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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第十九章
      落在脸上的是雨是雪还是血?魔皇没有转身,手中代表魔皇地位的权杖却已经挡住了水之厉的攻势。微微合眼,他觉得无趣。佛厉魔三族的争斗,赢了不值得称赞,输了更是可悲。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人们各司其职,只是徒增一份无聊。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死而已。也仅此而已……魔皇权杖倒转,借势划开水之厉的攻势并且将水之厉的攻击导向雷之厉。魔皇最喜欢这样的攻势,因为这种巧劲是楼至韦驮经常用的。
      而后一剑,穿透了身体。看着穿透身体的冰刃,魔皇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疼痛的感觉带着被冰冻的酥麻感蔓延全身。而这个时候,魔皇微微的笑了。他就是在等着水之厉的冰刃。
      水之厉功体特殊,如果是硬来的话一定得不到好处。但是如果他是让水之厉大意的话……魔皇冷笑,当人得到胜利的时候难免就会出现破绽,而水之厉,就算是比较特殊的厉族,依旧超脱不了这个惯性。就像是魈瑶,即使已经认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但是还是会乘胜追击。
      仇恨会蒙蔽本来清明的眼睛,使人们看不到真实。质辛原本并不擅长这些,但是闍魇那迦却教会了他这些。对于闍魇那迦这个忠诚的属下,魔皇也愿意给予他最大程度的宽容以及信任。他相信,闍魇那迦永远都会站在他的身后,只要他还是魔皇。
      一剑平仇,此刻再添新仇。即使是功体特殊如水之厉,被一剑断首也是难以活命的。水之厉咎殃是厉族之中难得的有心人,可惜,厉族之人,魔皇注定不会留手。无关个人,只有关立场。
      倾曦夜冷,梅凝肃飒。这场血雨,这场冰雪,他非常满意……
      “咎殃。你,魔皇!”雷之厉见到水之厉失手再也没有保留。厉族之间并不是铁板一块,所以适才雷之厉和水之厉都有所保留,但是面对同族的死去,却是哪个厉族都不会容忍。对外同仇敌忾,可惜这份同仇敌忾来的晚了一些。
      “对于同伴的死亡,愤怒了么?”以自伤的方式换来水之厉咎殃的死亡,同时也换来了雷之厉的愤怒,虽然魔皇现在感觉自己的伤势不轻,但是却分外的想笑。这场赌局,终究还是他的赢面大一些。
      且战且退,魔皇一边应付着雷之厉绵绵不绝的,魔皇继续了他的心不在焉。在消灭了雷之厉之后,就应该是天之厉和地之厉了。这两个元种八厉到不急于一时。而那个时候他和楼至韦驮之间的关系又应该是怎样的?
      想象不出,不愿意再想。最真切的语言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感情,最冰冷的雨夜不足以说出内心的寒冷。杳杳江南梦寒湘,一梦寒湘,冷彻心扉。
      冷然的一剑,凛冽,畅快。一剑封喉。魔皇的剑,快的惊心动魄,快得凄美绝伦。仿佛天地之间最冰冷的寒霜,慢慢的凝结。寒湘已冷,他在这一刻终于摆脱了楼至韦驮的禁锢,用处了最初的一剑。
      一剑,终结一切。恩怨平,仇恨止。心如止水,平静冷然……慢慢的收了剑,质辛觉得缎君衡一定不会希望看到这样冰冷的剑。缎君衡用剑,但是他的剑就和他的人一样,虽然看起来阴险狡诈,但是却处处蕴含了炽热的情感。
      轻轻擦拭了一下剑上的血迹,魔皇慢慢的垂下眼眸。他早已没有了回头的道路,且不论膝下的两个幼子,单单是中阴界他就已经不可能回去。那是他永远怀念的故乡,死后的世界不像苦境一般有趣,但是却并不寒冷。只是可惜,就连那里他都已经不再可能回去了。
      他似乎已经不是那么执着了,冰冷的眼神太过伤人,而即使是扑火的飞蛾,在被一次又一次被火灼伤之后依旧会那么无怨无悔么,魔皇也并不清楚。他或许只是觉得累了。曾经他以为自己会一直对于楼至韦驮执着,可是,现在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执着了。因为除了楼至韦驮,他的生命之中还有太多他无法割舍的东西。
      他曾经执着于楼至韦驮,是因为他的生命之中并没有出现能够代替楼至韦驮地位的存在,可是现在他有着一个会卖萌的会关心他的义父,有着沉默寡言,但是却是永远无法割舍的兄弟,他还有着两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他有着无法背弃的责任,永远忠诚的下属,这些都已经充斥了他的生命,成为了他的生命之中不可割舍的部分,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对楼至韦驮那样的执着?
