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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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二十四
林涛的作用越来越大，每当老大不在的时候，都是她给我们开会，安排工作，去会议室参加大厦的高层会议，我们渐渐就习惯了这种奇怪的工作氛围，只是夏纯偶尔会问老大去哪儿呢，韩新都没好气地说：“鬼知道！”
有次我去会议部帮忙，他们那主管突然神秘兮兮地问我：“你们李总是不是要单干啊？”
我不知所云地摇头，人家又步步紧逼：“要不你来我们部门吧，同事们都挺喜欢你的。”
我只有尴尬地笑笑。
回到部门办公室，韩新和夏纯都不在，我使劲地往里一瞅，原来在老大办公室，我很好奇，就敲门进去了。
她俩神情严肃地收拾东西，我更郁闷了。
“那个，我辞职了！”老大突然说。
“啊？”我反应了一下。
“我辞职了，真的。”老大的口气轻松的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夏纯和韩新也不说话。
“哦”我木木地点了一下头。
“我跟长城酒店谈好了，下个月就去报到，我去了是营销总监，待遇比这里好很多”也许是怕我们担心，他摊了自己的老底。
“那挺好的呀”，我真心为他高兴，但是多少有点舍不得，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你们好好干，有时间回来看你们”说罢，自己也收拾起来。
我自认为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慢慢退了出来，然后我看到了林涛，她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文件，“尹湛，帮我把这文件复印一下。”
我装作没听见，我们就是这样，总是把情绪最大化，心情至上的我们注定成不了大事。
但是方检却说，这样的人才是有血有肉的，笑或者哭都带着真感情，永远都不用唯唯诺诺，喜乐都由自己支配，眼睛里没有复杂的东西，是真正值得交往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我、韩新、夏纯还有上官，我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们都很简单，可是到底怎样才能最好呢？头疼，我只想安安静静做我自己，不想打扰到别人。
老大走了之后，林涛正式升为恒利外宾大厦营销部部长，成为大厦历年来最年轻的部门经理，光看办公室送的花篮就可见一斑了。
办公室的氛围更奇怪了，我私底下问韩新长城酒店怎么样，韩新言简意赅：“5年前的恒利。”
我总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于是我下班之后独自一个人跑到人事部经理办公室，截住了正准备下楼走人的韩逸鸣。
“怎么了，气喘吁吁的？”见我满头大汗关切地问。
我往外瞅瞅，然后把门关上了，这个动作让韩逸鸣觉得好笑的不行。
“尹湛，你也要学韩新打劫吗？”
我不理会他的取笑，“嘿，认真点，问你个事。”
“我们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开门见山。
韩逸鸣顿了顿身子，“有那么重要吗？这对你影响不大，你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我知道你的业绩不错，上面也看到你每个月交的表，准备提拔你呢。”
“我就是想知道，你就当我八卦成全一下不行吗？”我开始学韩新无理取闹。
原来，大厦其他部门一直不满营销部从李疯子开始就飞扬跋扈，很多事情都不走正规流程，就经常去高层告状，董事长每次都睁只眼闭只眼，因为大厦在淡季的时候营销部的确做出了许多贡献，现在市场渐渐稳定，但营销部的开支却一天比一天多，这次财务部就是在开高层会议的时候稍微提了下营销部的财务情况，各部门经理就跟串通好了一样，纷纷火上浇油，刚好那天老大不在，林涛就拿出了营销部所有的客户和意向客户详情交了上去，上面看营销部所有的信息都很完整，市场稳定，有很多固定的客户，平时稍加维护就行了，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经费，就觉得老李在营销部意义不大，就提议各部门举手表决是否让林涛接替老李，让老李去管大厦下属的一个新开的酒店重新开拓市场。结果大厦每个部门老总都举手了。老李接到通知之后，直接去董事长提出自动请辞，董事长稍加挽留就批准了。
“那你举了吗？”我问他。
“你觉得我举不举手有意义吗？”
我想了想，然后就拉门出去了。
“等等，”他叫住我，“这事别告诉韩新，你知道后果的。”
我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外面下雨了，社会真是凉薄啊，人都是那么实际，背叛、功利、过河拆桥在笑容和相安无事的掩盖下交替上演。我抱紧双臂，冲进雨中。
