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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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着眼前带着鲜血的长刀时，元夕心中闪过了很多念头。她是害怕的，但当愤怒冲上面额，她已经不会再去想如何明哲保身，她想做的是反唇相讥，想的是就算死也不让冯凌好过。
但是当她有了这样的想法时，才发觉自己是如何的单薄，甚至连重话都不知如何说起，冯凌讥笑着看着她，那暗卫泛着银光的刀刃向她步步逼近，她这才发觉原来她此时感到的竟然是十分无力。
无力还击，无力阻挠，只得本能的保护起何大壮来，连一声‘谁来救我’都说不出口。
随后，她看到冯凌的笑容霎地僵在了脸上，大当家踹门而入，戾气冲天，虽然独身而来，却仿若有千军万马之势。
“你……怎么……”冯凌硬邦邦的站起身，那暗卫也同他一样，身形一震，两方戒备。
元夕定定的跪坐在地上，看着那个好似从天而降的男人，她话中有些哽咽，轻道：“大当家……”
“别以为你可以在这里为非作歹……杭州可是天子脚下，你，你是不是不想活命了……”冯凌仿佛一瞬间被削了锐气，说话也结巴了起来，仿佛他才是被威胁的那个人，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就没了一切筹码。
冯凌眉心忽然一横，并不是这样，自己的刀尖下还有他闻以闲最在乎的人，冯凌稍一挥手，一旁用刀指着元夕的暗卫即刻明白了他的意图，闪烁着寒光的刀片一横，如同已经掀开了地狱的一角。
元夕自刀片上看到了自己的脸，她的面上有淡淡泪痕，但如今眼中已经再无泪意了，她转头冲何大壮笑了笑，“何公子，无事了……”
大当家看都未看冯凌，直直走向了元夕。
冯凌双手紧握，但手心却湿滑的满是汗水，大吼道：“不许动！你若再走一步！便是手起刀落，这辈子你也别想再见到她！”
大当家脚步停了停，偏眸打量了一番茶桌边狼狈万分的男人。
“未见多时，愈加丧心病狂了。”他语气冷漠，随后如同没听到冯凌的话一般，向元夕走去。
冯凌这个人，大当家很了解。胆小怕事，仗势欺人，做王爷坐久了，更是变本加厉，他早已不将他当成他的兄弟。
但他仍留给冯凌最后一点仁慈，本想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而冯凌一次又一次的越过他的底线，如今……
大当家眸色阴沉，深深的眼眸中翻滚着电闪雷鸣，冯凌手下的暗卫身经百战，此时此刻也感到背后丝丝寒意袭来，并非惧意，而是被他慑人的威慑力压的直不起腰。
眼前敌人举刀劈下，元夕本想翻身躲开，但又想到何大壮还在刀下，最终没有自己逃走，只是那刀并没有落下来，一个黑影闪过，生生在千军一发之际将那柄长刀夺了去。
江夜敏捷的躲过那暗卫横批来的一掌，面无表情，冯凌见此状况大惊失色，面目因为惊吓而扭曲，大喝一声，“来，来人啊！护主！”
大当家走至元夕身前，蹲下来，她看着他笑了笑，眼睛里有太多不明不清的情绪，明明眼角有泪，却坚强的没有再留下来。他轻轻倾身，身边的阴鸷与沉闷霎时间无影无踪，只留下了清淡的气息，伸手抱住了她。
元夕的嘴一张一合，在生死命悬一线的时候因为他的出现而不再恐慌，感动的话有很多，最终只是说道：“谢谢你来救我。”
大当家垂了垂眼眸，并未看着她，“我来晚了。”
他背对着冯凌等人，留出的后背毫无防备，空气间凝顿了一瞬，冯凌手下的暗卫以如闪电般袭向大当家，元夕猜到了那人动机，惊慌的伸手想推开大当家，只是他抱着她的手很紧，她挣脱不掉，失声喊道：“小心！”
一声激烈的撞击声，大当家单手执剑挡住了暗卫的一击，他的剑甚至未出鞘，讥诮的挡回那一剑，起身冷冷的说：“这就按捺不住了？”
元夕从未见过他带剑出行，甚至不知他会用剑，她呆了一刻，没有了大当家的扶持，她立刻因为过度的惊吓像后倒了过去，几乎是在下一刻便听到了何大壮的痛呼声，“弟弟弟弟媳！泥压到窝了！”
冯凌吓得躲在暗卫身后，随冯凌而来的其他官兵也吓得不敢言语，全部缩在了墙角，生怕殃及他们。
那暗卫也算忠心耿耿，摆起架势保护冯凌，冯凌躲在暗卫身后，却没有要求饶的样子，他仍有闻以闲的把柄在手，岂能自贬身价！
“闻大当家，你可别忘了，若我将你的身份禀告圣上，你还指望能或者出这杭州吗？”
