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碾花轴》胶东少史

17、一通膏

　　这天下午，天气大好，阳光明媚，暖风和煦。
　　从明月殿返回蓟沧阁的路上，我独自坐在马车内，白衫驾车。寒姑留在明月殿中照顾五爷。她服侍体恤，踏实勤快，自枫月受伤过后，我便让她在明月殿中伺候着。
　　马车一路向前，我掀开车窗窗帷，满目的花红柳绿，青山翠阁随即映入眼帘。偶尔有几丝暖风吹来，游走的发丝顺着清风吹来的方向轻抚过我的脸庞。迎着风，我闭上眼睛吸气呼气，遁入鼻中的草味馨香夹杂那百花芬芳的浓郁空气，令我耳目一新，气爽神清。。。。。。
　　这是枫月受伤的第二个星期了，好在化脓肿胀的地方已大有好转，那些浅显的伤口更已是完全愈合了。枫月的伤势能康复的如此迅速，除了有寒姑的悉心照料，合理膳食之外，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就要数关牧野了。
　　两周前，听我说起枫月身受棍刑伤情严重，关牧野便连夜送来了一种名为“一通膏”的膏糊状敷药。寒姑为枫月上药的当晚，枫月就说疼痛减缓。第二日清早起床一看，那些化脓的地方竟逐渐消肿了。枫月等人都感到惊诧不已，由于答应了关牧野要严把口风，众人问起时，我就说自己是根据一个偏方熬制的膏药。
　　“关牧野到底是什么人啊？武艺高强，卓尔不凡！”
　　“还有那个叫‘一通膏’的东西，效果的确是一级棒！”
　　放下窗帷，我闭目沉思。关牧野的身份一直都是一个谜，虽有好几次都话到嘴边了，但见他讳莫如深的样子，我又被迫把话都咽了下去。无问东西，既往不谈，大概也是因为此，这个黑衣侠士才愿意与我成为畅谈天地的朋友。
　　回到蓟沧阁，我吩咐白衫去厨房里做了一些芙蓉金莲酥，枣泥葩花糕，以及血燕窝窝头之类的上等点心。
　　为了表示答谢，我特意准备了价值不菲的金银玉器，珠宝首饰供关牧野挑选。另外那些用上等食材制作的干粮，除了香甜美味，营养爽口，既可存放多日，又可带在路上充饥解饿。
　　关牧野上周来时说过，他今日下午会再送来一些“一通膏”。安排白衫去厨房料理膳食，我身边便少了一只眼线。不久，丫鬟卓儿送来茶水。我借故说自己一路劳顿很想休息休息，这便也将那丫鬟打发走了。
　　听门外卓儿走远的声音，我一颗悬着的心才逐渐沉入腹地。
　　“嚯。。。。。。”拍了拍胸膛，我动手关上了窗户。扶着梳妆台缓缓坐下，面对镜子我一边取耳环，一边压低声音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房间里。”
　　“呵。。。呵。。。。。。”
　　这时，空气中飘来几声大笑。借那从镜面反射的光，我看见关牧野一个倒挂金钟就从房梁上翻了下来。他身轻如燕的转身落地后，一股旋风平地而起。我依然面相梳妆镜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关牧野大步走向我，他摇头笑道：“几天不见，小妹倒是越发矜持了。”
　　听他那么一说，我故作冷峻的脸上溜出一丝笑意。关牧野用手敲了敲桌面，进而走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房间里的？还那么肯定？”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动手指了指窗户道：“我记得，我是关好了窗户再出发的，回来看见窗户半掩着。”说着，我起身推开了窗户。望了楼下一眼，我回过头来继续道：“这么高的楼阁，一般人望下看一眼就已经头晕眼花了，更别说是飞檐走壁，蹬步而入。”
　　听我这么一说，关牧野一边捻胡大笑，一边从腰间取出一瓶“一通膏”放在桌上。
　　“牧野大哥，这个‘一通膏’好神奇啊。等到这瓶用光了，枫月也应该可以下地行走了。”我手拿“一通膏”细细端详道。
　　“牧野大哥，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啊？”见我目不转睛地盯住他问，关牧野抿嘴笑着道：“呵呵呵。。。。。。此为天机，不可泄露也。。。。。。”
　　片刻，他突然收敛了笑容，十分严肃地道：“记住了。想要枫月痊愈，你就不要问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