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暗夜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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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暗夜惊魂
他们沉入黑暗中那么久，以至于不再记得其它任何事。光明的记忆早已淡去，让位于阴影。
他们从不入睡。他们从不变老。最年长的也只有十九岁，只要仍然活着，就会继续如此。他们就是黑暗。所有这些人。赫敏，米勒娃，嘉莉夏，和其他不可赦者。在哈利残酷的监管下，他们的特殊技能每日都变得更加强大。莱尔知道如何捕捉折磨魔法生物，每当他外出时山林都会恐惧地战栗。赫敏灵巧的手学会了精美复杂的刑讯之术。而嘉莉夏……她一直伴在哈利左右，从不动摇，总是冷酷而崇拜地看着他。
其他人及时加入进来。有亚瑟，他平静而无声的愤怒很具有欺骗性，直到他突然爆发，熊熊怒火淹没他的牺牲品。有卢娜，那苍白如雪花石膏的脸上带着谜一般的微笑。她说着谜语，讲着神话，让她的牺牲品既恐怖又安慰，然后极度痛苦地死去。有金妮……
德拉科再也不为之烦恼了。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只有他的主人，有如调弄乐器一般拨动他的身体和灵魂，每一次碰触都点燃无以言喻的痛苦与愉悦。
身边的世界也是黑暗的。死亡无处不在。痛苦就是生命。德拉科好奇为什么人们还在继续生育，抚养小孩。或者他们已经没这么做了？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他并不十分清楚。
“这样多久了？”德拉科安静地问道，“多少年了？”
哈利轻蔑地大笑：“你的视野真小，吾爱。你仍然以年来计算，而我以永恒来计量时间。”
德拉科张开眼睛，盯着他的主人。哈利没有变老，他仍然十九岁，也永远会是十九岁。但不知为何，他的面孔超越了年龄。
德拉科坐起来，盯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深深的伤口从不同的方向嵌入肌肤，除了主人，这些伤口没人能看见。德拉科垂下眼睛。一切都掌握在主人的手中，那么多疼痛，那么多欢愉。疼痛与欢愉相互交织，相互融合，永不可分。
死亡与腐烂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血流淌在地板上，在坚硬、粗糙的石头上，包围着他。他自己的血，或者其他人的血。德拉科记不清了。也不再要紧。
“这是什么地方？”德拉科问道。
“我的游乐场。”哈利语含深意。
“我是你的第一个。”德拉科低声说，带着残酷的快意。
“是的。”哈利同意，“但在你之前还有很多人。”
哈利的眼中闪烁着悠远的记忆……伏地魔的记忆，在他之前很多他同类的记忆，原始的喧嚣与黑暗的记忆。
“我已经厌倦你了，吾爱。”哈利冷酷地告诉他，“你从我们的游戏中得到了太多欢愉。是时候终止了。”
即使当主人尖刻的言辞刺穿他的心脏，在这可怕的终极拒绝中，德拉科突然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他被抛弃了。他被扔掉了。他一无是处。他一钱不值……他因这样的认知而狂喜。
他微笑着看着哈利：“对不起。”
哈利耸耸肩。“不必。我已经从你这里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哈利一脚踢在德拉科的胸膛，他跌倒在地，头撞上地板。哈利踩着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一柄锋利的匕首压迫着德拉科的胸膛，接着刺进他的血肉中，正好是蛇纹标记脑袋所在的地方。疼痛，狂喜，恐惧和欢欣同时迸发，最后一次占有他。
接着德拉科听到一声刺穿灵魂的尖叫。这声音让他惊呆了。
人们不再尖叫。他们只是死去。
这声尖叫似乎来自外部世界，从另一个现实中传来。更响亮，更绝望，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更为熟悉。接着，身边的一切分崩离析。德拉科发现自己正在下坠，下坠，坠入无尽的深渊中，穿越时间，穿越永恒……
赫敏的尖叫声将德拉科从噩梦中唤醒。他晕头涨脑地跳起来。哈利的速度更快。他还没穿衣服就一跃而起，奔出寝室，冲进德拉科之前的旧卧室中。德拉科紧随着他。
