不想要对这个人怎么样。只不过他的性子向来有着一丝冷漠，而成为了红潮的化身之后，这份冷漠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但是事实上，他并不想要将关系弄得如此僵硬。这样无论是对魔城还是对他自己都没有益处。
“夜深露重，这件披风赠你了。”扬手，黑色的披风向着矩业烽昙飞去。矩业烽昙虽然微微有些怔愣，但是却依旧接过了魔皇的披风。他们之间本来并没有多么的熟稔，但是如今却到了赠披风的程度。他本来不应该接下，但是却还是私心作祟的接下了。
“多谢。”在没有更多的话语，矩业烽昙走出了魔城。黑色的披风让他很快就融入了魔城的夜色之中，不见了身影。
矩业烽昙在魔城之外微微的驻了驻足步，初春的天气，到底还是有些寒凉意味的，这件披风赠的倒是贴心。矩业烽昙收了功体，让自己充分的感受了这初春的寒意。他只是觉得如此，才能够不辜负这人赠他披风的心情。
听闻矩业烽昙的告别，楼至韦驮终究是合上了双眼。佛乡的打算，魔城的未来，自己对于魔皇的愧疚，对于未来的不安，全部纠缠成为混乱的一团堆积在心头。他本是一个心思重的人，性情也算是刚烈，如今竟是怔愣在门外，也不知是应该走好，还是应该进去和魔皇一晤好。
用手扶住墙，楼至韦驮手上用力，指尖按住了墙壁。到底，却应该是如何是好。他并非是犹豫，只不过是心中太过复杂。佛乡，佛乡，为何会是如今这般的模样。魔皇又是为了什么才答应了佛乡这般的请求？还有矩业烽昙……
“哼，楼至韦驮，听够了么？”魔皇在王座之上静待了片刻，发现在门外的人并没有离去，反而是怔愣在那里心中隐隐的浮现出一种莫名的不耐。在他的想象之中，这人该是很快的离开或者是进来和他一晤。犹豫不决一向不是楼至韦驮的性格。楼至韦驮的性格如同火上滚过的石头，优柔寡断这种名词很少出现在楼至韦驮的生命之中。这点不仅仅是楼至韦驮自己明白，就连魔皇也很清楚。
既然已经被发现，现在楼至韦驮也知道自己只能够进去和魔皇一晤了。心下已经有了决断，那么楼至韦驮性格之中的那部分强硬就应声浮现出来。不再犹豫，楼至韦驮进入了大殿之中，然后看向魔皇。
“与佛乡合作，魔皇意欲为何？”开口便是质问。因为知道不需要多余的矫饰，他们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也算是隐隐的摸索出了对方性格之中的一些特点，终究也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对话一番了。
“你认为呢？”并不想要回答这个问题，也知道楼至韦驮想要的也不会是一个所谓的拯救苍生的答案，魔皇将这个问题抛回给了楼至韦驮。他想楼至韦驮的心里也定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那么他就更加没有必要提供给楼至韦驮什么确切的消息了。
“……”话题被扔回来，楼至韦驮微微的抿了抿嘴唇。和魔皇打交道并非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魔皇的心思，说起来倒是很直接的。没有多余的矫饰，没有更多的伪装，但是却也算不得好猜测。毕竟那种冰冷的态度就已经算是拒人以千里之外了。
“期待你的佛乡不要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来吧。”最后，魔皇觉得自己还是心软了。他不应该和楼至韦驮说更多什么，但是他却还是和楼至韦驮说了。有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分明理智是一回事，但是实际行动却会凌驾在理智之上。
而这种凌驾，往往只对于缎君衡和黑色十九以及他化与断灭。楼至韦驮也不知道是怎么入了他的眼，竟然会有这份殊荣。
“多谢你。”面对魔皇再也没有其他的言语。楼至韦驮的一句多谢是难得的柔软，却是让魔皇的心中微微的痛了。多谢，一句多谢而已，为何却是让他心痛无比？
难道真的是楼至韦驮和他关系匪浅？
“吾不需要你的多谢。省下吧。”心中到底有多痛，魔皇并不清楚，他用了一副冰冷的面具将人挡在了千里之外。他不需要楼至韦驮的多谢，永远也不需要。
头痛，心痛，无端，无从。魔皇蓦然站起身来，和楼至韦驮擦肩而过，却并没有将注意力投注在楼至韦驮的身上。
他到底是怎么了？楼至韦驮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到底遗失了什么？为何，为何会如此心痛？
魔皇离开了大殿，直奔魔城最高处而去。
六天之界，遥远，神圣。天界神祗的居所之中黑发的神祗在遥望人间，而后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微微的张开了双眼。
他有一双异色的眼眸，一身黑色的衣服，将他衬托得高贵。黑色的头发披覆在肩背之上，却隐隐的让他有了一丝不应该属于神明的堕落的美感。
“即使没有了记忆，也会如此么？”人间，对于神明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娱乐的场所而已。神明喜欢用人间来做赌注，无论是怎样的神祗似乎都有这般的坏习惯，包括他的上司，那位至高无上的太阳神。
没有几个神明会认真的对待人间，因为他们太过强大，而人间的事物，则是不堪一击。
他对于人间却是少有的认真。厌恶人类的污秽，为此成魔。但是对于人间，他的关注其实也并非很多。
至于那个被他所眷顾的魔……为何会如此眷顾一个魔呢？
弃天帝想了一想，觉得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有着一个同样的名号——魔皇。或许更是因为那人间的小魔，双眼之中对于人间的不舍。
神明，愿意赐予他一个存活下去的机会。若是没有了这样的魔，那么这个世间岂不是太过无聊了？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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