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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萧破归来 ...

  •   六月中旬已经过,凤祁已有四日没有见到樱雪了。
      今日的艳阳不再如往日死气沉沉,升的格外的高,更也是格外地灼人。
      凤祁与顾辰初坐在凉亭里,并没有言之滔滔,二人静默相处,顾辰初亦不多话。
      时作晌午,被暖风吹的昏昏欲睡的凤祁,眯着眼睛,手中的书册突然掉落在路,落声将她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神,一个人的影子打在她身上。
      凤祁看见来人面孔,突然地坐了起来,急声道:“萧破呢?”
      顾辰初听到凤祁声音,亦睁开了眼睛,天阳突然地来到宫里,让他猝不及防。
      “宫外呢,”天阳在凉亭里的石椅上坐下,缓缓道:“宫外有些事需要他处理,可能要等个两三日。”
      “那......你见到樱雪了吗?”凤祁突然道。
      “嗯,”天阳点了点头,并没有为人父的喜悦,“我知道她有了身孕。”
      “你该如何谢我?”
      天阳未答,低着头,拿起桌上的茶杯,对顾辰初道:“有酒吗?”
      顾辰初摇了摇头,抓住天阳肩道:“樱雪她们回来了吗?”
      “嗯。”
      凤祁听闻,顿时恍然大悟,“莫非你们那日的突然离宫,其实就是萧破他们回来了吧?”
      “不是,”顾辰初与天阳一口同声道。
      “我们昨晚才回来,要是早就回来,怎么会不来找你呢。”
      凤祁点头,承认天阳说的有理,“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萧破有事,那长空跟靳钰呢?”
      天阳放下茶杯,站起身,已准备离开,“萧破可能这两日就过来了,你有的疑惑,都问他吧。”
      天阳丢下一句,急匆匆地离开了,像是落荒而逃。
      凤祁眨着眼睛看着顾辰初,却也见他亦如天阳,躲避着她眼神。
      凤祁未如往常追问,她只是笑笑了,独自一人回到屋中。
      恍恍惚惚又过了两日,这两日里,已经归来的天阳未再遇见,而顾辰初更成了时刻陪伴,太过的亲昵与不适,让凤祁觉得有几分刻意。
      心忧多疑,但是因为顾辰初的时刻陪伴,凤祁找不到机会,因为她不会向顾辰初询问关于萧破的一切,并非是她对顾辰初心有戒备。只是,伤人伤心,不至死,却让人生不如死。
      午憩醒来,空空如野的屋中,不见顾辰初的身影,凤祁在屋内巡查一番,也不见其人,于是,心抑难耐的人儿推开屋门,抱着乖乖直接奔向樱雪房中。
      虽说萧破还有重事未解决,不过,天阳既然来到宫中,那肯定是见过樱雪,而凤祁要做的,则是先从樱雪那处下手,打探一二。
      可惜,再次寻来,屋中依旧无人,且看房中枕被,似乎已经好几天未曾有人来过。
      凤祁未找到樱雪,却不死心,向宫人打听起来,原来樱雪早已离宫了,只是走时未与凤祁道别。
      不可从顾辰初那处下手,樱雪出了宫,而这时,清羽也不知去了哪里,或许是回到了宫外的府宅,又或者与樱雪在一起。
      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的凤祁,已难以抑制地想见到萧破,可是,她又不忘萧破走时地叮嘱,让她不要离宫。
      不知如何是好的人,最终选择了出寻,毕竟这里是螟郢,萧破他们已经回来,西勒的事,估计也处理的差不多,出宫应该不会有多少危险。
      既然已有决定,凤祁更是好不耽搁。
      可是,在一切的决定都已肯定,凤祁出宫却被宫人拦住,现在莫说出宫门,连着永安宫的大门她都出不去。
      或许这些是顾辰初收信中的交代,可是,前几日并非如此;但是,此时凤祁亦无心多想,既然她能逃出宫外,而现在的一堵墙,更是拦不住她。
      逃出了永安宫,凤祁低着头在宫道中疾步行走,唤不得宫人备候马车,她也只能先徒步出宫,之后再做打算。
      疾步簇簇的人儿,似乎上天早已安排,凤祁出了永安宫,走了未多久,便遇到了天阳,且更甚他意外的是,萧破竟也跟了过来。
      欢心一发不可收拾,凤祁小跑来到萧破面前,抬着头,含笑咬唇看着他,“好巧。”
      萧破含笑点了点头,有些生疏,“嗯。”
      凤祁捂嘴窃笑,掩盖不住激动,“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我?”