二十五
我和方检说了我们部门的事情，他的反应很平淡，社会都是这么现实，我们既然无力改变，就只得老老实实接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你们老大平时作风踏实，会招来诸多仇恨吗？还有林涛，争强好胜也没什么不对的，一心往上爬是把自己的目标看得过重，为了得到成功或多或少就会不择手段，那是人家的生活态度，我们无权干涉。
去餐厅吃饭的时候，碰到了餐饮部的龚经理，他意味深长地笑着对我说，“你们老大辞职了，你们这帮人怎么办啊？要不都来餐饮部当个服务员什么的吧。”
我突然有些生气，正准备恶言相向地反驳，刚好韩逸鸣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人家是大厦的员工，又不是老李的员工，再说，这不是有新的老大嘛。”
坐到那我还是气鼓鼓的，韩逸鸣到不以为然：
“怎么，你还准备跟他打一架？”
“你看他什么态度，整个一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嘴脸，真是看不起他！！”我很难得地把餐盘里的虾仁戳的稀巴烂。
“尹湛，说真的，你这点和韩新真是很像啊，真是臭味相投啊。”他笑着说。
“那我多谢你的夸奖！”我端起餐盘就走了。
“怎么不吃了？”
“没胃口！”把我这句话丢在空气中。
回到办公室，陶大帅哥正在收拾自己的办公桌，林涛正拿着花洒给落地窗前那盆红掌浇水。
“怎么，你也要辞职了吗？”我明知故问。
“嗯，我要回老家了，女朋友想和我在一起，我都是要快结婚的人了，老在外面漂着不行啊。”
“那什么时候结婚的时候通知一声，即使去不了红包肯定少不了。”
他帅帅地笑了，“那是必须滴啊！”
“尹湛，我昨天让你写的报告你写好了吗？”林涛放下花洒，转过身来。陶兄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一大早就放在你办公桌上了，怎么，你没看见？”我虽然语调多少有些过火，但还算客气。
“是吗？那可能是我没看见吧。”然后她踩着高跟鞋，袅袅婷婷地走了。
韩新也算熬到头了，她说，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我也要辞职了，要不是我表哥让我再多待两天，我估计早就辞了。
“那你去哪？”我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她摇了摇头：“谁知道啊，先回家待两天再说吧。”
“夏纯你呢？”韩新转过来问夏纯。
夏纯很为难地瘪瘪嘴，“新姐，虽然我也不喜欢林涛，但是我勉强还算能过去，这么多年我换了很多工作，就在大厦还过得去，我不想再换了，挺累的。”
“那尹湛你呢？”她俩一致问我。
我笑了笑，“不好说，但是我请了长假，我的假不是还没休嘛，我准备利用这段时间和方检去他老家，看看他的父母。”
“吆，这是要订婚了吧”夏纯阴阳怪调地说。
我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应该去日本吧，我那边的朋友有一个要结婚了，我去参加婚礼，顺便再找个工作，在国内待烦了，还是出去的好，重新开始，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韩新突然平静地说道。
我们都没有挽留，生命不就是这样，没走一段就会有有不同的人陪同，但是我们谁也没法预料他们什么时候会离开，但那有怎样呢，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会有新的伴。
“但终究会有一个人陪我们到老死的！”夏纯豪言壮语一出，我们都笑了，但是这个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在我们身边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对的人？全都不得而知。
韩新也走了，她的办公桌空空如也，李疯子的老部下很多都离职了，林涛最近一直在忙着面试招人，经常往人事部跑，根本无暇顾及我们这些人的喜怒哀乐，营销部办公室上空弥漫着别样的气息。
韩新发信息说：“后天的飞机，去日本，别送了！”她知道我那天要和林涛参加一个聚会，是上次那个林文生专门下帖邀请的。大厦好像还挺重视的，我们俩的礼服都派人送到办公室来了。
是啊，送别不送别又能怎样呢，还不是该走还得走，千里搭长棚，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韩新，最后想想，算了吧，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嗯，一路顺风”我简单地回了她。
没想到她很快又发过来一条：“大姐我坐的是飞机，你成心的吧。”
我低头傻笑了一下，没再搭理她。
方检怕我难过，一直安慰我，我笑着跟他说没事，我尹湛是谁啊，打不死的小强，生命力强着呢，再说什么场面没见过啊，生死离别那都不叫事儿，有事儿就一阵儿！
