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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回 ...

  •   七、赵枣木诉说鬼事,蔡炳候欲荐白郎

      上回说到那赵枣木遇鬼,那鬼竟要求其周济家人还清欠银,奈何赵枣木家中亦是没甚么余粮,便是如此,那赵枣木亦要看在往日里情分上,帮衬其家人。然此事未完,且听赵枣木往下如何解答。

      “说了,你可莫要说我胡编乱造。”赵枣木似有些小心的看了眼蔡炳候。

      见其一脸为难,蔡炳候亦心下了然,想那魑魅魍魉、神仙鬼怪等物虽一直听闻,却也不曾有人见过,如今这赵枣木见了,当然是不敢随意向人诉说,如若听者不信他还罢了,万一要是以为他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岂不是得不偿失。如此想着,蔡炳候便道:“自是不会,鬼怪一说自古有之,虽平常人等并未见过,然你或许还不知,某于刚刚迁至长安之时,亦遇见了一女鬼。”

      “哦?不知是甚么情况?”

      蔡炳候便将自己如何购得那间凶宅,又如何将那女鬼驱走,一一讲了一遍。

      待得听完蔡炳候之遭遇,那赵枣木叹道:“原来蔡郎也曾遇到此事,方才某还怕蔡郎不会信某!”

      “如此,你便可放心将你那奇遇讲与某听,如若有甚么不好,咱们二人也好商量商量。”说着,蔡炳候不忘寻了一个隐囊,将赵枣木扶起,并帮他靠了上去。

      待赵枣木背靠隐囊,腿上都覆好被子后,这才说道:“是了,方才说到那孙纲托付我后事,我一一答应后,那孙纲便说要走。可我与他自来了这间书院,便同居一室,想着此次一别,便是阴阳相隔,再无相见可能,心下黯然,便邀其多留片刻,说些个知心话,谁知……。”赵枣木有些哽咽,复又道:“谁知后来真真是让人追悔莫及,如若知晓后来之事,某再不会对其再三挽留!”

      见赵枣木脸色发白,蔡炳候追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孙纲刚刚开口聊时还好,谁知不过几句,便开始口舌生疮,双眼圆瞪。”赵枣木似还心有余悸,缓了片刻接着说道:“某自是害怕起来,便开口叫他走,哪知那孙纲却不肯离去,双目瞪着某死死,无论某说些什么,如何劝慰,他都默然无声,仅是这些倒还好了,谁知不过片刻,便见那孙纲双眼渗出血泪,面皮亦开始脱落,某当时吓得便想大叫,可哪里还出得了声音,就这么死死被他盯着,后来只听闻一阵鸡鸣,某便像是回魂一般脚底有了力气,如此便推开房门,拼了命奔跑,可那孙纲却也追某而来,某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便推开书院大门,往了那坊街之上奔走,说不得遇见武侯①值夜,便能逃过一劫。就算犯夜被捉,也好过被其害死!”

      “确实如此,犯夜最多杖责,吃些皮肉之苦,如若被那孙纲捉到,还不知是何等状况!”蔡炳候紧锁双眉,安抚身前匡床上所躺之人。

      赵枣木也深以为然,哽着喉咙,接着说道:“可不是如此,谁成想也不知跑了多久,竟未见一位武侯。你说奇也不奇,恰好此时某看见咱们坊中卖烧饼那户人家院墙低矮,便翻了进去躲藏。谁知向下跳落之时不幸崴了脚踝,当时某还想着这下必死无疑,抬头便见到那孙纲已追至院墙,探着脑袋于院墙之上,口中诞水留了某一头。吓得某差点昏死过去,然幸好那孙纲身体僵硬,未能翻墙而入,不然,某再无生还可能!”

      “如此惊异之事,真真是不知叫人说什么好!”待得听完赵枣木所言,蔡炳候为当日他自己遇鬼一事深感庆幸。如若那女鬼也和这孙纲一般纠缠不休,说不得他便要被那女鬼扯下地狱,不得还阳!

      “唉,如若不是今早那烧饼货郎发现了昏倒与其家宅墙边的某,某只怕……,唉!”赵枣木眼眶微红,摇头轻叹。

      见赵枣木脸色很有些发黑,蔡炳候亦关心道:“现下可还有不适?”

      赵枣木缓缓摇头,道:“这倒没有,只是一日未曾进食,腹内空空罢了。”

      闻言,蔡炳候笑道:“那便好,且等某为你取些馕饼。”

      “多谢蔡郎。”

      待蔡炳候用那热水泡了些馕饼,并端给赵枣木后,方道:“某观你似还有事,可是还有什么为难?且莫要多想。只此一事,虽说连夜惊怖,受了些风,然所幸并未伤及性命。”

      “某……。某也不知这几日那孙纲会否再度寻来,如若再来,可叫某如何是好。你也知晓,某家境艰难,根本无法搬离这里。”说话间,赵枣木锁紧双眉,放下方才蔡炳候所端来的温热饼粥,再也无心吃饭。

      如此,蔡炳候劝道:“且莫要惊慌,你既已答应帮衬其家人,某以为他未必回来找你。”

      “说的轻巧,谁不知某家徒壁立,帮得了一时,却难以帮其一世。”赵枣木似想到了什么,只见其眼眶微红,双目含泪,道:“如若哪天断了帮衬,那孙纲魂魄再来寻某,可不是死期就到。就算一日不断,然其乃鬼魂,也不知对某会否有些伤害!”