      萧破未立刻答,速速瞥了眼天阳,哑着嗓子道:“发生了些事。”
      凤祁详装生气,可眸中却都是喜色,“那也应该先回来找我。”
      萧破点了点头,却又向后退了几步。
      凤祁嘀咕一声,远远便听见一道女声在唤她,转身一看,是顾辰初和一个女子,女子看来熟悉的很,却又让她一时想不起来。
      “凤儿,你记不得我了?”秀秀眨着玲珑大眼,笑的童真。
      “记得,”凤祁尴尬地笑了笑,以眼示意顾辰初。
      “想不到你是螟郢皇后啊,”秀秀咬着手指,目中露着精光,“我听说过你的故事哦。”
      凤祁心中焦急,可顾辰初却避开她的眼神,回避她的问题,秀秀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她又是怎么进宫的?
      “我是继续叫你凤儿吗?”
      凤祁点了点头,满肚子疑惑。
      秀秀乐得欢喜拍手,蹦跳至萧破身边,勾住萧破手臂道:“萧哥哥,宫里好好玩。”
      凤祁对秀秀的行径一愣,她何时与萧破这么熟稔?难道秀秀是萧破带回来的?
      想法来的惊心,凤祁很快将其否决,自笑多心,“秀秀喜欢这,便在这多住些日子吧。”
      秀秀连连点头,说的话,却让凤祁的心在一刻间,停止跳动,“我以后就住螟郢了,萧哥哥已经在这里给我买了间大屋子,我和萧哥哥成亲之后,就住在这里。”
      “成亲?”凤祁不知自己的错愣维持了多久,是她见到秀秀与萧破的亲昵,猜疑多想,才会听错。
      “嗯,”秀秀点头,格外肯定,“我们回螟郢已经有七日了,昨日才将屋子定下,喜帖都已经写好了。”
      秀秀将喜帖掏出,双手呈递凤祁、凤祁看着烫金喜帖,大大的“囍”红的刺眼,让她的双目,在一瞬间,只留存黑白色。
      凤祁未接过喜帖,亦未猖狂激动,她只是眸色平静地看着萧破,声音平静温和,“你们回来七日,那就是樱雪他们出宫的那日了?”
      “嗯。”
      凤祁轻轻地笑出了声,接过喜帖,“他们骗我,你还未归来;你骗我,让我等你;我骗自己,说做一辈子的傻子。现在,你们倒好,戏唱罢了,我这戏子下了台,你们却嘲笑戏弄,让我连戏子都装不下去,可没了戏子,这戏又该如何继续。”
      萧破将脸别过去,没有愧疚同情,或许只是不愿听说凤祁地道言,是如此的不耐烦。
      “凤儿,”秀秀眨着眼,眼眉的喜笑看着都是对她嘲笑,“你会来吗?”
      凤祁掂着手中的喜帖,恨不得将它撕碎,再将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嘴脸撕裂,“会来。”
      秀秀又是拍掌,将整个身子埋在萧破怀中,撒娇道:“萧哥哥,我厉害吧,你还说她不会来呢?”
      凤祁不知,自己的自制力竟然如此之高。这样一个表面单纯的女人,与当年的她多像,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将她就这么骗了过去,甚至,让曾经与她亲近的人,都对她隐瞒欺骗。
      “何时成亲?”
      “五日后。萧哥哥说,他等好久了,”秀秀掰着手指,却依旧地数不清数,“十多年了,萧哥哥说不想等了。”
      凤祁轻轻连笑数声,将喜帖捏的紧紧,“好,五日后,我必到。”
      秀秀亦又乐不可支,勾着萧破的手,吵嚷着要到别处逛逛,而萧破更是应答,落在凤祁眼中仅剩宠溺。
      萧破一走,天阳也一字未留地离开。
      独剩二人的宫道上,凤祁僵站许久,面色平静地将喜帖撕得粉碎。
      顾辰初一言不发地将凤祁拥入怀中,“对不起。”
      “你向我说什么对不起?”