哈利张开双臂搂住赫敏，紧紧地抱着她，摇晃着她。他伸手轻轻捂住她的嘴，柔声抚慰。她惊醒了，尖叫消失在哈利的掌心里。她恐惧地盯着哈利，接着看着正站在房门口看着他们的德拉科。
“我看见……我看见……”她嘶哑地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在那里。我看见了。”
哈利没有放开她。他坐在床边，抱着她，摇晃着她，嘴唇轻触她的前额，似乎她只是一个小孩。
“嘘……”他柔声低语，“我知道。我们都看见了。只是一场噩梦，亲爱的。放心。”
她悲哀地抽泣，离开了他的怀抱。
“我有些神志不清。”她虚弱地说，把脸埋进枕头里。德拉科看见她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
“不会太久了。”哈利安静地说，抚摸着她的背。
“哈利。”她低声说，“我恨这么说，但我希望你死。”
哈利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那就让我们终结一切。”哈利果断地说，“德拉科……我不想要求你……我本来打算自己做……但如果你帮我，我们会更快了结此事。”
德拉科点点头。“任何事都行。”他这么说，也准备这么做。梦境，不，是预兆，仍然在他的记忆中浮沉，赫敏的尖叫声仍然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哈利静静地说：“它必须是不可逆转的。不是咒语，诅咒，或者可以治愈的简单的身体损伤……德拉科？”
德拉科看着他，疑问浮现在他眼中。
“那种毒药……那时候你做的毒药……还有留下的吗？”
“是的。”德拉科不情愿地说，“在马尔福庄园。不过……不适合你的计划。你需要一种慢性的……在你死亡之前有足够的时间让伏地魔进入你的身体。这种毒药立即毙命。你根本没有时间吸引伏地魔。”
“好吧……你是专家。你能想到法子让它发挥得慢一点吗？”
德拉科皱了皱眉，思考了几分钟。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我想，如果内服，可以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五分钟。”哈利低声咆哮，“你把这叫做慢性发作？”
“那是蛇怪的毒液，不是钙片！”德拉科喝道，“你能期待什么？”
“我期待你能做得更好。”哈利直率地说。
突然，赫敏开口说话，声音异常镇定而理性：
“何不这样？将足以致命的分量，分成小块小块的结晶体，包裹在慢性挥发的物质里，植入皮下？”
德拉科震惊而迷惑地盯着赫敏。夜间的噩梦把她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德拉科不认识的人。就算这场谈话发生在一天前，她也一定会争论。一定不会把她作为医师的专业技能用于策划她最好朋友的死亡。但看起来赫敏最终与她内心的黑暗达成了和解。
意识到他们都在等待着他的答复，德拉科再度开口：
“如果植入皮下，哈利可以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贴在皮肤上……大概四十五分钟。”
德拉科说这话的时候，他终于他意识到他正在重复之前的罪行，赎罪是他与哈利缔结契约的首要原因。而这一次，他将谋杀他的爱人，他的主人。在转瞬即逝的时间里，他徒劳地考虑了一下是否还有别的方法。
“德拉科……这不是游戏。”哈利警告说，“不要搞小动作。不要试图减轻分量，不要想着去开发解毒剂。我是说真的。如果你想骗我，我立即就会知道。”
“不耍花招。”德拉科同意，竭力使声音显示出他感觉不到的镇静。“我答应过你我会听话……我会的。就算没有契约，我也会照办。说实话，我不想……看见你这样。”
“很好。”哈利说。他站起身来，从赫敏的床上扯下一张毯子，围住德拉科和他自己。德拉科有些脸红，他这时才发现他和哈利是赤身露体地冲进赫敏的卧室救助她的。
“别担心。”赫敏干巴巴地说，“在目前这种情形下，能引起生理反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哈利静静地笑了起来。
德拉科麻木地盯着他，想知道这是否他最后一次听见他笑。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暗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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