      “不若赵郎去某那里宿上些时日?”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这倒是难办了,银钱之事某倒可帮衬你些,只是这等鬼怪事情,某却无能为力。”蔡炳候亦为赵枣木遭遇咂舌不已,想来想去都不知如何是好。观赵枣木此时很有些个心灰意冷,蔡炳候猛地心灵所至,道:“也未必毫无办法,某家邻居或许能帮你一帮。”

      闻言,那赵枣木似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登时从匡床上坐起,抓过身侧蔡炳候的手,急不可耐的问道:“不知蔡郎比邻而居的是哪户人家。是那高僧大德还是那有道之人,如若能了却此桩心事,某必感念蔡郎大恩!”不待蔡炳候回答,那赵枣木似又想起了什么,忽地松了手,软趴趴倒在床榻之上,道:“罢了,蔡郎还是不要去麻烦人家,某记得你并非住于寺院道观之旁,想你那邻居也是与咱们一般无二,非是那些个高僧大道,这等奇事说了人家也未必会信。”

      听赵枣木这般说,蔡炳候一笑,道:“且放心,某那邻居别的或许难说,这鬼神之事,他必是信的!”

      赵枣木不禁诧异,问道:“这是为何?”

      “某那邻居白郎的师傅便是李淳风李秘阁郎中。”想起自家邻里便是那李秘阁郎中的门生,蔡炳候脸上也不禁露出得意之色。

      “什么?白郎?你那邻居是白夜白十三?”一听蔡炳候说出是谁,赵枣木险些从床上直接蹦了起来。

      见赵枣木如此激动,蔡炳候颇为疑惑,便问道:“赵郎认识我那邻居?”

      “这长安都内谁人不识白十三,只是他不认识某罢了。”赵枣木无奈笑笑,想那白十三名声太甚,虽都不是什么好话,奈何其人确实有些个本领,便对蔡炳候道:“如此,到时便多得蔡郎引荐了。”

      话不多说,次日一早,因其书院放假,蔡炳候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便携了那赵枣木匆匆归家,唤来管家,交代了几声,又换了身衣裳,洗了把脸,交代了赵枣木几句后,方一人赶至其东侧邻居白夜家宅。

      蔡炳候之所以一人独往,并非是有那不可告人之目的。而是蔡炳候寻思,那白夜与赵枣木非亲非故,没得交情,如若突然携人拜访,恐一时言语唐突,反而不美,倒不如他先一人去探探口风,如若可以,再领赵枣木前去方好。

      果不其然,等蔡炳候见着了白夜并讲述了一番言语之后,那白夜如蔡炳候想的一般,嗤笑道:“我干嘛帮一个不认识的人?”

      “十三郎何必如此!”蔡炳候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坐在榻上叹气。

      白夜也不知从哪里捧了个花瓶,一边向内插着不知名的小花,一边不急不忙答道:“倒不是不能帮,就是觉得我又不认识他,帮他干嘛?”

      “十三郎这话某却不能认同。”一听白夜如此回答,蔡炳候当即从长榻上站了起来,道:“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说不曾相识,然怎能袖手旁观?”

      “哼!”见蔡炳候似有些激动,白夜嗤笑一声,冷冷说道:“为什么就不能袖手旁观?我当初被人揶揄耻笑的时候,谁帮过我?谁对我好言好语过?谁又曾关心过我或者对我说过哪怕一句劝慰的话?”

      “某!”蔡炳候回答的掷地有声,见白夜有些发愣,遂又反问道:“那日于西市之中,听得那些讥你为妖之言语,某可是劝慰过你?你问某怕是不怕别人亦另眼看某,某今日也是那句话,不怕!某守得本心,亦想真诚带你,却不曾想你是这等人,既知道别人难处,你又有些能为,何不帮之?”

      听得此言,白夜一时无语,放下怀中花瓶,紧抿双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蔡炳候有些急了,欲走,白夜方道:“好吧,我去看看他,看在你的面子上。”

      闻言蔡炳候大喜,心内想着果然不曾看错此人,虽白夜不能算得上大善人,却绝非恶人,如此,蔡炳候拱手抱拳,行了一礼,道:“多谢十三郎!”

      “哼。”只听白夜冷哼一声,指了指蔡炳候,起身,将那插了许多歪歪斜斜野花的花瓶放置于几上,才道:“就这么一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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