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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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听罢冷哼一声，“你有什么我不知道？你院子地里埋着两本书我都知道！”
元夕倒吸着气，可怜巴巴的在床上蹭了蹭，却不敢出声了。她表现不错，大当家也不再为难她，只是该说的仍然表达了出来，“回去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要我亲自来没收？”
元夕默默的在心里念叨了他几句，胳膊疼的太厉害，疼得她无暇考虑那些书，小声呜咽道：“救命！”
她不安的蹬着腿，大当家取来药箱子，见她一刻都不能安生，说道：“你躺好，以后疼的时候恐怕会更多。”
元夕也知道自己受伤给他平添了好多麻烦事，虽然不说，心中还是愧疚的，只是她实在疼得厉害，只得用没受伤的手抓着身子下面的床单，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瞪着他。
大当家瞧都不瞧她，拆了她胳膊上的纱布，用干净柔软的布料沾了清水给她清理伤口。
胳膊上一阵清凉，似乎痛意也有所消退，元夕抬起脑袋望着大当家，烛光之下，他英隽的面容清淡，专注的擦拭着她的伤处，随后涂了些止疼的药物，虽然她看了他很多年，却仍是觉得这张脸真是俊俏。
大当家虽然虽然嘴上不安慰她，动作却很轻缓，元夕不自觉的笑了笑，顿时胸口暖洋洋的，大当家感受到她的眼神，扬眉瞧了她一眼，道：“你傻笑个什么劲？”
“我忽然发现有时候你也挺顺眼的！”元夕开心道。
这是在夸他么？大当家脸黑了黑，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我一直都很顺眼，你才发现？”
元夕很诚实的说，“对啊，你这么凶，竟然自己都没发觉？”
大当家斜睨了她一眼，眸色淡淡，“这么不喜欢我就自己上药吧。”说罢他收起药膏，顺手合上了药箱。
元夕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嗫嚅道：“我自己怎么上药？”
大当家笑了笑，元夕却倍感森然，他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脸，“又不是伤在屁股上，你完全够的着。”
元夕眼睁睁的看他收拾起物什起身赶人，忙捉住他的手抱着撒娇说：“大当家我错啦，你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
大当家脸上没什么表情，其实心里还是十分受用的。
虽然他还希望她能说些‘以闲哥哥对我最好啦’‘元夕最喜欢你啦’之类的话。
但是元夕看他面无表情，一副好走不送的臭脸，自然猜不到他心中所想，就说：“我去找周总管！周总管哪里有你那么多事情！”
大当家心中刚升起的一点愉悦感瞬间就被她浇灭了。他抬眸凝视着她，面若冰霜，冷冷笑道：“你敢去。”
元夕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当家生气。那时候他才刚刚接掌闻家，发起火来就已经挺吓人的了，她记得有一日她因为好奇偷偷跑到城外玩，玩着玩着就误了关城门的时间。元夕是个胆子大的小孩，虽然一个人被关在城外，却什么都不怕，就近找了家客栈睡了一晚上，然而第二天她不是自己醒来的，是被大当家拎起来的。
那天大当家铁青着脸把她扔进马车，摔得她屁股疼了好几日，回府让她在闻家列祖列宗前整整忏悔了三天。后来听爬墙给她送鸡腿的大黄讲，她不见的那个晚上大当家话不多，却把锦州城翻了个底朝天。
自那以后元夕就特别喜欢故意惹大当家生气，当然是为了报复他对她又摔又跪，不过后来大当家越来越忙，就不怎么回家了，让她实施报复的机会少之又少。
于是因为由于种种原因，元夕不打算安慰他，但是也不敢忤逆他，便往床上一倒，说道：“那我睡觉了！”
此时胳膊上止痛药的效力已经开始发挥出来，不是那么疼了，药内本就掺杂些催眠麻醉的作用，因此即便元夕已经睡了一路，仍旧打起哈欠来。
“若睡回你自己的屋子去。”大当家甩了她一眼，目光触及她暴露在空气中紫红的胳膊，仍是不由得顿了顿。
元夕赖在床上不动，眼皮打架得厉害，喃呢了几句就没声响了，大当家抬步走过去，终是重新拿起药箱里的药膏，涂了薄薄一层覆盖在她的伤口上，低声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身为一个女子岂能如此不矜持，动不动就跟其他男人关系那么密切。”
“你不也是男人吗……”元夕头一偏就掉下了枕头，朦朦胧胧的说。
“我能跟其他人一样么？”大当家答。
“……什么。”元夕迷糊的闭着眼睛，往被子里钻了钻，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已经半踏进了梦乡。
大当家还想跟她深入探讨一下她‘对谁都亲’这个毛病的严重性，便发现元夕已经沉沉的睡去了，她两颊红扑扑的，扒着被子只露出个脑袋，睡得安稳。