方检无可奈何也笑了，“那行，尹小强同学，你可不许哭鼻子啊。”
二十六
韩新走的那天，夏纯正准备收拾东西去机场，林涛却让她代替自己去见一个已经预约好的客户。
“靠！成心的吧！”那天她第一次生气了，将客户资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摔倒了办公桌上，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刚来的那两个新人更是夸张地张大了嘴巴。
“不想干也可以辞职，地球离了谁都能转。”林涛冷冰冰地说。
夏纯气鼓鼓地看着她，终于再没说什么。
宴会是林文生的私人宴请，但依然来了很多社会名流，单看他别墅门口那架势就看得出来，全都是豪车，还有很多机关单位的车也明目张胆地夹杂其中。
大厦派车送我们过来，头一次穿礼服我还是不太适应，但是林涛则安稳的多，她步步生花，穿着差不多10cm的高跟鞋依然如履平地。
我们走过大厦大堂的时候，很多人都夸张地看着，我的头发被化妆师盘了起来，她说这样显得成熟一些，可不是嘛，谁十七、八岁敢穿抹胸小礼服啊。
我第一次画这么精致的妆，一下子有些不适应，从林涛的眼神中，我默默地读懂了两字——鄙视。
我们将手里的礼物送上，林文生和夫人很客气地说：“人来就好。”
礼物也是大厦挑选的，一颗高档的林芝，我们交给大厦的报告里提到了林文生肝脏不好。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八面玲珑的林涛，她仿佛和每个人都能搭上话，她的小手包里随时都装着印刷精美的名片，其实这个女人并没有那么讨厌，她只是时刻准备着，准备着成功。
而我，明显差很多，韩逸鸣说得对，我们就是来混日子的。
“韩逸鸣！”真是说鬼见鬼啊，“你怎么来了？”我声音失控了，和这个场合好格格不入啊。
他一脸坏笑，“我陪我家老爷子过来的，他和林总是老同学。”
“什么！老师也来了？！”这世界真是不大啊！不！是太小了点吧！
“要不要打个招呼，枉我们家老爷子这么惦记你。”韩逸鸣并没有等我回答，就把我手里的果汁杯放到侍者的托盘里。
“喂！我还没喝完呢！”我不满地控诉。
“爸，你看这是谁？”韩逸鸣把我扔到秃头老头面前，而且这时候老头正在和林文生谈笑风生。
“老师好，林总好，好久不见。”我木讷地摆手，声音也怯生生的。
老头笑着打量我，“你这丫头怎么变得那么胆小？”
“我说也是呢！”韩逸鸣不要脸地笑着补充。
这时林总好奇了：“怎么，老韩你和这小丫头也认识？”
“认识认识，我教了她两年高数，这丫头可不得了，当着全系师生的面直接让我下不来台。”哎呀，老师我求你别说了，丢脸死了，我在心里默念。
没想到林文生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那这丫头可真是不简单啊，第一次去我办公室就看出来我有肝病，分析地头头是道，将来不得了啊！”
“多谢林总夸奖。”我都快没脸了。
正好这时候林涛走了过来，甜甜地跟林文生打了个招呼，我就适时退了出来，解放了。
“唉，韩逸鸣和老头都来了，那韩新岂不是孤单单一个人走了？”我刚反应过来。
“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机票一买一天就回来了。”韩逸鸣像个鬼魅一样跟了过来。
“话虽如此，可是心里还是好不舒服啊”我捂着胸口，真怕这个抹胸一下子就滑了下来。
“要不我们现在去机场？可能还来得及。”他看了看手表。
“可以吗？”我一激动就拽住了他的袖子。
“我刚跟林伯伯打过招呼的。”他无奈地看着我。
“那还不快走！”我急忙拉着他出门，这种场面，我等屌丝hold不住呀。
韩逸鸣的车都开到120了我还是觉得慢，我一直催他，“能不能开快点啊？”
没想到他突然一个急刹，“要不你飞过去？”
我赶紧适时闭嘴，心里面骂了他一千遍。
车还没停稳，我就连忙解开安全带，丢下一句：“在外面等我！”就往候机大厅冲。
“慢点！我陪你一块去！”他急忙叫住我。
“不用！”我没理会，但是转瞬一响，不对呀，好像他们俩比较亲吧，我凭什么说不用啊，真是气糊涂了，也不知道他跟没跟上来，不管啦！我心一横。
二十七
看到韩新，她正焦急地张望着，我刚准备叫她——
她和那个人拥抱，泪流满面，依依不舍，我赶快躲到柱子后面，我听见她对他说：“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再见”这两个字可真是难说出口啊，直到现在，我都还没和华天说一声再见，因为我们再也不见了，那么，眼前这两个人也是吗？
这个地方，天天都上演着分别，所以人们不会计较那么多别人的泪水，所以，
也根本没有人注意躲在柱子背后的我。
我蹲在那，全身冰凉，我用手机给韩新发了一条信息：“亲爱的，不能来送你了，保重！”然后我关掉了手机……
也许，我的精致的淡妆全都花了，我随手抹了一把，睫毛膏沾了一手乌黑。
韩逸鸣见我走出来，急忙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到我身上，我没有拒绝。
“又不是再也不见了，至于这样吗？”他还是那种语气，玩世不恭，若无其事。
“如果我说是呢？”我低低的说。