大当家将剑收于腰间，冷笑一声道：“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下自己，冯王爷。”他迈步向他们靠近，面色冷清，“若你有胆量一试，我们大可以赌一赌，看看到最后死的是你，还是我。”
冯凌表情一僵，随即狠狠说道：“吾乃大岳亲王，吾父乃大岳位高权重的丞相……”
“这又何妨，还不只是假的。假的，再怎样也变不为真的。”大当家只一句话便令冯凌哑口无言，他唇边勾起冷笑，“怕了？”
人总是爱逞强，到走投无路还嘴硬。冯凌显然就是这众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如今他身前仍有个大内高手护着，况且他还是大岳亲王，他料想闻以闲也不会杀他，因为他们之间不是还有个协定么。
局势已定，元夕却并不想让大当家至冯凌于死地，事已至此，她心中的疑问却在无限扩大……为什么？
这时周易安跑了进来，看了看蹲坐在地上的元夕以及这一地狼藉，已经能料想到发生了什么，上前给何大壮点穴止血，面色凝重道：“大当家，官府的人要来了。”
大当家忽然拔剑，快的让人连刀光剑影都令人看不清楚，却已然血溅当场，剑锋刺穿了暗卫的胸膛，在冯凌心脏前停了下来。
一瞬间，仿佛是腥风血雨的前兆，而他却收了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冯凌，俯身在他耳边，声音凉的刺骨。
“冯凌，看在你于我仍有用的份上，我不杀你。”
大当家用剑尖轻轻戳了戳冯凌胸前的衣衫，面目冷清，冯凌吓得紧闭上双眼，一动也不敢动。
“所以，你最好尽心尽力。”大当家稍稍用力，手中长剑便险些要没入冯凌的皮肉，“别忘了，是谁给的你这身份。”
在官府的人赶到冯凌所在的客栈时，冯王爷僵直的站在茶桌旁，若不是他站着颤栗，官府的人还以为他已经不省人事。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还有人缩在墙角发抖。
“王爷，您无碍吧！小的们来迟了……”屋里顿时跪了一地人，冯凌猛地睁开眼睛，吼道：“王束呢？王束呢！”
一个中年男人从一群人后跑了出来，毕恭毕敬的跪下，“王爷，王束在此。”
“本王无事了！你们都给本王下去！”冯凌疯了一样地挥手，又指着墙角打颤的掌柜以及他原先带来的官兵们，喝道：“你们不许走！”
官府赶来的官兵生怕再火上加油，更加触怒他，连忙退了出去关上门，冯凌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指着缩在墙角的人道：“首先将这些人给本王处理掉！”
王束皱了皱眉，颇为为难的说：“天子仍在杭州……若是此事被……”
冯凌一脸阴鸷，破口大骂道：“他们知晓了本王的秘密！将这些人干掉，除了你知我知，他妈的还有谁能知道？”他说完仍提醒到，“秘密行事，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王束点点头，“属下听命。”
小小的客栈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客栈前的街道顿时也寂寥无人，只是街角有一片白色的衣角闪过，无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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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消息还未散去，元夕被大当家连夜带出了城，何大壮伤的十分严重，幸而周易安曾跟他学过几手来以防万一，如今当真派上用场了。
马车在夜色中悄然远离杭州，赶了两天一夜的路来到了梁州境内的风城，寻了有名的大夫给何大壮医治。
看来大当家是想安顿在风城一段时间，待何大壮伤好后再作打算。元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臂，稍作碰撞还是会隐隐作痛，她呆坐在客栈窗前遥望远方，风城就如它的名字一样，常年风沙很大，远处灰暗的天空好似有闪电划过，耳边响起滚滚闷雷。
“元夕。”有人自身后喊她。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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