      魔皇咳嗽了两声。刚刚水之厉咎殃的剑太冷,似乎伤到了他的肺。他想他需要一段时间去理清自己的想法,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或许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他就可以真正的将过去抛到脑后,真正的成为一个好魔皇,而不是那个纠结于过去,纠结于本来便不可能得到事物的稚子。
      成长,永远都是一种痛苦的过程。破茧成蝶,脱胎换骨,舍弃过去奔向前方,终究是一种割裂。一种对于过去的痛苦割裂。
      慢慢的垂下眼眸。这样一想,似乎身上的痛楚便不再那么重要了。魔族的自愈能力虽然比不得厉族,但是终归还是不错的。魔皇,既称魔皇那么就应该担起魔皇的责任。而以前是他太过偏颇了。
      “闍魇那迦。你在的吧。”魔皇并没有特意的感觉闍魇那迦的位置,但是他却依旧喊出了闍魇那迦的名。他相信即使是刚刚的恶斗,他的食魇魔使应该也是在的。闍魇那迦是最听从他号令的人,但是在某种程度之上却也是最为不服从管教的。他的食魇魔使的身上总是存在着一种另类的矛盾感,就和他的食魇魔使的身份一样,充满了矛盾。
      “吾皇。”食魇魔使的现身总是带着一团黑色的雾气,让人看起来并不是那样的舒服,仿佛就在宣誓食魇魔使的邪恶地位一般。
      “闍魇那迦,在你的心中,魔皇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质辛从来没有问过闍魇那迦这样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却是让闍魇那迦微微的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笑容。并非冷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笑容。食魇魔使发现,他的魔皇已经朝着他预料之中的方向慢慢的前进了。
      闍魇那迦是食魇魔使,却担负着巨大的责任。他是魔皇的忠诚者,但是却并不是魔皇的愚忠者。闍魇那迦看的很清楚,就像是他的身份让他经历的东西一样——食魇魔使,食魇而成,阅尽千般。
      食魇魔使的意见并不重要,但是食魇魔使的作用却非常的作用。对于一个还不成熟的魔皇,食魇魔使自然拥有着引导的职责。他的义务也赋予了他被魔皇绝对信任的权利,而同时也赋予了他提点魔皇的权利。
      “魔皇是魔族之皇,闍魇那迦所忠诚的对象。”跪下行礼,就像是对着他的天神一般。魔皇一直都是闍魇那迦的天神,无论如何。
      屠戮万魔,割喉取血淬炼而成魔晶。自诞生之日起魔皇便是他的天命。而如今,质辛仅仅是承接了应有的天命。无论是佛是魔,天命,终究是无法规避。
      “哈,那如果吾让你去死……”淡笑带着莫名的冷然。魔皇擦干了剑上的血迹,古朴的剑身泛出冰冷的寒光,而后他用这柄剑挑起了闍魇那迦的下巴,让他和他的目光相接。闍魇那迦的眼神清澈,带着绝对的忠诚,让魔皇微微的感到有些无趣。
      “那闍魇那迦谨遵王命。”闍魇那迦带着骄傲迎着魔皇的眼神,看到魔皇双眼之中的冰冷却并无畏惧。
      “好勇气。”冰冷的剑尖轻轻的划过闍魇那迦的脖子,带起一道血痕。他割破了闍魇那迦的喉咙却没有将闍魇那迦的头直接斩下。莫名的舍不得斩下。
      他舍得杀闍魇那迦,但是却舍不得让他身首分离。
      他相信,在魔族之中再不会有一个人比闍魇那迦对他更为忠诚,但是他却不得不杀闍魇那迦。因为比起一个人的忠诚来说,他更加需要的是来自整个魔族的臣服。他是魔皇,所以并不能徇私情。
      闍魇那迦的行为,固然是令魔皇清醒,固然是提点,但是何尝不是对魔皇权威的挑衅?所以闍魇那迦不得不死,不得不他亲手杀死。王者,恩威并施,赏罚并重。他不怕寒了魔族的心,因为闍魇那迦做的确实过分了。
      只是心中却还是难免的有些痛。慢慢的握紧拳头,随即微微的一声叹息。魔族,魔皇,终究是一份沉重的担子,而只有挑起才知道自己早已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寒湘夜冷,梅凝肃飒。幻梦已远,倾曦何在?江南路遥,流水脉脉。桃花不再,别离将近。汜雨于路,何方可见故人?
      他选择了一条注定孤独的王者之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只是他却也并非无情之人,所以心中得失也终究也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解下披风,手腕一抖将披风盖到了闍魇那迦的尸身之上。这是他所能够给予这个对他永远忠诚之人,仅有的,悼念……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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