“睡得倒是真快。”他忍不住靠近仔细看她，他上次见她还是小姑娘的模样，如今一看眉眼间已经流露出几分甜秀，她安静的睡在他身旁，在没有叽叽喳喳的时候分外可人。
心中不禁窜起了火苗，大当家几乎瞬即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前，夜空中明月朗朗，夜风徐徐拂过，却好像更滋生了他心中邪念，他匆忙走出房间，来到本属于元夕的屋子内。
他压抑着心中的欲念，如今情形紧迫，两国已经成把剑怒张之态，容不得他来想这些风月之事，然而下一刻他便又回到了原点。
元夕今年已经十六，十六岁……已经适合婚嫁了吧？
元夕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胳膊上早已又缠上了新的纱带，大当家破天荒的让她睡了个饱觉，元夕在马车上见到他时，却觉得他的精神不是那么好。
大当家靠在软裘上闭目养神，理都没理她。
元夕趁他不注意，管客栈掌柜要了俩香喷喷的肉包子，心满意足后才又回到马车上，大当家还是闭着眼睛不理她。
周易安套好马，在外面请示的时候他才淡淡‘嗯’了一声。
“周总管，我发现今天大当家半死不活的。”元夕撩起马车前帘，对赶车的周易安道。
“兴许是大当家昨夜没有睡好吧。”周易安想起今晨大当家类似警告的话语，挪了挪身子，与元夕保持安全距离。
元夕以为他给她让位子，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周易安旁边，说道：“原来大当家也需要睡觉啊，我本以为他最不理解的事就是为何人喜欢赖床呢。”
周易安不着声色的又往一旁挪了挪，“闻小姐真爱说笑，大当家自然是需要休息的。”
元夕奇怪的看了看周易安，又低头打量了自己几下，“周总管，我有什么不对吗，你再往那边挪就要掉到马车轱辘下了。”说罢她又闻了闻，自言自语道：“没有味道啊。”
周易安脊背一僵，答道：“没有的事，外面风大，闻小姐还是赶紧进去吧。”
元夕觉得他今天不正常，不过也没再说什么，就回到了马车内。
周易安想起清晨大当家叫住他，虽然大当家那时显得精神不济，却听得他心惊胆战。
大当家：易安啊，你觉得大小姐怎么样？
周易安：易安不懂大当家是何意。
大当家：让你评价一下她。
周易安：大小姐很活泼，很讨人喜欢。
大当家：这么说你也挺喜欢她的？
周易安：属下不敢！
大当家：最好不敢。
周易安：……
元夕复又回到车内，角落内的男子睡得很熟。
他环胸而眠，呼吸清浅，清俊的面容略显疲惫，乌发慵懒垂在胸前，与领口处瓷白的皮肤相映，令人目不转睛。
元夕凑到他身边，也跟着没精神起来，靠着软软的裘皮躺下去，她想着应是药物催眠的作用又发作了，脑袋沉沉的。
这时有人将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带着细微药香的手指掠过她颈下，替她掖了掖，元夕张了张眼睛，不知道他是何时醒来的。
大当家也是半睡半醒的模样，懒懒的与她对视一眼，又睡着了。
元夕忽然在内心惊叹一声，原来大当家也可以睡得如此之快！
经过五日快马加鞭，在元夕骨架子快要被颠碎的时候，终于看到了横洲的城墙。
进城的队伍排的很长，周围甚至有居民贩卖起瓜果小吃，元夕从窗子向外望去，远远地能看见几座荒山的影子，时不时有士兵挥鞭疾驰而过，掀起阵阵尘烟。
这里干燥的很，让她有些不适应的咳了咳，转身向一边假寐的男子问道：“大当家，为什么进城还要排队？”
大当家眼睛都未睁开，缓缓启唇答曰：“战事将近，出城进城自然是要严格排查，恐混进奸细。”
他语气悠悠，与这周围丝丝紧迫之感格格不入，元夕紧张道：“那打起仗来，是不是就会天下大乱了？”
“不必担心，锦州城很安全。”大当家答。
“为什么这么说？”
“锦州城逃跑方便的很。”
“……”这是什么破回答？元夕对他的答复十分不满意，大当家半睁着眼眸看着她，唇边噙着笑意，“怎么，怕了？”
他临危不乱，可不代表她就处变不惊。元夕蹙眉再次望向窗外烟沙，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有点，如果战争爆发了，会是什么样子的？”
她自小生活在和平的环境内，家家户户有爱亲近，就算是让她想象战争的模样，她大概连个轮廓都猜不出。
大当家看着她那副担心的要死的纠结样，似是在努力勾画着‘战争’的雏形，不禁低低笑起来，却什么都没答。
仅凭几句描述是无法概括战争的残酷，涂炭生灵、横尸遍野之类的词语都不能描绘出它所带来的毁灭与绝望，他深刻的理解，因此他希望她停留在最肤浅的理解上便好。
元夕想了半天，还是有些忧心，不由得道：“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治病？”
大当家瞧她是真的害怕，缓缓笑开，“元夕，头一次见你这么紧张，不是胆子很大的么。”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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