“什么？”他显然是没听见。
“没什么韩逸鸣，我现在还不想回大厦，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好。”我求他。
不知道车开了多久，我漠然地坐在副驾驶上，窗外风景急急变换，我看的眼睛生疼，就靠着窗户闭着眼睛，韩逸鸣也不打扰我，一句话都不说。
车停了，他叫我下来，我才睁开了眼睛。
是后杭山顶，这里是著名的别墅区，山不高，但足以将世界看的渺小。
“你有酒吗？”我问韩逸鸣。
他愣了一下，转身从车里拿出两罐啤酒，抠开，递给了我一罐。我说过的，酒真是个好东西，我们什么话都不说，就静静地看着山下，把各自的心事交付给一罐罐的啤酒，谁也不难为谁。
天色越来越黑，我还不想走，我就想一直这样，靠着某个人，直到世界都找不到我。
“回去吧。”韩逸鸣说。
我用我均匀地呼吸声回答他，然后，我听见他笑了。
韩逸鸣把我送回大厦，在公寓楼外，我看到了方检，我看到他轻蹙着眉，快步将我接了过去，他把我抱的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我就滑落到地上。
“方检，你有三只眼睛”，我伸手去摸他的脸，还是那么有温度。
“她喝多了，你送她回房间吧。”韩逸鸣就这样交代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我伸手想去拉他，“别走，陪我喝酒”却被我的方检拉住了：
“什么宴会喝成这样？”他说。
我突然紧紧回抱住他，我还穿着韩逸鸣的外套，我对他说，“我好冷啊。”
真的，我好冷，就像凉风灌进了心里……
二十八
半个月长假批下来了，方检也休了他的年假，我们手拉手走出大厦人事部，韩逸鸣那天没来，要不然他肯定会鄙视我的，我都能想象他那副表情。
方检把我们的行程安排的很好，我们先去北京玩几天，然后再转车去通辽，在那里再逗留几天，然后再回家。
我非常同意，因为我怕麻烦，乐见其成地看别人把所有的琐事安排好，就像是韩新所说，天生是做配角的命。前两天看她在微信朋友圈上发自己的动态，还有穿着伴娘礼服的照片，很漂亮，比那个日本新娘漂亮多了。
方检在我屋里帮我收拾衣服，一边收拾一边问：“宝宝，你这什么东西带什么东西留着啊？”我已经习惯了他这个亲昵的称呼，刚开始夏纯觉得肉麻的不行。
“你看着办吧！”我眼都没抬，盘腿坐在床上打僵尸。
“那我随便装了哈，装错了别怪我，对了，9月的内蒙会有些凉，我把你外套给装上了哈！”
“嗯，行李箱在衣柜最上面。”我依旧是那个动作，两眼通红。
“别玩儿啦，眼睛都近视400度了，咱俩都戴眼镜，以后咱家孩子也戴眼镜，咱们三个可只是幸福吉祥的一家啊！”方检好心情地调侃起我。
我一听不乐意了，狠狠将笔记本合上，怒气冲冲蹬着他：
“戴眼镜怎么了，多有风度，再说了，不是还可以跟我一样戴隐形嘛！”
他拉我下床，“宝宝你看，你的行李箱多长时间没用过了，脏成这样？”
“从来大厦就没用过啊！洗洗不就行了，你等着，我去卫生间接点水去。”然后我就哼着歌拿着盆出去了，出门碰到了张姐，看到我笑的意味深长的。
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方检手里拿着那张被我卷的皱巴巴的纸端详着，我突然像偷了东西害怕被人发现的那种紧张，我什么也没说，将盆放下。
他回头看我，将手中那张花花绿绿的纸扬了扬，一脸坏笑地“审问”：
“老实交代，什么情况？”
我装作不以为意地转过身，“几百年的东西了”
他却不依不饶地从后面环抱住我，“那你会嫁给他吗？”
“不会！”我想都没想。
“为什么？”方检接着问。
我愣了一下，我想他也应该能够感觉得到我短暂的颤栗。
“因为他死了”我说。
方检的热热的呼吸绕过我的耳朵，轻轻地到达我的脸上，“可是我想要娶你。”
他绕到我的前面，认真地看着我，嘴角的笑容有些宠溺，还有一点不易被察觉的落寞。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是吗？”他如是问道。
我没有回答，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看，因为我一点都不想清醒，就这么一直沉沦下去，我甚至开始胡思乱想，宇宙和星空、流岚和彩虹、四季开放的花朵和永不落幕的黄昏……我的床品都是新换的，是我和韩新一起买的，清新的小碎花，枕罩上还有漂亮的格子蝴蝶结。
韩新说的对，尽管那个人很温柔，但是还是有那么一刻是疼痛的，但很快就被一阵暖流代替，我的指甲都嵌进他的后背，因为，唯有疼痛足以让我们清醒。
我第一次知道杜蕾斯为何物。
没错，我的第一次就是这样，干干净净的床上，我自己的地盘，床头的灯光昏黄，空气中还有淡淡薰衣草的味道，当然，还有那一块怵目惊心的鲜血……
这一切就像是一幅色彩鲜明的油画，清新温婉，我闭着眼流着泪，真好，我还活着，我想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夜晚……
9月，夏天就要结束了，我们浅浅吟唱的青春主题歌也将要落幕了，曲终人散，你还不走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