      “我骗了你。”
      凤祁终露数声苦笑,不知是因心伤还是愤怒,浑身颤抖。
      “你不觉得可疑吗?”过了许久,沉闷的苦笑声过,凤祁做着最后地垂死挣扎。
      “只在我面前出现过一次的女人,只是机缘巧合地相救,为何现在会跟萧破成亲?”
      “也许并非是巧合呢?”
      凤祁否决着顾辰初地回答,她不想就这样的被萧破放弃,亦不想如此地放弃自己,“真的相识十多年吗?那我不也与他相识了这么久,甚至,我跟萧破在一起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她。”
      “你们的事,天阳跟我说过,”顾辰初道:“你们是从西勒归来时,跌入悬崖巧遇了秀秀。可是,萧破是怎样的人,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难道这不可能只是他的有意安排?他这样的人,那样的有心计,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可他为何会让我与秀秀相遇?难道只是为了今日?”一番地自言自语,接下的许久沉默,颤抖的喉声从凤祁口中发出,锥心泣血,“我知道了......原来,这就是结局,不如死的生不如死。”
      顾辰初抓住凤祁肩头的手,隐隐颤抖,“这样其实也好,早些知道他的真面目,即使伤心欲绝,生不如死,可顾辰初会永远地陪着你。”
      “辰初,”心早已被掏空,说的话哪还有情,“你将我杀了吧。”
      “凤儿......”
      “我怕这样死了,他们会笑我,可是,我又控制不住地想将那个女人杀了,我想让萧破看着她在他面前断气,想让萧破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凤儿,从今往后,你不要再想萧破,以后的每时每刻,都会有我陪着你。如果你不能忘记萧破,我可以等,即使这辈子等不到,我也愿意等;如果,你想忘记他,想离开螟郢,我会放弃一切跟你离开这里,无论天涯海角,无论生死。”
      “可是......”凤祁将脸抬起,泪未盈眶,却珠目赤红,“我想到他们的逍遥快活,我便生不如死,我多想将他们两人杀了,可我舍不得萧破,我也杀不死他。你说,我为何如此愚钝?为何一直念着他最终会选择杀我?若我知有今日,便是当初将心挖出,也不会去选择喜欢他。”
      顾辰初的泪已蓄满眼眶,凤祁咬着唇,看着当初她厌之如蝇的男人,现在让她同情的男人,而这时,她却在被这个男人同情,甚至,她未落下的泪,他也将她流下。
      凤祁将唇咬出了血,她想到了房中的檀木剑,如果,在萧破成亲的那日,她带着剑,带着那把有魔性的剑,将秀秀杀了,又或者将自己杀了,那么,是不是便可说,因为那柄魔剑,她才做出失理的事。
      这样,即使让人厌恶,但是,再也不会有人同情她,那么,她该有多高兴。
      可是,凤祁舍不得萧破死,甚至,她在想及那柄檀木剑的时候,只是想着如何用剑杀人,却未曾想过,将剑还给萧破,从此一刀两断。
      脑中的想念越来越多,使凤祁越来越激漾,越来越愤恨,偏激的执念早已压抑不住,心伤,就用一时的仇恨掩盖住。
      人如行尸走肉,沉浸于幻念之中的凤祁被顾辰初抱回了永安宫,人成麻木地喝下汤饮,闭眼昏沉入睡。
      顾辰初静坐床边,眉目露出的苦涩远甚当初,佛手欲抚娇艳,最因乖乖护主之举而收回。
      顾辰初将手伸摊乖乖嘴前,得来却是扭头之举,可当他欲碰凤祁时,它却又拦护,不让顾辰初碰触昏睡中人儿的一手一指。
      顾辰初作罢,轻摇扇叶,自语与谁言,“好好保护她,不伤身,不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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